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应该是特意来找我的吧,说吧,究竟有什么事?”
“嗯,以你来看,这里的环境怎么样?”
“抱歉,我不会看风水,你是问错人了。”
“不,不,不是问风水,我本人就是风水师,别看我年纪小,但是我有自信,我栗荣看不出来的风水,别人也不可能看出来。”栗荣挺了挺胸,一脸骄傲的样子,看着周逸,似乎在等着他的赞叹声。
然而周逸并没有理会他的吹嘘,手掌一抬,示意他继续。
“咳咳,刚才兄弟你不是看见鬼了吗,我却没有这份本事,我是想问问你有什么发现吗?”栗荣身子一缩,继续说道。
“发现?刚才你不是看见了吗,找到人了。”
“额,我不是问这个,是关于那件事,你有什么发现?”
“那件事,什么事?”周逸皱眉,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栗荣一愣,看来一开始是想差啦。
“原来兄弟你不是为那件事来的啊。”
“究竟哪件事?”周逸眉头越皱越深,渐渐不耐烦。
栗荣指了指报纸,“就是这个啊”。
周逸看了看栗荣指的位置,正是那条有关车祸的新闻。想了一会儿,明白了过来,说道。
“你是说,你来这儿是看风水的,看看这连续的车祸是不是有因为此地的风水造成的?”
“是啊,难道你不是来探查车祸的原因的吗?”
“还真不是,我只是恰逢其会,来这儿是有别的事。”
栗荣看了看周逸,又看了看店里的男男女女,也是反应过来了,讪讪的说道。
“哎呦,对不住,没打扰到你的好事吧?”
周逸又笑了,“我如果说打扰到了,你会怎么办?”
“这……这……你说怎么办吧,我都接受。”栗荣咬牙切齿道。
“行了行了,跟你开玩笑呢。”
“我说兄弟,这就又是你的不对了吧,你别吓唬我啊,真是不地道。”栗荣这次是真无奈了。
“嗯,好了,既然你是来看风水的,看出来什么没有?”周逸转而问道。
栗荣听到,眉色也是一紧。
“虽然按理说此处是丁字路口,不宜聚气,但是问题也不大,没有成煞,不该连番出事才对。然而事故却是发生了,我也不甚明了。不知道兄弟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周逸又是确定了一下外面的情况,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便回了一句。
“我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嘶,或许要在车祸再次发生的时候,才能看出来一些端倪。”
周逸一想,也对,自己当时被撞的时候正在想事情,之后就昏迷了,也没机会仔细看看当时有没有发生了什么情况,也许在事故再次发生时会有一些别的收获。但是又想到如果再次发生车祸,就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受伤,会不会又出现死者,周逸不禁心头烦恼,看了眼栗荣,也是脸色见忧,看来两人想到一块去了,不禁相视一笑,双方对对方的看法上升了一个台阶。然而两人都无心再继续坐下去,于是互换了联系方式,各自离开了。
……
眼看就要到中元节了,周逸就像方姐一家说了一声,收拾行囊,准备回村。
回村的路上,高楼大厦渐渐远去,宽阔的大路两边片片出现的庄稼眼看就要成熟,农村的房舍也渐多了起来。周逸在车上慢慢回想村里的一切,也不知道母亲的坟上又长了几多杂草,心思繁复。
走在进村前的小路上,看着修建整齐的油柏路,周逸心中有种近乡情怯的情绪在滋养,感叹一句,“好些年没回来了,变化真大”。
远远的看见村口立着一块大石头,上面写着“周家村”三个红漆大字,在周逸的记忆中没有出现过,这应该是后修建的。进村后走在街道上,没有什么大人,只有几个小孩子一波一波的奔跑着玩耍,周逸一个也不认识。走到家门口,并没有想象中的破败,院中也没有什么杂草,看来应该是由于农村环境美化建设时被人修整过。打开门,进了屋,果然,到处都是可见的灰尘。
“还是先打扫打扫吧。”
周逸把行礼一放,翻出了笤帚,开始清理房子。
这时,大门口有一个人影在往里瞅,应该是路过时听到了声音,便过来看一看。周逸端着簸箕走出来,听见有人说了一声。
“你是,逸娃子?”
周逸抬头一看,是一位白发老人,隐隐约约在记忆中的一张脸慢慢浮现。
“啊,是黄大爷,我回来看看。”
“好,回来就好”,又四下看了看,“就你一个人吗?”
“嗯,我一个人回来的。”
黄大爷看着周逸,想要说什么却又没有开口,唉了一声,“你先忙吧,有时间来我家里坐一坐。”说完,就扭头回去了。
周逸应了一声,没有注意到黄大爷神态的异常,就又开始忙活。
直到天完全黑了,周逸看了看焕然一新的屋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咕咕”
周逸摸了摸肚子,感觉有点饿,然而找了找,家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看了看天色,有点发愁,忽然想起包里还有两个面包和几根火腿肠,是为了防止路上饿了买来吃的,还没有吃完,于是就打开包裹拿了出来。
“今晚就先凑合一下吧,明天再到村里看看,买点东西。”
吃饱喝足之后,周逸躺在了床上,感受着身上被子的温度,闻着空气中稍显熟悉的气味,想起了小时候的一点一滴,想起了母亲对自己的无微不至的照顾,想起了那年发生的事,又想起了周正,想起了在山上的两年……慢慢的,周逸睡去了。
半夜。
床上的周逸无意识的翻滚身体,闭着眼睛,脸上的神情时喜时怨,一会儿又露出了幸福的神色,似是做着什么美梦。不料,周逸脸色忽然一片惨白,翻来覆去,大汗淋漓,双眼猛然睁开,坐了起来,气喘吁吁,拿起旁边的矿泉水瓶,灌了几口,吐出一口气。
“又一次梦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唉……”
周逸坐立半晌,缓过气来,重新躺下,然而睡意全无。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忘了是几岁的时候,周逸从外面回来找周婷,转遍了所有的屋子,没有发现人影,来到了院子里,喊了两声,没有人回应,当时的周逸年纪小,在找不到周婷的情况下非常的心焦,就在要哭出来的时候,周婷突然从屋里面出来了,问妈妈去哪了,被周婷搪塞了过去。现在想起来,周婷明明没有出去,为什么没找到呢,莫非自己家里面还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想到这里,周逸起身下床,打开灯。
“总归是睡不着了,就到处看看,找找当时的dá àn。”
周逸先是在东屋卧室里转了一圈,甚至翻箱倒柜,却什么发现都没有,又到了西屋,依然如此。周家村里的老房子大都是坐北朝南,排着三间屋子,中间为厅,两边为卧室,茅房在院里角落,至于厨房,有的在院中盖了一间偏房,作为储物和做饭之用,有的只是在院中简单搭了个灶台,周逸家就是如此。周逸翻遍了两边的卧室,没有任何发现,来到了中间的客厅,来回的走动。客厅里面除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什么都没有。当他走到角落,忽然感觉到不对。停住脚步,抬起一条腿,重重的跺了跺脚。
“声音不对。”周逸确定脚下面是空的。
由于是老房子,地面都是土的,没有铺上砖和石灰,更没有地板瓷砖,因此如果下面有地窖,入口处根本看不出来。
周逸眼睛扫了一遍屋内,没找到什么趁手的工具,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拿进来一把铁锹,没有把柄,只剩了金属头。
“太久没人用,在外面风吹日晒的,柄都腐烂了,好在有个铁锹头,够用了。”
周逸拿着铁锹头伸出的部分,小心翼翼的在那块地方敲打,担心如果用力过度会把地窖门毁坏,慢慢的通过发出的声音确定了一个范围,并勾勒出了轮廓,用铁锹刮掉表面的一层土,漏出了一个木制的地窖门。
周逸心下一喜,把手里的铁锹一扔,抓拉住木门上的一个圆环,慢慢把门拉开了,漏出了洞口。周逸又找来了一根蜡烛,点上,顺着洞口往里放了放,蜡烛熄灭了。
“嗯,要等一会,通通风。”
过了将近一顿饭功夫,周逸又把蜡烛点上,顺着洞口往里放了放,蜡烛不在熄灭,就拿着蜡烛下去了。
脚一落地,周逸四下一看,地窖空间不小,大概和客厅一般大,四面墙壁上挂着轴画,借着烛光,周逸一一的看过去,左右分别是阴司判官和城隍爷,后面是钟馗,正前方有一个供台,摆着一个香炉,后面由上到下供着一层一层的牌位,有几十个之多。牌位后面的墙上挂着一个男子的肖像画。
“这,不会是我周家的祠堂吧。”
周逸凑上前去,用手上的蜡烛引着了案上的供烛,一时间地窖内光亮了很多。周逸看向牌位,果然,满满都是周姓之人,但是每一个名字,周逸除了最下面的一个,其余的都不认识。
“周月娥”
这是周逸姥姥的名字,之后便了没有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