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元呆呆地坐在火塘边,周边丢了一滩烟蒂。按照排班表快昌元值完了三个组的执勤任务。呱呱安稳的睡了个好觉,睡梦中,他梦到了一群灰狼。白森森的尖利的狼牙直逼他喉管,呱呱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他坐起身来,看了看熟睡在一旁的三个孩子和火塘边发愣的昌元,他揉揉惺忪的睡眼起来后走向火塘。
看到昌元憔悴、忧郁的神情,呱呱吓了一跳,伸手扶住昌元肩膀,让昌元转过来脸来,借着火光呱呱看到了昌元脸上未干的泪痕。呱呱咿咿呀呀比划起来,转身四处寻找盛元。昌元给呱呱说了昨晚的经过,呱呱又急又气,用手拍着胸膛,然后做了一个互相拥抱的姿势。呱呱急忙引燃一支火把,借着火光围着石头羊圈四周查看,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找到,只有呼呼的山风和黑漆漆的大地。呱呱垂头丧气的回到石塘,用手指着四个方向问昌元,昌元均摇摇头。呱呱一把躲过挂在昌元脖子的哨子,准备吹响哨子,稍一愣,拿着哨子的胳膊僵在半空中,呱呱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呱呱走到行囊出,迅速地翻找,很快地把类似烟斗的口哨找了出来,急匆匆地从水壶倒了一点水,就将这个特殊口哨吹响了。这是模仿一种鸟叫的声音,在当地这种鸟叫水老罐,鸟叫的声音像是声音通过咕咚咕咚冒泡的水一样清脆悦耳。呱呱按照猎人们特有的联系方式,长短不一的吹响这支口哨,类似于现在的摩尔斯电码或sos信标。水老罐清脆的叫声堙没在山风里,迟迟没有见回复。呱呱无奈的摇摇头回到了火塘边,坐了下来。
盛元风尘仆仆地走了一路,终于走到了一片河流连着的大水泡子地,看来昌元没有骗他说假话。盛元卸下沉重的野猪,拿出随身悬挂的水壶旋开后喝了几口水,开始观察周边的地形。这是一个q型的蓄水池子,河流和水注入这片洼地,形成了一个水泡子。其实,在水从泡子另一头略高的地方又有一条出口,出口沿着另一条河流流出了,现在是冬季,河流和水泡子都冰冻,河道和泡子水面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盛元沿着水泡子走了一圈,从一个坡道稍平缓的地方进到了水泡子中。泡子冰面很厚,不知道泡子有多深,没有敢冒然深入。
盛元做好了应对突发紧急情况的准备,他备好了一卦鞭炮和几个闪光雷以及其他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闪光雷是村里修建自来水管道时用到的特批炸药改制的,为了炸开自来水管道中的石头,经申请县里政府部门特批了他们使用炸药。他曾和县里来的炸药技术指导员一起负责在村委会炒炸药,私下偷偷地藏了一点,通过酒后技术员的吐露他掌握了léi guǎn、闪光雷等的制作方法。但一直没有派上用场,但愿今天也会不用到。相比呱呱和昌元,盛元更倾向于现代化的打猎装备和技巧,会用到狙击liè qiāng和炸药。
盛元拿出手电筒,仔细地看起周边地形来。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处坡道处发现了岩羊和爪印和灰狼的爪痕,而且还很明显。盛元顺着岩羊的爪印向水泡子中央看去,一连串杂乱的脚印一直通向了泡子中央。盛元为防背后被狼群偷袭,在这里设置了几个闪光雷和一卦鞭炮。盛元穿着雪橇鞋带着工兵铲和手电筒、散弹枪、大kǎn dāo、钢马镫等沿着这条道往里走,路过的地方铺上一根léi guǎn线,并连好了闪光雷和鞭炮。在合适的位置,盛元停下来,开始像掘井一样开挖。雪没有冻实,开挖的难度不大,时间不大,盛元已开掘出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圆形竖井,在一米稍过深度处,盛元就尝到甜头。用手一摸,果然像昌元说的那样有很多冰冻的岩羊。
狼的嗅觉和听觉非常敏锐,他们可以捕捉数公里的气味和声音。盛元出现在的水泡子边上的时候,已经有几双绿油油的眼睛紧张而又敏锐的盯着这边了,盛元的一举一动都被坚守的狼群看在眼里。水泡子边上的小灌木林中再次出现野狼的吼叫声,“嗷-呜、嗷--呜”的鸣叫让人毛骨悚然,盛元也紧张起来,加快了雪中掏羊的速度。
佣兵不需要催促,死神就会鞭策你。聪明的狼群紧急调动了它们自己的粮仓安防部队,开始慢慢的向水泡子边集结。盛元一口气掏出了3只雄壮的岩羊,还想多掏几只,无奈害怕自己带不走。盛元将岩羊举过头顶从雪井里边扔了出来,自己爬了上来。上来的瞬间,盛元傻眼了,十几双绿油油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打头的一只灰狼还露出了锋利的钢铁尖牙。盛元吓得有点腿肚子发软,一辈子,他没有见过这么多自然生灵用如此眼神关注着他。
盛元和狼群静静的注视着对方,连空气似乎也被冻僵了。狼群一脸杀机,两只狼眼闪烁着刻毒的光,死死地盯着盛元。盛元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他明白如果狼群冲过来他瞬间就会被撕裂而变成一堆白骨。盛元悔不该当时意气用事,不停哥哥劝告了。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狼吼响起,犹如晴空炸雷,盛元的头发竖了起来。情急之下赶紧点燃了一个闪光雷扔了出去,狼群出奇地看着半空中飞行的闪光体,突然“嗙”的一声爆炸开来,一道强光闪过,狼眼们都给亮瞎了。
灰狼们经过短暂的失明马上回复了神志,布满血丝的瞳仁里燃烧着fù chóu的火焰,从胸腔里发出“呦呦“的低嗥,他们咆哮着,龇牙咧嘴露出了唬人的钢牙。头狼向前一步,恶狠狠地盯着盛元。盛元被盯的没有了主意,“嗖、嗖”又是两个闪光雷扔了过来。狼群们朝后退了几步,似乎有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耀眼的白光闪过后,头狼第一个扑了过来。危急时刻,盛元迅速的引燃了léi guǎn导芯,对着冲过来头狼举起散弹枪迎头就是一弹。散弹枪在近距离射杀方面成绩斐然,头狼吃到了苦头,面部和前宽甲骨被飞射来的沙子和铁屑给击中了,疼得它直在雪地里打滚。
说时迟那时快,后面的狼群准备齐扑过来的时候,一卦一万响的鞭炮噼里啪啦的炸响了。狼群们被惊的四散奔逃,妈呀,这玩意一肚子坏水,竟给我们哥几个来这些个。狼群又急又愤怒,但又不敢冒然靠近,对着盛元又是一阵“嗷-呜、嗷--呜”的狼吼。léi guǎn的huǒ yào芯同时引燃了插在水泡子边上的两个火把,黑色的huǒ yào借着火光在火把燃布上肆意的蹿升,吓得狼群又跳离开几步之远。
一只不幸的灰狼在逃跑的过程中不幸踩中了盛元事先预埋的狼夹子上,它厉声地嚎叫着,鬼哭狼嚎的声音惊动四野,只见它拼命地用爪子抓刨夹在腿部的铁夹子,然而无济于事。被散弹击倒的那匹头狼倒在地上痛苦的shēn yín着,身体的各处都在冒血,看样子已经快不行了,其实已经奄奄一息。盛元大着胆子从坑道走出来,借着火把的光亮,用散弹枪铁质的枪托给了头狼一个痛快的归宿,头狼顿时安稳了。盛元掏出第二卦鞭炮,引燃后仍在被狼夹伤到的那匹倒霉狼身边,霹雳啪啦又是一阵惊天动地,那匹狼顾不得什么竟用牙齿咬嚼那副铁夹子来。狼被铁器崩掉了几颗牙齿,还是无济于事,嘴里腿上满是鲜血,疼的它在那边连声哀嚎。盛元按照村里老猎人的交代,拿出钢制马镫敲击起来。听到钢铁敲击的声响,几只灰狼惊恐地朝灌木丛的方向逃窜了。
突然,一直胆大的灰狼朝被夹的狼跑来,盛元紧张地用散弹枪再次瞄准了那匹狼,大刀插在雪地里都准备与狼群近距离肉搏战了。那头狼狠命地朝着被夹灰狼的大腿咬下,一口下去,被夹的那只灰狼就被咬断了腿,断腿灰狼拖着血粼粼的残腿与施救的灰狼一起迅速逃离了水泡子。狼群边逃离边朝水泡子的方向咆哮吼叫,叫声都传到呱呱营地。呱呱知道这边出事了,但不知道情况如何,他已经命大家收拾好行囊向水泡子增援准备了。
后来,盛元自己说其实那个时候他也是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了,当时如果那几只狼群一起上来,他只有祭天的份了,这件事想想也后怕。真是有惊无险,
撵走了狼群,盛元找来几根长木杆子,两头用短木棍捆扎起来,做了一个简易的临时担架,在上面绑好偷来的3只岩羊和那头灰狼以及一头野猪,用绳子拖着担架向呱呱他们营地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