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文豪》 第十章 分配丫鬟

    贾母安排史凡和贾宝玉一起住在怡红院，史凡一边硬着头皮答应着，一边观察着王夫人的脸色。只见王夫人的脸色一阵黄一阵绿，嘴角抽动着，表情看起来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恼。史凡心想，看来在他住进怡红院这件事上，王夫人似乎比他还不愿意。

    安排好了住处之后，贾母继续说道：

    “至于丫鬟的话，翠缕是我当年指派给湘云的，现在就让她专心照顾湘云就好了。史凡这边我会另外指派一个，谁呢，让我好好想想。怡红院的那几个丫鬟我最喜欢的就是晴雯，这丫头口齿伶俐聪明得很，不过她现在是宝玉房里的丫鬟了。袭人这些年把宝玉伺候得很好，她倒是一直都算在我房里的。”

    史凡听着贾母的这话，不禁意识到，老太太的意思似乎是想把袭人指派给他。他心里想着，袭人虽然是个好姑娘，但不知道被宝玉糟蹋了没有，晴雯倒应该是干净的，但这丫头能说会道，只怕应付不了。

    史凡正想着，只听见王夫人心急地说道：“老太太，宝玉素来依赖着袭人的服侍，我看袭人还是留在宝玉身边的好。”

    “急什么，我也没说要把袭人支走。”贾母看了王夫人一眼，转而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想把晴雯从宝玉身边支开？”

    史凡这会儿大概听出了贾母和王夫人之间的分歧。他记得原著上说，袭人是贾母身边的丫鬟，先服侍了史湘云几年，后又被贾母赐给了贾宝玉，服侍贾母时，袭人的心中眼中只有一个贾母，与了宝玉之后，心中眼中便只有一个宝玉。

    袭人深受王夫人的信任，王夫人甚至想给她和赵姨娘等人一样的待遇，日后为宝玉收房做姨娘。然而，贾母却是更加看重晴雯的，也想让她将来给宝玉当个姨娘使唤，但王夫人看不上晴雯的张狂样子。

    此时此刻，王夫人当然想把晴雯从宝玉身边踢走，但是碍于自己刚刚保了袭人，这会儿若是把贾母看重的晴雯踢走，那岂不是主动往枪口上撞，听老太太这么一问，王夫人自然否认道：“那也不必支开晴雯，宝玉房里的丫鬟还有不少呢，凤丫头，你说是不是？”

    “没错，是这样的。”王熙凤接过王夫人丢过来的烫手山芋，早已想到前些时日有个丫鬟被宝玉从房里撵了出来，还一直还没敢跟老太太禀明，于是趁机说道：“老太太，我倒是有一个好的人选，就是宝玉房里的那个丫鬟茜雪，她和鸳鸯、袭人、紫鹃都是一拨儿进府的，也算是府里的大丫鬟了，就让她伺候着史凡兄弟吧！”

    “茜雪？把她指给史凡，难道宝玉就不心疼了？”贾母显然不明所以。

    王熙凤于是敷衍道：“老太太放心吧，前几天袭人还跟我汇报，说宝兄弟嫌弃茜雪做事马虎呢！当时我就说把茜雪撵走得了，袭人却说宝兄弟还在气头上，生怕哪天宝兄弟气消了，又想起了茜雪这个丫鬟。刚才我想起了这事，就觉得正好可以把茜雪指派给史凡兄弟。史凡兄弟正巧也是住在怡红院，既能把茜雪从宝玉身边支开，又不需要把她撵出怡红院。”

    史凡听王熙凤说起茜雪这个丫鬟，便猜到一二了。他记得在原著中，虽然丫鬟茜雪只出场了一回就消失了，但曹公有如画家三皴手法，在后面的章回中，好几次点明了茜雪因一杯茶而被撵的事。

    因为李嬷嬷喝了枫露茶，当宝玉问起时，茜雪便说自己原是留着的，那会子李奶奶来了要尝尝，就给她吃了。宝玉一听顿时生了大气，将手中的茶杯只顺手往地下一掷，豁啷一声，打了个粉碎，泼了茜雪一裙子的茶，又跳起来质问茜雪，李嬷嬷是哪一门子的奶奶，要这么孝敬她？

    贾宝玉的奶母情结让他对这个李嬷嬷简直恨之入骨。李嬷嬷反复跟丫鬟们强调，宝玉是吃了她的血变成的奶才长大的。不过宝玉并不吃这一套，觉得自己不过是小时候吃过她几日奶罢了，李嬷嬷还就逞的比祖宗还大了，说自己如今又吃不着奶了，白白的养着祖宗作什么，不如撵了出去，大家干净！

    当时，宝玉说要去立刻回贾母，撵他的乳母李嬷嬷，可是被袭人拦住了。前世看原著的时候，史凡一直不明白，书里写着，贾宝玉明明要撵的是李嬷嬷，而并非茜雪，可最后为什么反而是茜雪被撵出去了。此时，听王熙凤这么一说，倒也明白是谁撵走了茜雪。

    “那就按凤丫头说的安排吧！”贾母刚才驳了王夫人的面子，这会儿同意王熙凤的提议，也算给了王家rén miàn子。

    王熙凤一听老太太同意了，笑道：“那我这就去安排，也好让宝兄弟有个准备。”

    “不急，你做事我放心，等会带史凡一起过去更好。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想说说。”贾母停顿了一下，转而换了略显哀伤的语气说道：

    “刚才，我那史家侄媳妇要把他们两个的月钱给我，我没有收下，让拿走了。史家此前落难，我这个长辈没能帮上忙，也不敢帮。如今两个的孙儿要住这儿，我这个当姑奶奶怎能伸手要她的钱，难道我还养不起俩孙儿不成！我不仅要养着他们，还要他们和贾府的哥儿姑娘们一个待遇。但我也不想遭人话柄，说我用贾家的钱养着史家的孩子。这样吧，他们主仆四个的月钱都从我的分例上匀出来，不要用官中的钱。”

    “老太太这话说的，您是贾府的老太君，府里上下谁敢拿你的话柄呀！何况我们待史凡兄弟和湘云姑娘，那就跟对待我们自家兄弟姑娘一样的，看看林姑娘在府上住了这么久，又何来话柄？”王熙凤笑道，表情略显尴尬。

    王夫人紧接着也笑道：“凤丫头说的是，凡哥儿虽不常来，但湘云姑娘是常住我们家的，可不是一直住得好好的么！”

    “史凡不一样啊！”贾母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自从贾家和史家在朝廷之事上分道扬镳，两家的男子就再也没有往来了。就按我说的这么定了吧，让大家都知道，我是以姑奶奶的身份养着这两个孙儿。”

    听着她们的对话，史凡意识到，似乎这些年他从来不进贾府半步，不仅仅如湘云所说，是因为亲了林姑娘从而和贾宝玉闹翻了，可能还有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贾家和史家闹翻了，他爹不让他和贾府来往了。可惜这具身体没有任何记忆留给他这个穿越者，史凡还无从证实自己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