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过万年》 第二章 不知何年

    不知何年

    部族愈发壮大，生活也大不相同，族群开化善言，亦自姓为“风”，首领名“冥”，次者为“岞”。然天火不长在，故依旧食生食，嚼生木。生命极有限。

    “冥，我昨日狩猎，见一青禽啄木生焰，是何缘由。”岞一边打磨石刃，如是问。

    冥听闻：“何处得见？”

    “日升之处，我领你前去。”岞用藤绳将石刃束于长棍之上。起身如是说。

    “甚好！”

    丛林之间，冥岞二人沉默不言，脚下却速度飞快，显然是这片丛林的常客。

    “近日天气愈显烦热，我观这黄水亦是要干竭断流。”岞有些突兀的拉开了话题。

    “怎的突然提起这个？”冥脸色有些纠结。

    “无妨。”岞说完不做声啦，冥亦未作答。

    没过多久，岞停下身形，侧耳倾听。森林传来一阵哒哒哒的节奏声，一会，岞发现了源头，只见一只青禽正在费力的砖啄着一颗树干，便用手一指。

    冥顺着方向找到了那只青禽，见其往复转啄，心有所感。

    “岞，我可造天火！”冥兴奋高呼。

    “当如何？”岞不解。

    “如它这般。”冥指了指青禽，说着拿起一颗石子扔向青禽，青禽惊，振翅高飞。

    回到部落

    冥取一木块，以石刃似青禽状反复敲打，连续三日未果。又取一木棍似青禽状如是敲打，又三日无果。然不愿弃之。

    岞看不下去。说道：“莫要再来啦，莫以为你能似那青禽一般啄个洞出来便能造天火不成。”

    冥听完一愣，苦思冥想，接着取来石刀，于木板之上刻一凹槽，又取木棍又似青禽般转啄。又反复七日，终得火花燃屑。至此天火得以人造。

    冥遂召集部落，广而告知，族群莫不扣手膜拜。

    夜晚

    “岞，你看这天上星火虽千变万化，转瞬即逝，然唯异星永恒不变，你可知为何。”巨石之上，冥岞二人。冥指着夜中异星。眼神深邃。

    “何故”岞顺指远眺。

    “你我一起何止万载，你我皆为异种，亦是天种，永生不死，不灭，那异星便是你我象征！然部族皆视我等为异类，窃其命以长生，疑心丛丛，不得而道。”冥语气沉重。

    “你当如何。”岞如是问，言语中透露着无奈和一丝对未来的恐惧，未来太长亦未必是一种xìng yùn。

    “天让你我引导世间，造化人族，受天命，行造化之事。如此这般，当广而传道，天道，地道，人道。布道天下，开化众人，着兽皮，食天火之食，命亦久，更能与禽、兽、虫、豸区分。天、地、人始于无名，成于有名。何人使其有名，唯你我二人。有名则天地开明，人乃文明。天地之德孕育万物，而人为万物之尊。如何！”冥语气突然振奋，神色激动。紧紧的盯着夜空中那颗明亮的异星。

    “我当如何。”岞看着他，好像第一次想要去追求某些东西。

    “天地之大，无外乎彼此两侧，似这黄水，不知其多远，不正将这天地划分，彼侧，此侧，你自彼岸起，我自此岸去，领天命行布道之事。待世人开化，我俩于异星之下会合，如何？”冥亦目光如炬的盯着岞。

    “不日之后，黄水断绝，我自往彼岸，授人语言，予人天火，通人人道。”

    “甚好。”

    然天不作美，几日后天降暴雨，河流汹涌。

    “如今黄水汹涌，岞你我一人逆流而行，一人顺流而行，是天地两分，亦无妨。”冥看着眼前汹涌的黄水，提议道。岞点头称是。

    “部族该如何？”岞问道。

    “我曾见日落之处有族群聚集，我且带着族群过去与其合并，再逆流而上可好？”冥却早有想法。

    “岞，你且先助我抵达再顺流出发。部族合并形式复杂，待我稳定局势你再出发。”

    “如此便好。”

    道阻且长。不知何年，终得见冥所言族群，人数众多。山门巨石上汇刻一巨型青禽。

    冥自一人得见部族首领，首领亦善言，非常人，冥传之以人文，授之结绳执法，又以取火之术折服之，两人终结合，部族合并，亦取姓为风。

    “岞，如今既然已寻得部落，但青禽部族人无知者繁多，我恐怕需在此逗留些许时日。”冥取下挂在胸口的氏族图腾，将其挂在岞的脖颈之上。“明日出发后，你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冥，你也要多多保重。部族混杂，若是被人察觉身体异状，便早早离去，小心为上。”岞用手轻抚胸前图腾，满是不舍，常伴冥左右已余万载，是族长亦是兄长，是至亲亲人。然终究是要分离。

    天色微亮，一道身影三步一回首。天地间的两个异类就此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