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如络新妇所说,众人在亭中歇下,天已拂晓。
“这个森林里真是不一般,我想红茶你的回忆应该就从这里开始了。”百里七弦抚摸着沉睡的青黛紫草,低声向红茶道。
红茶看了看沉睡的樱目:“嗯,我想樱目和这座山也有关联……百里,虽然比较失礼,不过……请问你的过去是怎么样的?”
“我呀,其实也没什么,我自幼就不知道父亲是谁,我母是青楼伶子。”
“抱歉……”
“没关系啦。”
“冒昧地问一下,青楼伶子就是那个吗?”
“算是吧其实也不是,伶子其实是你们的歌舞伎,从事那些事的都是下等院子里的,何况我母还是天香楼的头牌,我父……似乎是某个才子,我呢,算是一个意外产物。”
“抱歉了,不该提起的。”
“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反正我已出家,也不介意了。”
“……请问,你百里的这个姓是……”
“哦,我母终会成为昨日黄花的嘛,她带着自己的积蓄出家于道门,她分出了一些给我,让我在道门修行,自己离开云游,所以说我自幼长在风月之中。听说百里是对她最重要的男人的姓,也许是我那个不知是谁的父亲的姓,也许我母未入青楼时的姓,也许是道门长辈所赐。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百里七弦停了一下,“既然说到这里了,红茶,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醒来的第一眼就遇见了樱目,就像婴儿一出生就会哭那样,我非常清楚自己是阴阳师,叫做红茶,也记得阴阳斋是我的家,不过其他事情就不知道了。”
“哦……”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各自有各自的心思,红茶手中捻着一块玉佩,玉佩下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在空寂的山谷中与飞瀑水声相和。
百里七弦目光落在玉佩上,随即又闭上眼睛,默默无言。
黄昏时节,樱目醒过来,夕阳渐渐往下沉。
“奇怪,络新妇不是说黎明黄昏时候,她的那些妖怪伙伴才会出现在森林里吗?怎么感觉不太对?”紫草窝在百里七弦怀里,略显懒散。
“如果我没记错,今天是上元节。”百里七弦站起来,对众人说。
“上元节?”樱目也站了起来。
“嗯,正月十五,是元宵亦称灯节。”
“诶,水上飘来了一盏花灯。”樱目正面对着小溪。
红茶蹲下来看了看:“听说在东方赤县,有在正月十五放花灯的习俗,以此许愿祈福。”
红茶把花灯捞起来,念道:“韶华……归来……”
百里七弦脸色变了一下,不过没人注意到:“莫非是为韶华放的灯?”
“韶华啊……去上游看看,也许,这花灯就是给我们提示的。”红茶把花灯放回溪中,看它顺流而下。
上面是两个小山坡,小溪从中间流过,小溪到这里就变窄了,两边的山坡左边是白雪一片,右边是红霞漫天。
“真是奇怪,杏花、梨花、樱花、桃花怎么一起开放了呢?”青黛道。
“杏梨樱桃……”樱目小声自言自语。
“樱目大人怎么了?”青黛停住脚步。
“没什么,这样的场景好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