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江湖行》 第四章：赤鲤鱼（下）

    在被母亲推到的那一刻，石头彻底的蒙了。因为石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母亲。

    在石头的印象中，母亲一直都是一个很温柔、很慈祥的女人。不管自己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母亲最多也就是训斥自己几句。从来没有想今天这样，竟然气的咳嗽了起来。甚至还口口声声让自己滚。

    片刻后，石头回过神，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走到母亲面前说道。

    “娘，别说这些了，我们赶紧回家吧。等到明天开市我将这鱼儿给卖了，娘，你的病就可以治好了。到时候，不管娘你怎么打我、骂我、罚我，石头都接受。但是在这之前，无论如何，这鱼儿我是不可能将它放生的。”

    母亲听到石头这样说，当即便被气的跌倒在地，双手指着石头，气呼呼的说道。

    “你、你、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啊你。”

    石头见到娘亲跌倒在地，连忙跑上前去，想将母亲扶起来。

    谁知，石头刚跑的娘亲跟前，还未来得及伸手，便被自己的母亲给推了出去。

    在被推出去的同时，母亲严肃的声音，传入了石头的耳中。

    “石头，你跟我说，这鱼儿，今天你放还是不放。你若是不放，从今以后，你就不是我的儿子。我以后就是饿死、病死了也不用你来管。”

    突然间听到如此严厉的话，石头知道，这一次娘亲是真的生气了。

    当即，石头便走到鱼篓旁，拿起鱼篓连忙向河边跑去。到了河边，石头将鱼篓中的赤红色鲤鱼抱了出来，并对着它无奈说道。

    “鱼儿啊鱼儿，你倒是好运，今天遇见了母亲。母亲要我放了你，哪怕我在不愿也要放了你。我作为儿子，不能不听母亲的话，不听就是不孝。只是今天放了你，不知道母亲的病，什么时候才能治好。”

    说完，便将赤红色鲤鱼放进河里，但不知为何，那鲤鱼进入到河中并没有游走，反而是抬着头看向了石头。

    石头看到赤红色鲤鱼正盯着自己，连忙对那鱼儿道；“鱼儿啊鱼儿，你为何还不走，快走吧？你若是在不走，等我改变主意，你就真的走不了。”

    若是仔细听，便可以听出，石头此时的话语中，少了一丝少年的童真，多了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无奈。

    说完，石头便转身离开了河边。在石头离开后，那赤红色鲤鱼在河边注视了好一会儿，直到石头的身影消失不见，那鱼儿才重新没入河中消失不见。

    放生完赤红色鲤鱼后，张毅便急忙赶了回去，将摔倒在地的母亲扶了起来，嗡里嗡气的对着母亲说道。“母亲，你放心吧，那鱼儿已经放生了。至于明天的早市，我在想别的办法吧。”

    若是仔细听得话便会发现，石头的话语之中，居然透露出一种无奈、可惜的语气。

    石头的母亲本身也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哪里会听不出儿子话中的抱怨，当即对儿子说道。

    “石头啊，你不要怨娘，娘又怎会不知那鱼儿是少有的灵物。但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娘还是懂得的。你若是明日真将那鱼儿卖了，恐怕在半路上就会有人来害你性命。自从你父亲生死未卜以后，你就是娘的唯一的希望了。你若是在出了事，你让娘该怎么活啊。咳咳咳”

    母亲说的话那样的真诚，话语中充满了担忧之情。说的最后的动情之处，甚至咳嗽了起来。

    石头听到母亲又咳嗽了起来，当即紧张的说道；“娘，娘你快别说话了，快坐下了休息一下。其实，其实儿子，从来就没有怨过你，虽说刚才有一点小小的抱怨，但是儿子知道，娘您无论如何都是为我好。”

    正坐在地上咳嗽的母亲听到石头如此说，当即有些欣慰的说道。

    “石头，你能这么想，那当然最好。你不知道，自从你父亲走了以后，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现在能听到你这样说，娘真的是很欣慰。若是有那一天娘不在了，你也可以”

    不知为何，母亲的话越说越偏，总是给人一种交代后事的感觉。

    石头听到后，急忙大声说道；“娘你说什么呢？你怎么会不在。你放心吧娘，石头一定会努力挣钱，治好娘的病。到时候，我们母子便离开石头村，去寻找爹爹。”

    母亲一听到石头提到爹爹，连忙上前捂住石头的嘴，警惕的看向四方。见到确实没有人，方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石头看向母亲，惊恐的发现，母亲原本已经恢复了些许气色的脸庞，居然瞬间便苍白了下来。

    甚至苍白的程度，如同白骨一般。

    此时石头惊慌失措的说道；“娘，娘，你，你，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脸色，会苍白怎么多。是不是你的病又犯了。娘你放心，我现在就带你去找楚二叔。”

    说罢石头也不等娘亲反映。当即便背起娘亲，想村里跑去。

    “石头，把娘放下来吧。”刚跑到一半，石头便听到后背上传来娘亲的声音。

    当即便将娘亲放了下来，并且急忙的问道；“娘，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母亲听到石头的话当即说道；“石头你放心吧，娘现在已经好多了。但是你要记住，无论如何，你父亲的事，绝对不能跟任何人说起。你明白吗？”说完，便一直看向石头，仿佛在等待这他的回答一般。

    当石头听到母亲已经没事了，当即便松了一口气。但后来，听到母亲说道父亲的事，当即有紧张了起来。尤其是母亲的语气还极其的严肃，反而让石头更加的紧张了。

    而此时，石头看着母亲，直勾勾的看向自己，当即便极为郑重的回答道。“放心吧母亲，父亲的事，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任何人提起。”

    听到石头的话，母亲欣慰的看向了石头。

    突然间，二人身后竟然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