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经书第一卷在我脑中展开,书上的文字化成一个个泛着金光的小蝌蚪,从百会穴跳跃着进入我的经脉,在我深吸长呼地气流引导下,花了半个时辰运行了一个小周天。
在运行完七个小周天后,才完成一个大周天,将全身的经脉贯通,我感觉有一丝真气进入了我的丹田,浑身暖洋洋的舒坦至极。
张口一吞,透着窗户进入的一缕东来紫气沿喉进入了我的体内,猛地一吐,满腔的浊气一点不剩地自体内喷出,身体立即变得轻盈起来。
我跳下床,拉开门闩,走进了王府的花园,以前我都是日上三竿了才在霖儿的叫唤下醒来,吃过早饭后才会在她的搀扶下来到花园坐上一小会,然后服过药,听着下人们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故事等着老太君来教我读书认字。
由于我已进了学,再加上老太太能教的都已经教给我了,还有就是我昏迷了多天,不仅家人们认为我需要休息,就是老太太们也因为连日的担惊受怕而补偿着瞌睡,下人们也得到了一个不需起早床的机会,故而在我来到花园的时候,空无一人。
晨起了鸟儿在枝间跳来跳去,竟一点都不畏惧我,他们都知道,我是没有能力打扰他们的。
枝条上的鸟儿在我的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敏捷,我一伸手竟然抓下了一只鹦鹉的尾羽,在朝阳的映射下,是那么的鲜艳夺目,鹦鹉吃痛之下用尖钩状的喙狠狠地在我手上啄了一下,等我扔掉羽毛时,我发现手背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白印,没有破皮更没有流血。
身周的鸟儿一下都离我远远的了,都用好奇的目光盯着我,仿佛我是洪水猛兽,我自嘲地笑了笑,从此以后的几个月,天刚亮的时候,我都会在花园中和这些鸟儿嬉闹。
我在花园中逛了近一个时辰才陆续有人到花园里来,大家看到我轻盈地脚步都觉得很惊奇,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霖儿只比最早的下人们来得迟了一刻中,她来的时候我背对着她在花树丛间闲逛。
她在我房中没有发现我,一摸被窝也是一片冰凉,吓了一大跳,唤醒了渚江二人四处寻找,都急得要哭了。等到发现我的时候,三人都呆在了当地,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直到我转过向身来,在我叫唤他们三声后,几人才回过神来,大家围着我确定是真的之后,才放心地跟在我身后朝饭堂走去。
饭堂里早已没有了人,估计老太太考虑到我才从多日的昏迷中醒来,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所以少有的没有等我吃早饭,加之今天是初一,是她上朝的日子,她怕打扰我的睡眠,出门的时候竟没有弄出多大的动静。
这顿饭我吃得很香,三个包子、两碗稀饭、一大截香肠进入了我的肚子,比两个家丁塞得还快。平常两天我也没有吃这么多,还只足个半饱,他们三个生怕我肚子吃出问题,赶紧将我从桌边拉开,一行四人高高兴兴地向学堂走去。
这次大家走得很快,不到一刻钟就到了学堂。
程先生没有迎出来,两个家丁也不好意思传唤通报我到来的信息,我推开教室门的时候,大家齐刷刷地看向我,就连程式先生也盯着我没有说什么,在他们的心中,我本就体弱多病的身体应该经受不住酒精的副作用,这次不死也要脱成皮,卧病在床是最好的结果,没送掉小命就是最大xìng yùn。
我愉快地向先生和同学们一一打过招呼,气色相当的不错,可程先生面带苦笑地给我讲:“我不可能成为你的老师丁,老太君已经给我打了招呼,你来去自由,什么时候愿意到学堂来都可以,也不给你安排具体的学习任务,如有学问方面的疑问,我竭力解决。”
“先生高义,我正有事请教先生,借一步说话”我对先生没有任何的成见,况且我早已在识海保存的电脑中,查到了程式精于易学,他所著的《太极图说》对后世玄学界的影响很大,但现今不知他研究到了何种程度。
《无字天书》里的第二卷《易日经》以易学为基础,主要是讲的医卜星相、行军布阵之术,将救人与shā rén之术揉和在一起来进行阐述,在我生活的现代文明社会是不可思议之事。
程先生没有嫌弃我的意思,他为我没有成为他的弟子,按照他的教学方法培养而感到遗憾。
分咐学生自行诵读所教文章之后,我随程先生来到了他位于学堂后院的居所。
那是一个小巧的院子,我见到门户前写了“几幻斋”三个篆字,字如其人,想来是先生自己的墨宝,稳重中透着一种勃勃生机。
我走得很快,抢在程式前面试图去推开半掩的门,可在离门还有十步的时候,我感觉眼前景象一变,黄沙漫天,置身在一片沙漠之中。
沙漠中刮着狂风,一粒粒冰凉的沙粒打在人的脸上阵阵生疼,有的还没命的往口鼻地钻,搞得我措手不及,慌得用袖子挡在面前,深一脚浅一脚漫无目标的前行。
过了十来分钟,风越来越大,视线越来越差,我神识一动,在脑海中搜索着相关的资料。
“幻阵!”
两个字凭空蹦了出来,我才反应过来,这是程先生用八卦阵法施为的一种障眼阵法,能达到这种以假乱真的程度,和三国时诸葛亮设在江边的八阵图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脑中用神识打开《无字天书》的第二卷《易日经》,翻到行军布阵的章节,我看到有关幻阵的介绍,才知道用的是我以前从未涉及的先天八卦理论作为基础。
与现在闯入的幻阵相比,天书里的阵法介绍包罗万象,程式所演的阵法根本就是不入流的境界,还停留在后天八卦基础之上,只还过比起其他人推演的阵法,又不知强了多少倍。
据我所知,八卦分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共十六卦,在孔子厘定《易经》文本的时候,因为考虑到推演先天八卦需要内功根基,且所耗精力巨大,产生的效用一旦控制不好,会导致方圆数百里世界寸草不生,仿佛被巨大核弹击中,所以将其封印在南浦仙宫,不为后人所知罢了。
就是后天八卦修到极致,同样会产生翻江倒海、通天彻地之能。
按照经文中记载的破解之法,我脚踏天罡步、口念地煞咒,一瞬间,居所门重新出现在我面前,十步距离我一步跨过,推开门走了进去。
跟在我身后的程式心头一震,抖抖沙沙地进了屋。
进门是一个用于接待客人的小客厅,程式请我坐在左手边,自己动手泡上茶,坐下来和我聊天,显得有点拘谨。
他是对易学深有研究的人,从我第一次到学堂与他见面后,他就给我相了面,可是他无论使用什么方法都看不透。
后来从学生中间获得了我的八字,私下里不知做了多少次的推演,可每到最后关头总是功亏一篑,让他想到了一个玄学界的传说,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无相无品和超相超品的命运不可能让人窥测天机,他不愿以师长的身份待我,好象是因为我的身体的原因,说到底,还足一个在易学上造诣深厚的日者,不可能怀疑自己的推测,在他的心中,没因我年小,有所轻视,而是当作了一座自己奋力攀越的高山。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今天毫无阻滞的挥散幻景的那一幕,放在当世,无人能够做到如此的轻描淡写,三日内能进门的放眼全国也在一掌之数,就连张天师也要用上两三个时辰,可我在短短的一刻钟不到的时间走了出来,让当今号称易学第一人的程式心情激荡。
我以前偶有接触易学,但没有名师指导再加上社会对封建迷信的打压,所知的东西也仅限于大陆易学界研究的范围,当和程式聊起易理的时候,我才知道,不是受社会意识形态和地域所限,而是囿于道家的门阀之见,除了得到道教认可入了门的信众,其他人是不可能学习得到完整版的《易经》及其衍生的学问。
程式身上藏着一个不为世俗人所知的秘密,他是隐门道家天才,比现在任职于钦天监的张天师竟高了两辈,现任的道教掌门乃是他的同门师弟王重阳。
我在程式处开始了解易学的基本知识和作为一个日者的基本素养,再和脑中的《易日经》相印证,进步很快,偶尔我提出的问题和看法让程式也要思索半天,他则在与我探讨的过程中不断的修正着他的理论和阵法,由于人员的流动性大再有交通的便捷,使得我的社会阅历比起程式来强了很多。
做事做人的方式彼此很投缘,互相当作了良师益友。
当然,在他教授学生课业的时候我也作为特邀佳宾参加旁听,作为应试教育的课业,虽然我记忆力好,但是由于以前从未接触过古文教学,还是以严肃认真的态度虚心学习,当然成果是显而易见的,此后短短的几个月,我遥遥领先了其他人,用程式的话说,应付各种kǎo shì都是绰绰有余了。
白天,我都在学堂学习应试课业,修习《易日经》,晚上则秘密苦练《易髓经》,日子过得简单而充实。
我的身体和神识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言谈举止完全适应了这个时代,我觉得就这样平静的生活对我不说已经非常不错了,我无需考虑如何挣钱养家,也无需考虑日常的饮食起居,没有现代社会那么多的烦心事,我真的很满足。
我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所以我晚上一门心思的专攻《易髓经》,虽然定国公府的书库里有很多世上罕见的功法秘籍,在同学们学习文化知识之余与家丁们跟着府上的总教头牟玄霸练习的时候,我总是以年纪小为由躲进了我的房间按照老头教授的法门动转着真气,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从不懈怠。
我的境界由伐骨境的第一重每十天一重的晋级,在清明节的前一天晚上,迎来了我第六重大圆满向洗髓境突破的关键时刻。
我现在的身体已达到了伐骨境的极致,我不知道家丁和同学们功力达到了什么程度,由于我身藏秘密的缘故,我不想暴露我在修行内功的事情,老头子曾经告诫我,稍有不慎,如泄露半点《无字天书》的信息,不仅会引来杀身之祸,还会让整个武林掀起腥风血雨。
与白天不同,没有了霖儿和渚江渚海在身边,我用《易日经》中的屏蔽阵法将自己的居室与外界隔绝,免得冲关时的动静引起府中其他人的关注,就是在以前一重一重的小境界晋级的时候我也是如此的小心。
神识打开《易髓经》的第一卷最后一页,我按照冲击洗髓境的运功方法将丹田内贮满的真气逼入经脉,冲击着体内的各处大穴。
真气在丹田的收缩下,一如气泵中挤出的气体,压力逐渐加大,随着咔嚓咔嚓如打碎瓷器的声响传来,一个一个的穴位被冲开,最后只剩下了一个与天沟通的百会穴和与地连接的涌泉穴。
真气快速地运转一个一个的大周天,在尝试无数次没有成功之后,我将真气分为了两缕,分别由正反两个方向冲击着两处大穴。我不知道的是,在我将真气分开运功的时候,我的丹田内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太极图,一半金色的真气和一半紫色的真气泾渭分明,形成了一个太极图的阴阳两极。
随着真气在经脉中的运行加快,太极图在丹田内旋转得越来越快,太极图边缘的真气随着离心力的加大而成几何倍的加大压力。
在压力增加的同时,我全身的经脉感到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经脉不停地扩张,在真气的滋养下内壁逐渐变厚,疼痛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暂时的舒适,几息之后,下一波的疼痛和扩张又开始了。
如此苦乐交替,在朝阳迸发强光的一刹那,头顶的百会穴有一股热流灌入,脚底的涌泉穴亦有一股寒气冲进,热流过处仿佛要将经脉烤熟,寒气则一路将其冻成坚石,在冷热两股气流汇入丹田中的时候,太极图的两极交汇之处哧哧作响,真气急剧向中心地带挤压,太极图逐渐内缩变小,从上下两处大穴进入的气流速度加快,如巨浪般向丹田汇集,太极图又由小变大,充斥着整个丹田。
如此持续了半个时辰,天地灵气停止了涌入,太极图也停止了转动,一汪金紫相间的液体充满了我的丹田,我的神识在这时候,变得比此前灵敏了百倍有余,轰的一声巨响在我脑海中响起,我竟然具有了内视的功能,开了天眼。
我看到了丹田中的双色液体,我知道这就是经文里面提到的真元,真气由气态凝结成液态,质和量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基中所蕴含的能量更是提升了上百倍,只是书中没有言明双色真元是个什么鬼。
等我从打坐入定中醒过来,撤掉禁制,跨出门往饭堂走的时候,中途遇到了霖儿等三个跟班,我心中一动,运起神识,向每个人的丹田扫去,我发现渚江渚海兄弟二人是伐骨三重境,身为女孩年龄小了好几岁的霖儿竟达到了伐骨五重境,只是他们的真气都没什么颜色。
我在看他们的时候,他们仿佛有感应般朝我的方向望了望,感觉有什么在窥视他们一般。
我敢忙收回神识,心想都是两世为人的人了,还这么的沉不住气,一定要在学习《易日经》的时候找到掩盖自己察看他人修为的的行为,不然遇到高手之后,被对方的神识反扑,很可能会导致识海碎裂,成为痴呆,那种不可逆的伤害,想想都让人害怕。
我眼神清亮,装作与我无关的样子,和他们一起向饭堂走去。
照例我坐在了奶奶的旁边,现在随着内功的增加,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我都不知道这副弱小的躯体到底经历了什么,看似弱不禁风的体质竟然承受得住内功晋级时真气狂暴的冲击,这难道是天绝脉的奇异之处吗
奶奶一如既往的留意着我的饮食情况,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我感觉得出来,她开心了不少。
我们匆匆忙忙地吃过饭,准备和其他的同学一起去学堂,开始新的一天的时候,奶奶叫住了我,吩咐家人备好轿子,一个时辰后随同她到天师府答谢张天师。
本来对我在科举上寄予愿望的奶奶,不仅在我上学的事上表现出了一种随便的态度,而且在我身体好转后仍然没有把我的学习当回事,也许是我年龄太小的缘故,也可能是让我身体调养好了之后再作定夺。
在身体方面,我除了表现得食量大了许多的走路表现得正常外,其他的变化我没有显露出来半分。
药一如既往地吃,生活一如既往的依赖三人,连天天白天呆在一起时间最久的程式,也只是觉得我是一个可以互相交流学习心得的朋友,而没有把我当作一个修道之人和道友看待,在他的眼中,更为高深的阵法和易学知识要实际体验的话,必须要是内功达到洗髓境以上的高人才能做得到的事。
顺便提一下,程式的内功修为可不低,他已是伐骨六重境的修为,他自己说五年之内定可突破到洗髓境,那时放眼整个大宋朝,他布下的阵法怕是没有几人能破得了了,在阵法的辅助下,就是跨越了一个大境界的高手他都有一战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