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这里,不由暗暗一惊,这胖长者带自己到了这里,那自己的处境就堪忧了,恐怕自己要么加入贼众,要么被杀灭口。
正想着,那胖长者左右看了看,忽然找了一处稍稍平坦的大石,招呼戴西坐下。
他又一声吩咐,不多时,一个伪满端了盆杂肉,送到戴西面前。戴西瞧得分明,那伪满对这胖长者,极其恭敬,一连倒退数步,才回过头继续干活。
“此人也不过六纯之境,如何能让这么多伪满为他卖命?难道他不止六纯之境?”戴西暗暗想着,不由升起一丝疑惑。
要知道,伪满也是武者,不过是没有城主令罢了,若得一块城主令,修为便继续提升,与城主并无分别。
以上官云九纯之境的修为,手下也就十个伪满。
“呵呵,此地简陋,小友将就些。”那胖长者客气一番,就盯着戴西看。
戴西见了,连忙做礼,胡乱扒了几口杂肉,便待那胖长者问话。
果然,胖长者见他是个识趣之人,当下一声呵呵,开口问道:“我刚到此地,听下属说,小友要送我们一场大富贵,不知从何说起?”
戴西听了,暗思这里果然不像居住之地,莫非自己先前猜错,这长者真真是刚到此地,并非故意饿自己两天?当下沉吟一番道:“不瞒大人,你也知道,再有二十天就是莫疆主的寿宴,所以西地三千里的城主,个个携带百万重金,赶赴莫疆……。”
不等他说完,胖长者便摆了摆手道:“此事我自然知道。”
戴西阴阴一笑道:“但有一件事,大人必定不知,这些城主已经纠合在一起,人数将近三十,欲要结伴东行,如我所料不错,恐怕已到了西云城,这便是我说的二千多万富贵。”
那胖长者听了,果然目色一惊,当下问道:“此事你如何得知?”
“此事是我亲眼所见。”戴西说着,便将青天城所见所闻说给胖长者。
那胖长者没等他说完,不知何故,眉间早飞起一片喜意,戴西早早看在眼里,交代清楚后,便加了一句:“我将这个消息告诉大人,大人务必饶我性命。”
胖长者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目中隐隐闪过一丝杀机,戴西见了,心下无奈,连忙道:“不瞒大人,如果你愿意,在下愿意加入你们。”
他说着,又将自己和白小豆的血海深仇讲给那胖长者听,但却没提自己是莫疆主的徒孙。
“在下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更负有血海深仇,如果大人帮助,河心处夺了那白小豆的性命,我愿一生一世,誓死效忠大人。”戴西压下心中恨意,恭敬地对胖长者说道。
“哈哈。”胖长者听他说完,看神色不似作伪,早早收了眼中杀机。
这果然是个识趣的年轻人。
何况此人当真是穷途末路,无家可归,这样的人,便是亡命之徒,能加入水贼,自然最好。
“小友说哪里话,你这个消息来得极是时候,不瞒你说,我早等着这些城主过河了,只是这些城主都化妆成商贩,今天过一个,明天过一个,不知要抢到什么时候,这下好了,他们结伴而来,我正好一网打尽。”胖长者得意地说道。
戴西听了,暗暗心惊,当下开口问道:“不瞒大人,在下有一事不解,这么多城主结伴而行,难道大人丝毫没有顾虑吗?”
“哈哈。”胖长者再次看了戴西一眼,“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他说着话,就一声招呼,顿时几个伪满走到他身前,恭敬一礼。
“你们听仔细了,不日之间,西地的城主就要……。”他话还没说完,忽然洞外跌跌撞撞进来三四名伪满,到了胖长者身旁,看见戴西,似觉得眼生,欲言又止。
那胖长者大手一挥道:“你尽管说。”
“是的大人,刚才我等在河面巡逻,忽然看见一队人,带头的约有二十多个,领着二三百武士,抬着几十口大箱,到了云西河边,我等观察半天,发现这些人个个都是西地的城主,他们结伴而来,似乎就要渡河。”那名伪满禀道,只是眉目间,颇多疑色。
“哦。”胖长者一声轻言,转头看了戴西一眼,戴西连忙道:“正是这伙人。”
胖长者听了,笑道:“小友果然不欺我。”他说着话,又转头看那伪满神色,张口问道:“你这副脸色,是何道理?”
伪满听了,连忙道:“不瞒大人,这伙人颇为奇特,他们在岸边租下了三十艘大船,二十艘小船,却用铁索将三十艘大船缠在一起,形成一艘连环大船,又用绳索绑了二十艘小船,分在百米之外,每艘小船上都站着一名城主,看样子,似乎知道我等的手段,因此做了这种防备。”
胖长者听了,面色一奇,他想了半晌,阴阴一笑道:“走,我们去看看这些西地的乡巴佬。”
戴西听他如此称呼西地的城主,不由心下一动。
当下,胖长者领着戴西,十名伪满,一行人直接上了一条小舟,竟从河洞暗流中划船而行。
不知走了几回曲折,忽见眼前一亮,竟然出了小岛,到了河面之上,看得戴西暗暗称奇。
那快舟不知是什么工匠设计,只见一名伪满只在船头转动一把手柄,快舟便飞速前行,而看那伪满,竟然毫不费力,更不见众人划桨。
不多时,忽然众人极目看去,面色一惊。
只见那滔滔河面上,一艘巨无霸的大船正向东迤逦而行,仔细瞧去,这艘巨无霸的大船,果然是三十艘大船连接而成,一艘大船长约三十米,宽约十米,三十艘一字并排在一起,宽却成了长,长却成了宽,算下来,长三百米,宽三十米。
而在大船周围,果然呈圆形之势,分散着二十艘小船,每条船上各站着一名城主和五名武士。
戴西看得暗暗心惊,他张口结舌道:“大……大人,你看这伙城主,竟然如此防备。”他说到这里,忽然似乎想起什么,脸上顿时不怀好意起来,咬牙切齿道,“大人,这一定是那个白小豆的主意,此人是个读书人,一肚子坏水,家父、黄城主、石城主都是被他用奸计害死的。”
真是无时无刻,戴西都在给白小豆挖坑拉仇恨。
那胖长者听了,果然面色阴沉,似在思索。半晌,忽然听他哈哈大笑,回头看着戴西道:“小友,幸亏你早早告知我的下属,我坐船两天,从河对岸而来,若非现在提早看见这种情景,还真让这伙乡巴佬跑了。”
戴西一听,此人果然是刚到此地,听意思,是从河对岸而来,那便是云莱山中部了。
他正想着,忽然见那长者一声吩咐,顿时一个伪满掏出一个极为精致的木鸟来。
那木鸟长约三寸,浑身是木,雕刻得极为精致,戴西正疑惑,却见那胖长者,撕下衣襟,咬破一指,硁硁写了一行血书,便将衣襟绑在木鸟身上,抬头一扔。
戴西一见之下,不由大奇,原来那木鸟明明是死物,却在空中盘旋一圈,紧接着,便振翅而飞,向着河东而去,眨眼就消失在天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