() 冷秋生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好,姜夫人也没给他说的会,她对着刘温骂道:“你这个小人,先是教唆你们大哥将我骗到,害我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现在又教唆我儿子来顶撞我。你们说,你们到底跟我有什么仇?为何总是跟我过去不?为何总是害我?”姜夫人厉声说道。
这话别人听了倒是没什么,冷秋生听了,心如刀绞。从这话里可以看出他母亲是从头到尾对于嫁给他父亲这事都很后悔的,如此一来,他冷秋生只不过是个无奈的产物而已。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一种打击,是对根本的打击。就是说他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只是因为他父母有一人很无奈,或者被骗了,才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是错的。
以前他虽然觉得母亲不是很喜欢这个山寨,但他还是觉得母亲和父亲的感情还算融洽。但今日看来,母亲心底真实的想法并不像他认为的那样。
从“教唆你们大哥将我哄骗到,”这一句话就可以看出,她是心存怨念的,是不甘心的。
冷秋生又变成一根冰棍,他还能说什么?就算他想说什么,他母亲现在明显还没从糊涂状态走出来,说什么都没有用啊。
“大嫂,若是你一直如此看待我,那我也无话可说。但当年大哥确实是真心喜欢你,我才出此下策。既然你一直怀恨在心,你说,我如何做,你才能出了这口气。是要我一只眼睛,还是一只,还是一条腿。只要你开口,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你说的好听啊,就算你死了,我难道还能回到以前么?我什么都不要,我就是要恨你们,我就是不拿钱出来。”
“那也随便你。只是我要说,秋生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了,他又不是傻子,我们如何挑拨他?倒是大嫂还是把他当成孩子看待,我觉得此事欠妥。”
“哼,你现在就是在挑拨他,不要以为我好骗。”
刘温看到冷维写的话,闭目沉思了一下,他说的虽然是真心实意的话,但若是想一想,却是存在挑拨人家母子关系的嫌疑,现在不是扒撤这些小事的时候,既然大嫂不肯出财物,那便不出好了,最要紧的是安顿外面那些人。于是刘温说道:“如此看来大嫂和大当家的应该不会与我等同行了,此时宜早不宜迟,还请大嫂速速收拾,我等以卢县令为质,离开这里,等走远了,再分头而行。这样才可以确保那些官兵不来捣乱。”
姜夫人虽然糊涂,但这事上还算清楚,她说道:“什么时候走?”
“一入夜,便出行。”刘温说道。
剩下的时间,刘温和刘宏将家产都分给了要独自逃生的人。但是并没有让她们现在就走,而是要求她们跟着刘温这些人,出了云州府地界再分头去投奔亲戚。这些要走的人,觉得这样更安全,也就答应了。
就算是县丞跟在屁股后面,但因为县令在这边人上,那些官兵也不敢动。出了云州府又行了十里路,将卢县令和四个随从绑在路边大树上,众人匆匆而去。后面的官兵追上了,放了卢县令,卢县令还准备去追,想出一口气,但众官兵自午时到这下半夜一直没吃没喝,都没了精神,并且长矛长枪的又都被烧了,也没了wǔ qì,更何况这已经是出了云州府地界了,再追也不妥当。最后卢县令还是强忍下这口气,回去了。
刘温他们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刘温说道:“就在这里分开吧,要是同路的就尽量同行,若是路上人少的,就找个地方避一避,等天亮了再行,我等要北上,往北的还可以与我等同路。”
有几个往北走的,跟着刘温等人去了。剩下的有百多人,看着刘温等人走后,不知是不是应该追上去。有几个人要追,但最后又停了下来。
冷秋生将自家车上的一口xiāng zǐ打开,说道:“你们这一路不易,这些钱财你们就分了吧。”
这些人一听,都凑了上来,坐在马车里的姜夫人本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突然听到外面非常嘈杂,出来一看,那些人竟然正在分她家的财产。
“都给我放下,都给我还回来。谁让你们拿的?你们这些贱人,都给我放下,没听见么?”姜夫人走过来,喊道。
但是谁会听她的?财物就在眼前,马上就各奔东西了,谁会拿她当回事?姜夫人一个人那里拦得住?没一会,这一xiāng zǐ财物便被抢了个干干净净。这些人抢了财物,也不说什么,都匆匆走了。有的向东有的向西,就算是要往南的人,也都先或者往东或者往西的绕行。
“是不是你让她们拿的?你这逆子,你为何要这样做?”姜夫人看着那空空的宝箱,对冷秋生说道。
“娘,你不是留了一小xiāng zǐ珠宝了么?这些又不多,留着做什么。”
“你说的好轻巧啊,这都是你和你爹拿命换来的。”
“你既然不喜欢我爹,恨他骗了你,那又何必在乎他用命换来的东西?”这句话一说出口,冷秋生就后悔了,但后悔也来不及了。
“好,很好。不愧是你爹的儿子。”姜夫人要气疯了,她可是把儿子看成自己这边的,没想到现在儿子竟然说出这种话,这就是说明儿子怪自己恨他爹啊,这就说明儿子是和他爹一条心的。这太让她失望了,这太让她生气了。
冷秋生知道就算后悔,现在什么也说不的,因为现在说什么都白费。他上了马,对冷维使了个眼色,冷维忙上前把姜夫人扶回马车上。冷维驾着马车,李昌达赶着拉xiāng zǐ的马车,冷秋生骑着马。一行人往西行去。
虎头寨位于云州与照州交界处,姜夫人的娘家就是照州宁天县大来镇。虎头寨离大来镇并不远,早晨天刚亮,就到了。
虎头寨的事情尚未传到这里,所以看到xiǎo jiě突然在这么早回来,都是大吃一惊。等到一家人听冷秋生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全都不太相信这个事。
这些年来,姜家虽然不希望姜夫人来省亲,但靠着虎头寨这个靠山,着实是得了不少好处。别的不说,dì pǐliú máng首先就不敢来他姜家找事。小一辈的,甚至仰仗着虎头寨的威名,明里暗里的占别人的便宜。
今天突然说虎头寨完了,人都死了。他们听了,比虎头寨的人都更心痛。因为他们靠山没了。
因为赶路,冷秋生、冷维、李昌达已经是两日两夜没合眼了,姜家安排了地方,让他们先歇息歇息。人吃了早饭,倒在床上便睡。
冷秋生的一个表弟,名叫姜保来,听闻虎头山完蛋的事,心郁闷。因为他可是靠着“虎头寨大寨主冷秋生是我表哥”这个名头混的。现在虎头寨倒了,虽然表哥还在,表哥的那身功夫也还在,但没了大寨主的名头,那就叫不响亮了。
他郁闷的很,就逛到茶楼这,就想进茶楼听说书的说段书,分散分散注意了。他进了楼,刚好他要好的两哥们也在,那正好就坐一桌了。聊天的时候,这两哥们看出他有不顺畅的事,并且天刚亮两辆马车进了姜家的门这事,在茶馆这等地方,那早就传开了。
这两人就问他怎么回事?为何闷闷不乐啊?
这姜保来也没当回事,就把虎头寨倒了这事以及他表哥冷秋生投奔他家这事给说了。
这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啊。旁边桌子上坐着的闲汉秃毛驴李大槐把这事原原本本的给听到了。他心暗喜,这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
秃毛驴李大槐结了账,出了茶馆,借了匹马,火速赶到宁天县县衙,这大来镇是紧挨着县城的镇,离县城不过八里路,没用多久就到了县城。这时刚好县令升堂。李大槐击鼓鸣冤,被传上大堂。
“下面何人,有何冤屈?”
“回大老爷,小的大来镇李大槐,并无冤屈,实则是来给大人送一项天大的功劳?”
这县令一听功劳,来了精神,说道:“说来听听。”
“大老爷,你可知与我宁天县相邻的巨虎山虎头寨?”
“废话少说,这我要是不知道,那还如何做这县令。”
“是,是。小的就说,这虎头寨上一代大寨主的压寨夫人是我大来镇姜家之女,今儿早上,天还黑蒙蒙的,我就看见两辆大车进了姜家门,还有一个骑马的后生跟着,这骑马的人吊着一只胳膊,看样子那只胳膊是断了。我好奇,就悄悄的打听,原来是这虎头寨去青牛寨与青牛寨合伙打劫一家镖局,竟然被镖局的人给杀了个干干净净。现在的大寨主冷秋生也断了一条胳膊,总共逃回来没几人。虎头寨算是倒了。而现在虎头寨大寨主正在姜家睡觉。若是大人出动人马将他拿下,岂不是大功一件?”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若有半句谎言,大老爷可以把我舌头给割了。”
“恩,黄捕头,速速调集人,随他去将虎头寨大寨主给我拿来。”
“是,不知他们一共来了几人?”黄捕头问秃毛驴。
“两个赶车的,和冷秋生,就人,那大车里坐的应该是老压寨夫人,能动的应该就那个赶篷车的,后面那个赶货车的看起来又老又瘦,不像会武功的样子。”李大槐说道。
“如果只是如此,那倒是不必带太多,二十人足够了。”黄埔头说道。
“速去速回,别让他们给跑了。要是办不好,你也不必再来见我了。”县令说道。
“遵命。”黄捕头点起二十人,和李大槐奔大来镇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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