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味道,是硫磺的味道,除夕到大年初三清河村基本都笼罩在硝烟当中。祭祖拜神、祈福求签,到处都是熏香的烟味,祭品放上,里面定有一卷大红鞭炮,于是轰隆隆隆的爆竹声此起彼伏。这些是大人们的活计,村里的小孩自然早早的洗完澡,穿上新衣服,在村中到处溜达。手中有几个钱币的,花上两毛三毛,换来四五盒蜘蛛炮,没钱的在满地的炮花中找熄火断掉的鞭炮,开始炸沙坑炸茅房炸水池。
清河村过年不讲究磕头拜长辈,村里村外都是沾亲带故。所以一般在大年初三后村里会举办流水席,接连几天不间断。
自然压岁钱还是要的,长者疼爱幼小,讨个喜庆平安;成家的孝敬家老,压腰一年平坦。
耍鞭炮秦臻自然不屑去玩,以前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一直不明白甩着鞭炮有什么乐趣在,可能这就是童年,不属于秦臻的童年。
虽然没有和村里小孩一样的乐趣,秦臻却也整天都乐呵着。尤其是当
“老叔,新年快乐!”
“欸,小岚乖,来来来,红包拿着”
自从和周庙祝合作卖灵符,秦臻一下子从贫农翻身成为地主。听说宝岛那边出现了冤魂转化为厉鬼,一时间人人自危,导致平安符差点卖脱销。
现在秦臻手中的款项高达十几万,或许今天看来并不是很多,可在10块钱就可以满足一个家庭一天支出的社会环境下,十几万可以相当几百万来花。从未拥有如此巨款的秦臻自然欣喜异常,可这生意又不能很家里的人说,秦臻一时憋得慌。现在机会来了,暴富做什么最开心,当然是炫富!
秦臻早早装好了从一毛到一块不等的红包,就是等着被人来讨红包。从辈分上讲究,村中大概7成可以算是他的晚辈。所以当他经过市场时,只要有人打招呼,不理成家没成家,红包就硬塞过去,不收不行,导致这几天小岚收到的红包是往年的几十倍。
秦明国也知道秦臻和周庙祝捣腾做着生意,最近好像有些赚,至于做着什么生意,赚了多少也不是很清楚。由于对周庙祝放心,也就没多问,所以秦臻做着这些,他的态度也就是:小叔开心就好。
对于自家小叔性格的改变,秦明国也没多想,上学不就是为了发展自己,开拓思维。
不过效果也太显著了吧。
看着手里的跳级测试成绩单,秦明国有些惊异。
小学的生活对于秦臻而言真的没什么益处,以一个成年人的思想待在小学生中,只能是消磨时光。所以秦臻带着老周去和秦明国谈判,本来秦臻是决定不读书了,以后要再通过chéng rén高考之类的直接去大学,秦明国坚决不同意。最后谈判的结果就是跳级kǎo shì。小学升学的试卷有多难,单单所谓的应用题,秦臻的解法至少有两种,结果自然是高分而过。所以现在对于秦臻而言,他的学历已经是小学毕业了,只是zhèng shū还没发
秦明国看着成绩单,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也准备回家了,年,还是得和家人在一起才叫过年。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来脚收一下”
“一个大面包?加两条小黄瓜。好嘞好嘞”
“包子馒头热乎,苹果香蕉新鲜,您自己挑”
“午餐来了,15元一份,需要的吗?”
元宵后,秦臻便带着周庙祝和江辰一同坐客车到县城,登上火车,逛吃逛吃地朝着广府都会花城慢慢靠近。
从车站到车厢,一路人山人海,秦臻一行拼杀挤过来,总算是坐下了。
周庙祝拿着水杯,慢悠悠的抿着嘴,只是额前散乱的头发,见证着刚才那场大战的激烈,神色间有着几分疑惑,游离的眼神不时停留在旁边的座位。
坐在他旁边的是江辰,由于是第一次坐上这种神奇的东西,江辰很是好奇,眼睛里闪动着新奇的神光。窗外的风景不断后移,周庙祝搁在桌子上水杯里的水却不会撒出来,连波动都很细微。犹如发现了新大陆,江辰目光不停地在窗户和水杯间移动。
见到周庙祝眼睛时常瞄向江辰,秦臻打趣道,“老周,你是家里有女儿待字闺中,想招女婿,老盯着我辰哥看。”
周庙祝也不生气,呵呵笑道,“头骨丰隆饱满,天仓开宽,双眼澄澈深邃,性格敦厚温和,老夫要是有女儿的话,倒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秦臻坐在江辰对面,秦臻旁边坐着的是个高大的二十多三十岁的汉子,国字脸,浓眉大耳,整个人显得沉稳大气,穿着件皮夹克,提着个行李袋,倒不太像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家汉子。见秦臻一行有趣,老者青年小孩,又不想一家子,交谈起来倒像是平辈的朋友,而路途还有些远,也时常聊上几句。
交谈中,秦臻也了解到这汉子名董汉明,是县里一家国有裁缝厂的副厂长,由于厂里不景气,便响应国家号召,顺着下海潮流,想到花城测测水深。
交谈中,董汉明对知识渊博的周庙祝心生钦佩,听到周庙祝的回答,却也打趣道,“没想到老爷子还是深谙相术,厉害厉害!”
“略懂略懂”周庙祝也不谦虚,嘴上带着呵呵的笑。
“那老爷子帮我看看,我这次所行可有收获?”放着铁饭碗不要,跑去下海经商,董汉明虽然对所行充满信心,但所受压力也相当的大。
“董居士此行多有贵人相助,不必太过担心,居士印堂饱满发亮,财帛宫光润,遇事逢凶化吉,事业可成。”周庙祝说道。
秦臻闻言也打量起董汉明,玄辰子的《相》一书中讲道:凡观相貌,取其端正,丰满为上,尖陷为低,尖削为下,骨骼精神,相其神气。董汉明命门厚实,鼻翼厚,眼神深邃,一副富贵相。这种人一般都能守住财富,风生水起。
董汉明一听,心里也有几分欣喜,“承老爷子的好话,等会下站去吃一顿?”
“这种江湖术士,就是这样。你看,几句好话便讨了一顿饭,多划算。”一道尖利的声音从旁边响起,闻声望过去,是一个胖子,梳着大背头,穿着一身西装,手里叼着一根烟,大腿上放着一个皮包,一副大老板的模样,与周庙祝隔着走道坐着。
郑曲生由于早年倒腾粮票,起了家底,可人爱好显摆,有了点钱便跑到花城,说是做生意,实则到处浪,钱花的差不多了,便借着春节想回家顺点钱继续花天酒地。可农家哪来的大资金,由奢入俭难,搞不到钱的郑老板在农村呆不下去,穿了身西装便想搭着火车去花城,那里遍地黄金,还怕自己捡不到?
郑老板听到董汉明也是去花城做生意抢饭碗的,心中便不太乐意,这时周庙祝称赞董汉明生意能成,便待不住了。
董汉明见这个胖子好没礼貌,自己等人聊天,偷听也就罢了,还怪声怪气的疯言疯语,刚想起来和他理论,却被周庙祝制止了。
“信则有不信而无,我也是人老了爱唠叨几句,不用理会他。”
秦臻也往郑曲生脸上一瞧,好面相!鼻孔这是要上天呦。
鼻子是人的财星,也叫财帛宫,主财气,这位郑老板鼻孔朝天,而且鼻孔又空又大,跟猪差不多,这种财帛宫是财运最差的,命理上讲,这种人一辈子也积攒不下来财富。难怪周庙祝连搭理一下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