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九花再睁眼的时候,窗外的天又亮了。
“师姐?早上吃什么?”安九花打了个哈欠,眼睛缝还没睁开,下意识的朝炊房喊道。
可惜并没有那声娇婉的回应。安九花一时间愣了,停在原地不动,果然,他再仔细看了一看,炊房上方也没有炊烟飘出。
“师傅?师姐?”安九花将信将疑的又开口喊了几句,还是没人应声,这下他大概明白了,径直朝归真的房间里走去。
推开门,床上被褥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铺中央,床头的小木桌上留下了一卷玉简,安九花迟疑了一下,伸手拿起,贴在了额头上。
“安九花。”
“你若是翻看了这卷玉简,那我和你师姐应该已经离开,仙宫之门快开,万仙齐聚,时间紧要,实在不能多留。”
“以下为你接下来的刺杀计划,也是你的筑基之路。”
“我们居住的这块森林位于千灵国的边界。千灵国内有宗门七百二十门,灵隐宗位列第一,而在前几日,为了争抢仙宫门口的位置,几大宗门突然交战,由年轻一辈内门弟子率领的宗门之争上演,此时仙界的气氛紧张,小规模争斗不断,同样,这也是你浑水摸鱼,屠龙筑基的好机会。”
“什么叫浑水摸鱼嘛,我安九花还是很强的好不好。”不满的抱怨一下,安九花心里想,接着感应玉简中的内容。
“所谓屠龙,便是封锁龙灵,铸成基本,而我说的那条龙,隐藏于你所在的千灵国,凡间皇帝的体内,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弑君取灵,时机要定在半月以后,天地之间仙气恢复之时,也就是当你成为超a级战仙,可以运行以后,那时候你的生命力和战力都会达到筑基最强,在那之前,除了灵气庞大以外,你基本没有功法能够使用。”
“千灵国虽是小国,君主昏庸,迷长生之道,但依赖几名良臣,却还算得上昌盛,而皇宫内部,拥有禁卫三千,对你威胁最大的,是皇帝身边的,镇东大将军霍刻龙,此人有勇有谋,但是皇宫内部**严重,若是要刺杀皇帝,你一定要抓住机会,避开此人!”
“昨日给予你的储物袋,有不少生活修行的资源,你可是收好,不少物品,于你刺杀有用。”
“如经京城方家,取储物袋内安神丹十粒,碾碎成粉,埋于院内。”
“完成之后,速去仙宫。”
“你与师姐的婚约,结丹之时,为师作证。”
树林里,一个瘦蔫的身影飞快的穿梭者,此人身形十分灵活,一步之下,也没跳起多高,脚下却腾跃了好几米的距离,踏过的青草灌木,发出微微的声响,飘下几片叶子,还没落到地上,那身影已经远去不见。
此人正是赶着路的安九花,一手掐诀运行灵力来提升体力,嘴里还不断地小声嘀咕抱怨着,安九花一贯的作风。
抬头瞄一眼天色,太阳已经升起一段距离,日出之时过了好久,安九花也与归真和祁纤纤分别一段时间了,此时他赶往的方向,正是归真所说的千灵皇宫,也有一个令安九花心痛的名字--京都。
唐玲儿,一提到京都,那片土地上埋葬的那个名字就自然的显现出来,安九花曾经喜欢的少女,就是死在了那片他曾经向往的繁荣混乱的地区。
而现在好了,安九花嘴角不自觉的带着笑,他要去刺杀这座都城的王,都怪你--统治着那**的地方,所以,无论是泄愤也好,筑基也好,你都得死,亲爱的皇帝先生,安九花脚下更是用力,一时间速度就是更快了,至于刺杀计划,安九花已经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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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刻龙!你认不认罪?”公堂之上,徐福捻着嘴边的八字胡,小眼睛带着冷光,啪的拍板,肥胖的身躯颤抖一下,清波似的肥肉随之抖动。
“恕我愚昧,可能问大人,在下犯了何罪?”堂中跪着一个汉子,五大三粗,虬髯满面,穿着囚服,神态自若说。
“这”徐福小眼睛溜了溜,向旁边看了一眼,于是马上有个弯腰驼背的瘦猴凑上来,徐福看那人凑上来了,身子板才挺直了,油光满面的脸上带上严肃,大声道:“徐发你说,这霍刻龙犯了什么罪!”
“回大人!大将军犯的,是欺君谋反之罪!”那尖嘴的徐发躬身凑到徐福身边说。
“对!欺君之罪!霍刻龙,你可有异议?”徐福额头一皱,浓密的眉发拧在一起,大义凌然说。
“大人审案,自要大人评判,犯了什么罪,在下都认,可是若让外人参与,我实在是不服。”霍刻龙没有回应徐福,冷声回答,雄浑的声音在好像在胸腔中滚动,轰雷般说道,一双圆眼瞪着佝偻着身子的徐发。
那瘦猴徐发见到霍刻龙死盯着他,并未慌张,继续凑到徐福耳边,耳语了几句,徐福愣了愣,显然是有点被霍刻龙的硬气吓到,脸色发白,点了点头,喊道:“荒唐!我审我的案,自有我的方法!你只需回答认罪或者不认罪!懂了吗!”
“公堂之上不知礼节!顶撞官员!来人!先赏四十大板!”啪的一声,徐福又拿案板拍桌。
公堂两侧立即上前十几名站立的衙役,执着棍杖,用力向着跪着的霍刻龙抽打。
等到衙役散去,霍刻龙的后背已经渗出血痕,只是他神色不变,仍然是那副淡然的模样。
“既已认罪!宣读罪状,签字画押!秋后月末问斩!”啪的一声,徐福用力的拍案,看到大汉伤痕累累,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
“被告霍刻龙,原镇东大将军,手握重兵,于前月发现私自带兵,前往皇宫,意图弑君谋反,被三千禁卫拿下,贬除官职!今日审决,定三日正午,满门抄斩,念其屡建战功,取消连坐之罪,斩首示众!”一名衙役拿着写好的罪状,宣读道。霍刻龙身边也马上上前几名衙役,压住他的身子,其中一人捏起了他的手,在那之上画了押。
“犯人伏法!退堂!”徐福拿到画了押的罪状,笑呵呵的挥了挥手,旁边的瘦猴也是松了口气。
“大人干的漂亮!上面肯定会有重赏!”瘦猴带着勉励的看着徐福。
“不用不用!为汪道人做事,是下官应该的!应该的!”徐福连忙挥手,脸色苍白,显然是惧怕这个名字。
“怎可推脱!白银千两!侍女一群!阿爹!都是你的!”徐发眉飞色舞,拍了拍徐福肉呼呼的背。
“不不不!阿发!答应你阿爹我,别再接近汪道人了?好么?”徐福几乎是面色带着祈求,抓住了旁边徐发的衣服,双手不断颤抖着说。
“不会的阿爹,道人赏罚分明,我这么用心的为他做事,道人不会害我的!”徐发自信的安慰道,声音里满是崇拜。
“唉”一边的徐福见到儿子魔怔的样子,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肥胖的身体像山一样耷拉着。
一阵吱呀的开门声响起,随后又砰的一声关闭,一个踉跄的人影被锁入门中,惊动了黑暗中几双绿幽幽的眼睛,几对肮脏的短须有节奏的探了探,随后叽叽叫唤几声跑向了黑暗潮湿的牢房深处。
“喂喂!有新人来了!欢迎欢迎!”三个人影围着血迹斑斑的穿着囚服的壮汉,面露欣喜之色。
“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三个人影中间的那个人一手撑住了那个壮汉,挑衅的按着他的肩膀。
脑袋中还嗡嗡的响,背后的伤口火辣辣的疼,霍刻龙感觉意识有点模糊,徐福提审他之前,已经三天没有让他睡觉,严刑拷打,用了好久眼睛才适应了眼前的黑暗,看清了那三个人影。
那分别是一个光头狞笑的光头,一位腰板硬朗的中年人,和一个笑眯眯的俊美青年,之前开口的,正是中间那个悍匪,霍刻龙有点诧异,多看了最后那个俊美青年一眼,这里可是重监区,犯人大多都要问斩,那青年虽然也穿着囚服,但是白白净净,难得想象做了什么会被被关到这里。
“郭大哥都开口了问了,快说,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那中年男子随即也开口说。
“郭哥,这家伙好像不行了,等他清醒了在问吧。”旁边那个俊美青年反而是搓了搓手说。
“陈先生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依先生的。”俊美青年说出的话,居然分外的有分量,中间的光头点了点头,摸着光溜溜的脑袋扫了霍刻龙一眼,点了点头。
霍刻龙大概就听到这里,随即疲倦感完全淹没了他的身躯,然后霍刻龙倒下了,睡在了发霉杂乱的稻草间,最后记得的,大概是那个青年从怀里掏出个袋子,拿出了一个柑橘,掰开了递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