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前主人的记忆,此刻正飞速从脑海中消逝,而自己在地球上的记忆却没有任何变化,这种感觉让白小豆脑袋很疼,但也让他确认,这个前主人正在一点一滴死去,而自己正在“占据”这个身体。
他连忙沉思起来,从这个前主人的记忆里,拣一些重要的记在心里。
半晌,这个前主人的记忆终于消失殆尽,白小豆除了一些重要的,其它再也想不起来。
他明白,这个前主人,是彻底死了。
“好啊,第六次越狱了,只是这次越狱,走得有点远了,恐怕你们再也抓不到我了,哈哈哈哈……。”白小豆一边抚顺着二尺长发,一边大笑道。
这种重生,让他震惊、新奇、忐忑,但更多的是喜悦。
根据这个前主人的认知,眼前所处的世界名叫“永泽域”,域中地貌多样,广阔无边,小城大疆,不计其数,从科技文明上看,相当于地球上的古代农耕时期,这个前主人的身份,是一个城主的儿子。
但和地球不同的是,永泽域没有国家的概念,只有城疆,其中十城合一称为疆。这些城疆,要么各自为主,要么几个聚在一起形成联盟,相互之间攻伐不断,统治人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争夺一种名叫“城主令”的东西。更和地球不同的是,这些城疆的统治者,不是总统主席,也不是皇帝王公,而是修炼一种奇特武学的人。
这种人,被称为脉力武者!
所以说,这是个武者横行的世界,这里以武学论尊卑、占城疆、分天下,但这个前主人,却有点lìng lèi,生前只爱读书,稍大些只喜欢游山玩水,这不,这次游玩回家,刚踏入自家城郊,便莫名其妙被人杀了。
传闻,仅仅是传闻,这个世界还有仙人,关于这一点,这个前主人的认知似乎很模糊,这让白小豆吃惊之下十分关心起来。
“少爷,你在说什么,什么越狱,谁在抓你?”阿二看自家少爷胡言乱语起来。
“啊,阿二。”白小豆回过神来,才想起眼前此人,根据这个前主人的记忆,他想起来一些事,当下从棺材中跳了下来,走到香案供奉前,一手抓起盘中一块不知名的大骨肉,一手抓起一些地球上从没见过的瓜果,打量了半天,便大吃起来。
“阿二,我是真的没死,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能吃能喝。”白小豆一边吃一边根据这个前主人的记忆,在脑海中勾勒这个世界的大致风貌。
看来,自己现在正处于一条连绵万里的山脉中。
说到喝,还真有些渴,“阿二,你去给我调一杯……啊,去给我弄点水,我快渴死了。”
阿二见了,手舞足蹈,“少爷,你等着,我取了水,就去叫老爷,他这两天,着实伤心透了,你以后,可别跟老爷怄气了。
眼见阿二离去,白小豆却眼睛一转,再次翻身进入棺材,找了半天,终于在棺枕下找到一块手掌大小的菱形物件,借着昏暗的烛光仔细看去,这物件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反正地球上从没见过,入手稍寒,暗透青光,里面隐隐有脉络纹路,除此外,再无任何特殊,白小豆想了一会,把物件收入怀中,自言自语道:“难道这里真有仙人?”说完,再次跳出棺材,走到香案前,大快朵颐起来。
……
白石城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山城。
说是山城,因为它坐落在云莱山西部,说它不起眼,是因为这云莱山东西纵横万里,南北纵横千里,呈带状延绵,人称万里云莱,分东、中、西三部,偏偏西部甚是偏僻,人口稀薄。
更奇特的是,这云莱山万里边界,整整一圈,常年都笼罩着浓厚的蜃雾,置身其中,便目不识物,走两三步就必须退回来,否则便永远迷失其中。
故老相传,这蜃雾是在近千年前突然形成,自那以后,云莱山这一方水土的人,便再也没有出过云莱山,而云莱山外的永泽域是什么样,已经成了历史记载。
此时,天色刚亮,城中不少人便听说城主家昨夜发生一桩奇事,三五成群地围在门口议论纷纷,就连城主府的下人也各自交头接耳。
“哎,你们知道吗?少爷昨天夜里活过来了,此刻正在大厅跟老爷说话呢。”
“谁说不是呢,少爷真是命大,抬回家时,老爷明明看他已经死透了,怎么又活过来了?”
“都活过来了,你还胡说什么,小心被夫人听见,还不割了你的舌头喂旺宝。”
“汪汪。”一声狗叫传来
此时城主府大厅,气氛有些异样。
上首大刀横马地坐着一位年约五十的老者,双目如炬,隐隐虎威,双拳青筋暴起,臂缠护腕。
下首坐着一人,长发披肩,任其散落,正是白小豆。
此刻,他眼睛稍稍通红,想来一夜都没睡好,也不理会那老者的目光,毫无顾忌地翘着二郎腿,两手扒拉着桌上的一盘瓜果,那瓜果堆里有一种蓝色果实,一个个被白小豆挑捡着吃,果核直接被他吐在地上。
吃得急了,长发散落下来,竟被咬在嘴里,白小豆一个甩头动作,继续挑蓝果实吃。
这个动作,看得那老者一个惊乍。
“想不到这个果子这么好吃。”白小豆边吃边夸奖了一句。
上首那老者听了,似乎想起什么,面露奇色,他不是别人,正是白石城的城主白天河,也就是白小豆的父亲,从昨夜听说自己的儿子还魂,他就一夜再没有睡着,夜里匆匆见了一面,吩咐下人安顿休息,一大早就惦记着来看儿子。
然而,俩人自大厅见了面,打了个招呼,便各自坐下,再没说话,自己的儿子更是只顾着吃蓝心果。
白父暗暗看了半晌,心中越来越觉得怪异。
白家先祖早年本是樵夫,因为意外获得一套“白狮拳”的功法,成为脉力武者,跳出非人,自此坐镇白石城已经三代,自己膝下有一子一女,白小豆正是自己唯一的儿子。
说起白小豆,白父是又爱又恨,他本有意将白狮拳尽数传教,自己百年后,后人能继续坐镇白石城,只是这个儿子,自幼偏偏好读文人诗书,张口之乎者也,提到练武,不是说肚子饿,就是要上茅厕,白天河又打又骂,怎奈这个儿子对练武毫无兴趣,后来稍大些,竟常常离家出走,四处游山玩水,有时甚至终年不归。
在他印象里,自己的儿子虽然任性,但书读得多了,倒也养成一种文人气质,举手投足都有翩翩君子之范,可眼前的这个儿子,原本脸上的书卷之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匪痞之色,吃东西更是挑来捡去,随地吐核,哪像个读书人了?
不过,这的确真是他儿子,虽然他心中怪异,却没有半分怀疑。通过昨夜的诊断,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虽然被歹人刺中心脉,但真的是又活过来了,他本是脉力武者,稍微一想便明白过来,兴许先前只是一种假死状态。
可恨自己竟然没有看出来,差点真的害死儿子,想到这里,他有些内疚。
“豆儿。”白天河咳了一声,打破沉默,看到白小豆目光,白父压下心中想法,指着那蓝色果实道,“这蓝心果你可吃得习惯?”
白小豆低眼看着手中的蓝色果实,一脸奇色道:“这原来是蓝心果啊。”
“对呀,豆儿,为父记得你四岁时第一次吃蓝心果,一口就吐了出来,一边哇哇大哭,一边叫难吃,后来你再也没有碰过一次蓝心果,怎么今天……。”白天河说出了心中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