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叶哪肯吃瘪,寒声道:“你再说一遍。”
月白心头一跳,他知施静依有无上神通,若两人相争,只怕慕子叶死伤难免。
他飞身进了内堂,取了照雪剑,又赶忙回去挡在静依身前。
慕子叶只道:“张月白,你闪开。”
月白却说:“既然你康师哥无事,那么他说今后不能用剑就是骗我的,这照雪剑也就该还给他了。”
慕子叶看着他拿出照雪,惊奇说:“这剑为何在你手上?”
月白说:“康洛赠予我的,他说不愿宝剑蒙尘,我现将此剑给你,你自去还他。看在你康师哥的面上,就请姑娘不负此托,也好物归原主。”
慕子叶拿回照雪剑,越发不明事情的真相,不由就将刚才静依戏她之事淡忘了。
绯琴适时走来说:“先生,我替你送送慕姑娘。”
月白点点头。
绯琴向慕子叶一笑,轻声说了一句。慕子叶看看她,又望了望月白,乖乖随她走出了院子,过了前庭,出了大门,远远向山下行去。
月白轻轻一叹,看看秦白帆,又看了看静依。
当晚,风清而月明。
月白抱膝坐在屋宇上面赏月,望着满山的夜景。
他听到声响,见是绯琴,便说:“今日多亏了姑娘解围。”
绯琴看了看他,眼神温柔,说道:“先生还在自责?”
月白叹了口气说:“我操持白帆的婚事,不料叫旁人扰了大家的兴致,而且,此事还因我而起。”
绯琴却说:“秦大侠向无拘束,静依又是在空门得了大圆满的人,他们都不是凡人,不会计较。”
月白点点头,又问:“贵庄主人所说究竟是真是假,康洛他真的没有遇袭?”
绯琴轻声道:“这事是我编的。”
月白失声说:“这是你编的?”
绯琴歉然一笑,说道:“我情急之下,编个谎话骗走慕姑娘。”
月白哭笑不得,叹气说:“姑娘真厉害……只是,日后怕是麻烦不断了。”
绯琴有些调皮地看他一眼说:“这事也不是没有可能,或许你师弟言静修出手嫁祸不假,而康洛佯作伤重,借机韬光养晦,以图在康家清除异己,没准就是真的。”
她又说:“这话我家xiǎo jiě说过,不过,她只是猜测,以康洛的智谋,一旦示弱,必有所图。”
月白听了很不是滋味,呼出一口浊气说:“聪明人,你们都是聪明人。”
绯琴安慰他说:“张先生有大智慧,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月白站起来望望天空道:“夜深有些清凉,姑娘小心身体。”
绯琴仍坐着点点头。
月白忽然问道:“慕姑娘临去时,你对她说了什么,她怎会乖乖离开?”
绯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同她说,你和康洛早就化敌为友,是一起喝酒的好朋友,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康洛已经作主,将慕姑娘你许给了藏剑门之主为妻。”
月白吓了一跳,险些从房上栽下去。
绯琴扑哧一笑,说:“瞧把你吓得,你听了这话到底是高兴还是伤心呢?”
月白回头看看她,苦笑说:“姑娘莫要拿我取笑了。”
绯琴说:“绯琴怎敢,这话虽不尽不实,但康洛和慕子叶交情最好,康洛对她比对自己亲mèi mèi还好。若他要找妹夫,你定是个不错的人选。”
月白皱皱眉说:“这话又是你编的?”
绯琴对他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月白心里一时很乱,轻轻闭上眼睛。
“先生是否怪我,觉得我是个可恶的女人?”
月白睁开眼看到了绯琴眼中的忧伤,忙说:“姑娘多虑,月白怎会怪你。”
绯琴说:“小女子别无他求,只希望朋友好好的,期间用些手段也是迫不得已……唉,先生定以为我是个花言巧语的女人。”
月白摇头道:“姑娘言重了,这些事情我摆布不了,你肯助我,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请不要多想了。”
绯琴叹了口气说:“是我不好。”
月白看她孤零零坐在屋脊上,颇有些伤心的意味。
他轻轻说了一句:“姑娘恐怕不是梅庄一小婢。”
其后几日,月白每每坐在屋子打坐,除去用饭,并不同人说话。
有一天,施静依要去苍江寺还愿,同丈夫一起来到月白的院前,想邀他同行。
月白说:“二位新婚燕尔,最适偕行游玩,有我一个外人在,多有不便。”
秦白帆皱眉道:“你小子这么多心眼儿。”
静依却说:“寺里多活水,因而烧香许愿最是灵验,若你不愿去,静依可代你烧一炷香。”
月白说:“最好。”
他想了想又说:“几日后我去桐庐,此一炷香便许我往来爽利吧。”
静依答应了。
这日黄昏,月白闲坐院中,见绯琴到来,忙将她让到石凳上坐下。
月白说:“姑娘在山中住的习惯么?”
绯琴说:“有劳挂念,我住的很好。先生,我明日须回去。”
月白问她:“贵庄有事么,何不多住些日子。”
绯琴答道:“我见静依姑娘婚后无事,自然要回去了。”
月白点点头,他很想问问梅庄主人还了解些什么,书萱他们被掳走尚有什么隐情,可他话到嘴边,却怎么也难说出。
绯琴知他心事,便说:“太行山剑门宗师孙白鹿座下有四位徒弟,都习得一套瘦金剑术而各有造化,被誉为‘荷风竹影、菊香兰韵’。他们四个人出身地位皆不相同,其中有一个还是当今皇家宗亲,恒亲王朱子隐。”
月白说:“便是他的人约我在桐庐见面。”
绯琴也说:“不错,那是他府中的暗器名家方橘平,先生若同他交手,切忌不能将后背露在他的眼里。”
月白说:“多谢提醒。”
绯琴看看他说:“朱子隐虽然难缠,但他的剑术并不是最高的。你定要提防‘荷风’云子驹,他才是一位不世出的剑客。先生放心,裴姑娘姐弟定会无事。因为,荷风和菊香此刻聚在一处,而云子驹是个君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