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温柔的寒冬夜晚,于子和五九没有正面的对话,于子扛着枪坐在火塘边边吸烟边向下张望。五九沉在黑色里,欣赏着寂寞的美丽,体会美丽的寂寞,夜是寂寞的侵袭,黑色遮挡所有,而寂寞,就是在黑夜里孤独的灯。他又开始想家了,不知道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弟弟星辰此刻在干嘛,他是小兔子是否乖乖的?抬头仰望,火塘里的劈柴窜出火红馨黄的火苗,黑色包围中的橘黄,寂寞环绕着火光,而光下,是于子寂寞的烟,五九寂寞的眼。
黑色是一种冷色调的颜色,它不反射任何可见光。它所蕴含的寓意有令人发指而颇具杀伤力的一面,如黑暗的旧社会,黑色的星期五、黑恶势力等,它也同样具有令人压抑的一面,比如黑幕、黑手、黑账等。五九心烦意乱的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在发呆。
“小兄弟,在想什么呢?想家了?”于子抬头看到发愣的五九关切的问道。
“于子叔,你家有几个小孩儿?”五九问道。
“还几个,有一个小祖宗已经让我头疼不已了。这小子上房揭瓦,爬树摸鸟,就连家里供奉的神仙牌位都没有放过要抱到土堆里玩,三天不挨揍屁股就痒。”
五九咧着嘴咯哒哒地笑了起来,没有想到于子也有这么一个调皮捣蛋的儿子,简直就跟他像神了,无产阶级好兄弟!又一个布尔什维克!
“那你为什么没有把他给来回来一起打猎?”五九问道。
“小孩来,还不知道你是怎么跟着大人来的?他比你还小,来不是瞎捣乱?他要来带着他的奥特曼,漫山遍野找着打小怪兽,你说我是打猎呢还是帮着他打小怪兽?”于子风趣地说道。
五九再次被逗乐了。静谧的深夜,五九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聊着,心情豁然开郎,时间很快咬住了交接班的尾巴。于子站起身来,朝着四下瞅了瞅,没有异常情况。马匹安静地站在堡垒前休息,盛元的鼾声如雷,此起彼伏很有节奏,听得清清楚楚。于子捡起几块柴火仍在火塘里,站在平台上撒了一炮尿,准备去叫醒昌元换班。
爬下楼梯,刚叫醒昌元,于子听到了墙外马匹挣脱缰绳脚步凌乱的声音,心想,不好,遭了,可能有狼群骚扰马匹了。昌元刚睡醒,听到异动,和于子四眼对视都不约而同的冲向扶梯。还没有爬上二楼,马匹们惊恐的嘶鸣声唤醒了夜空。猎狗来福听见马的叫声,焦躁不安的也狂吠起来。
狼群趁着夜色历经万难艰辛终于沿着既定方向打隧道穿了过来,可是被眼前已开挖的一条长方向的浅坑给隔断了。多疑的狼知道了人类早已经有所防备,遂无奈的放弃了隧道进攻的策略。细心的狼群还发现了新添的柴火圈和拴在近前的两匹马。老狼发出了进攻马匹的xìn hào,十几头狼一拥而上,围住了马匹。马匹惊恐地看着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亮着钢牙利锥般獠牙的野狼,顿时吓得逃窜起来。无奈缰绳拴住了它们,这给了狼群绝佳的攻击机会,两匹马急的惊慌失措“咴儿咴儿”惊叫起来。
一头年轻的灰狼从地上一跃而起,一嘴衔住了一匹栗色马的脖子,这匹叫“栗子”的马的于子的坐骑。野狼嘴巴闭合的瞬间,锋利的钢牙紧接着就刺进了它的脖子,血水沿着灰狼的嘴巴喷泉般冒了出来。几只聪明的狼绕到了马的肚皮下,用嘴揪住了栗子如火箭筒般的****,另一只凶横的狼瞅准机会一口咬在栗子的**,用力一撕扯,马的肠子被跩了出来。栗子坚持了几秒,轰然倒地,四蹄还在空中扑棱,身体剧烈的抽搐抖动起来。
狼群用它尖牙利爪很快撕开了栗子的肚子,呼啦一下内脏流了一地。栗子惊恐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血丝糊拉的肠胃,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马头像晒蔫了藤条一样慢慢的萎缩低落了下去。栗子的眼睛像灯泡一样睁着,一行湿哒哒的眼泪慢慢的滑落了下来。
几乎是在分分钟的时间内,群狼撂倒了于子那匹栗色的马,肠子内脏给撕扯了一地,内脏在寒夜中释放着热,热蒸汽像袅袅炊烟般升腾飘起。狼群们不着急使用马匹,嗜血成性的它们把目光齐齐的转向了另一头枣红色的马。
枣红色的马也没有逃过厄运的劫难,它叫“枣儿”是老王的坐骑。枣儿在巨大冲击下倒是挣脱了绳索,但没跑出几米远就被几只狼跳跃到背上咬住了脖子,有只凶残的狼竟活生生的从枣儿的脖子上撕下一块肉来。枣儿疼的嗷嗷直叫,奋起后蹄一顿乱踢。一只狼被蹄中了裆部,蚂蚱一样的飞出了几米开外,趴在地上痛苦的shēn yín;另一只狼被直接踢碎了脑壳,摔了地上后鼻子一样瘫软在那里一动不动。看到有同胞牺牲,狼群们急红了眼,围着枣儿,上蹿下跳,枣儿没有能坚持了多久便很快被群狼撂倒在了内圈的柴火堆旁,狼群用猎杀栗子相同的方法顷刻间结束了枣儿的性命。
一瞬间,栗子和枣儿双双逼命于狼口。猎狗来福急的在二楼平台来回转圈汪汪大叫,直想冲下去与群狼就地“亮剑”。于子和昌元爬到二楼的时候为时已晚,于子气急败坏抄起liè qiāng瞄准一只灰狼就是一枪,那只狼机灵的躲过一劫逃走了。一下子发生的太快了,他们来不及解救马匹。呱呱和老王也被惨烈的叫声所惊醒,来到了二楼,但是马匹已经被咬死,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被咬而死。呱呱即刻命昌元引燃沿着堡垒的柴火圈。昌元和盛元抄起火塘的几段燃着了的木柴朝着柴火圈扔去,柴火圈慢慢的被引燃着了起来。
呱呱惊奇的发现,狼群竟然把那批枣红色的马拖到了浅坑处,用来挡箭靶子。两只狼居然锲而不舍的在马尸体的掩护下又开挖起来,不到长城非好汉,不到黄河心不死,真是一群有思想有理想的狼!看来狼群不挖塌他们的堡垒,誓不罢休;不生吞活剥了他们,此恨彼仇难解。狼群是与呱呱他们杠上了,还比较能较劲。
老王看着短时间内损失了两匹马,心痛不已,气的捶胸顿足。自打猎以来,他的坐骑还未曾惨遭如此浩劫,那批枣红色的马是他去东城子牧民家精挑细选出来的,除了马钱还搭了好几瓶烧酒。老王心疼的不是钱,而是这几年来与马匹相濡以沫配合默契的那份惋惜怜悯之情。有好几次打猎,枣红马跑累了,老王都舍不得骑,秋天打猎还用自己的雨衣给枣红马兜过水喝。冬季为了防止掉膘,老王还给枣红马夹着豆饼和晒干的青饲料喂食。有一外出打猎,枣红马看到一头哈熊向他们走来,它还鸣叫示警,用舌头舔醒睡着了老王,救了他的命。枣红马昨天还好好的,几分钟前还好好的站在那里,这回却……我可怜的马儿,唉!可惜了跟了我7年枣红马!
老王看到一头狼站在地上正在吞噎枣红马被撕扯出来的内脏,气不打一处来,从于子手中接过liè qiāng,填弹,举起,瞄准,射击,一气呵成,一枪爆头,枪响的瞬间,那头狼一头栽倒在内脏堆里,挣扎了几下没有了动静。老王气不过,拿起枪又给了那头狼一枪,让它在地狱里,永不得超生投胎。老王还是不解气,举枪想再次射杀,呱呱走过来,用手按住了老王的枪杆,让他把枪放了下来。此刻老王已经泪流满面,表情难色,嘴抽搐着低声哭泣着,眼泪鼻子都流了下来。呱呱接过老王手中的枪递给于子,抱着他的轻轻的拍他的后背。
盛元也被惊醒了,看到悲伤的老王和猎杀的马匹,也很难过。他下楼径直从行囊里取出剩余的几个闪光雷和鞭炮来,引燃一个闪光雷朝狼群开挖的那个浅坑处扔去,狼群吓得四散退去。紧接着一挂鞭炮炸响,也扔向了同样的地方。盛元还想如法炮制的再炸几次,呱呱摇头示意及时的阻止了他。
呱呱取出一支箭来,在箭头的位置绑上浸了羊油的棉布,引燃后朝着外圈柴火堆射去,柴火堆被引燃了,熊熊大火烧了起来,很快形成一个包围堡垒的火圈。连同刚刚昌元点燃的这个小火圈,形成一个内外对应之势。呱呱命昌元、盛元和于子对着狼群的方向空放枪,一再强调切勿实弹射击。呱呱安排五九、家程和石聋子使劲地敲击马镫和铁器,时间不大狼群撕裂马匹叼着肉就撤军了。
光明在世界的恶意前有时不堪一击。但真正的强者,从黑暗中走出,依然还世界以光明。尽管狼群伤害了他们的马匹,但呱呱知道冤有头债有主,他们违规在线,毕竟这两天狼群也有伤亡。只要狼群离开,他们便不在追究,而且会hé píng的离开。其实,狼也有着独特的生活哲学,不单单是就是战斗,狼也有光明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