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前往疏勒镇的路上,赵子良都是浑浑噩噩的,队伍勉强靠楚歌整顿维持,走了三天才抵达疏勒镇。
疏勒镇北城门口站着一大群人,有文官和也有武将,疏勒王磐成、夫蒙灵察、边令诚等人都来了,这其中当然
等磐成等人哭了一阵,让他们的悲伤之情泄出来之后,夫蒙灵察才上前将赵子良扶了起来,又走过去向磐成拱手道:“大王,公主已经斃了,大王和王后还是节哀顺变吧!”
磐成抹了一把老泪,出声道:“来人,将公主的灵柩抬回王宫,等本王回去再做处置!”
侍女们拉开痛哭的王后,王宫侍卫们从兵士们手中接过灵柩,在一个疏勒将领的指挥下向疏勒王城方向而去。
镇守府。
夫蒙灵察坐在主位上,疏勒王磐成坐在他的下,其他文官和武将们分别跪坐在两侧,边令诚也在其列,赵子良低着头站在中间述说着事情的详细经过。
待赵子良述说完毕,边令诚立即用他那刺耳的公鸭嗓子说道:“赵子良,这次你是主将,大军遭到伏击,致使公主遭到暗箭射杀而死,如果不是你失察,大军怎么可能遭到埋伏?你该当何罪?”
赵子良不言不语,这让站在他身后的楚歌大急,楚歌立即上前向夫蒙灵察下跪行礼道:“将军,埋伏之人只有几人,他们在葭芦道两侧崖壁顶上堆积了大量的石块,但这几天一直下大雪,天气寒冷,大雪覆盖了石块,他们也藏在雪中,因此我方夜不收在探查时没有现他们,这才让他们得逞,此事绝非我家将军之过,还请将军明鉴!”
衙将游骑将军毕思琛起身行礼道:“将军,葭芦道那地方通道狭长,地势极为险
边令诚脑筋转得快,他扭头看了看其他人反应,脸上有些挂不住,当即冷哼一声:“哼,巧言令色、一派胡言!你这些话说得好听,就好像你又多心怀百姓似的,不过你骗得了将军和其他大人们,却骗不了咱家!按照你这么说,你不但没有罪,反而有功劳喽?”
赵子良拱了拱手道:“边大人如果向朝廷为末将表功,末将自然是受之无愧!”
“噗嗤——”在场将吏之中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边令诚气急,用那兰花指颤抖地指着赵子良:“你······”
“呼呼·······呼呼·······”边令诚气得喘息不止,“好好好,咱家也不跟你计较这事,但你擅自下令杀戮俘虏,这又该当何罪?还有,当日你得知突骑施来袭,为何不事先派快马禀报镇守府,却要私自带兵出城迎击敌军?你不会不知道拨换城这样的驻军的职责是守卫城池吧?没有军令就擅自带兵出城迎敌,我看你的胆子是太大了!你自己说,该当何罪?快说,你不说,咱家就要向朝廷上奏治你的罪!”
赵子良左右看了看,看了一圈,再次面对边令诚道:“边大人,末将只是一个游击将军,在场的将军们每一个都比末将的军阶高得多,像末将这样的游击将军,整个大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您可是有向皇帝直接密奏之权,如果您的密奏上的弹劾对象只是一个我这样的游击将军,您不觉得有点太浪费密奏之权吗?平白无故的把您自个的层次都降低了,您应该去弹劾那些大将军、特近、皇亲国戚才对,密奏之权用在我这样的小小游击将军身上,太浪费了!再说了,皇帝会对我一个微不足道的游击将军在意吗?只怕您的密奏送上去之后,皇帝瞟了一眼后随手就丢在了一边,反而还说您做事不知轻重,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上奏?您说是不是?”
边令诚的脸色更白了,身体摇摇欲坠,显然是气得不轻。
赵子良才不管他,继续道:“咱们一件一件来说,先说突骑施人来袭的事情,边大人您说末将不该擅自带兵出城迎敌,而是应该先禀报镇守府再听令行事,我说边大人,您到底懂不懂兵事?您不懂就别装懂,别瞎嚷嚷,如果按照您说的去做,只怕我拨换城早就被突骑施人攻破了,城内百姓也会被屠戮殆尽。战场之事,瞬息万变,稍有迟疑就会兵败如山倒!当然您会说,规矩就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成体统,但是您应该知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在某些特殊情形之下,主将绝对不能墨守成规,否则就会全军覆没,我想这也是夫蒙将军让末将镇守拨换城的原因!
再说末将下令杀了那些俘虏之事,这个边大人您说得没错,末将是擅自下令杀了他们,只不过末将想问一句,如果是边大人您,您会怎么做?您该不会眼看着那些俘虏们挣脱绳索冲上来杀你和所有兵士吧?如果是这样,那我真的不得不对您说一声‘佩服’!”
众将、众官员们听了赵子良这番话都左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看向边令诚的眼神都带着戏谑,边令诚如何受得了赵子良的嘲讽和这些眼神?他本身心胸狭窄之人,气量狭小之人,当场就昏倒过去,弄得镇守府内一片大乱。
夫蒙灵察面带笑容地起身一甩袖子道:“来人,把边大人抬回去请名医好生医治!今日之议就到这里吧,明日继续!对了,赵子良和高仙芝留下,其他人散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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