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兵在总指挥部越来越如鱼得水。工作上主要和施工方打交道,他本身从基层上来的,一般的事也糊弄不了他。而且他也有体贴施工单位的心态,所以领导和各施工方对他都挺满意。业余时间就和几个“小光棍”混在一起吃喝玩乐,有时偶尔还回去和乐队的哥们玩一把。其他的事他也不想,似乎已经没啥烦恼了。
这天下班哥仨一起去胖子家玩的路上,好巧的碰上了孙威。孙威和古兵是小学和初中的同学,从小俩人可能都喜欢看点闲书,所以一见面就争论。更奇怪的是高中以后俩人并没断过联系,但是仅限于书信来往,关键信里还从来不好好说“人话”,非得都用文言文。就这么俩人互酸了好多年。古兵还正奇怪好久没收到这小子的“酸文”了,可巧,今儿就碰上了。
他俩信上是酸文,但平时说话跟别人没两样。所以古兵上来就说:“你丫不是在南方吗?怎么潜回京城啦?”“我停薪留职了。”“什么玩意?啥意思?”古兵没听过这新名词,孙威刚要解释呢,郭子过来:“你哥们啊?”“我小学同学。”“哦,发小啊,那别跟着大马路上聊啦,走吧,找地踏实的聊。”“对,走,喝酒去。”
在胖子家楼下,哥几个找了个饭馆,就进去了。点菜肯定是胖子的活,古兵赶紧问孙威:“你刚说你怎么着了?”“停薪留职,就是单位不发工资了,我也不用上班了。但档案还保留着。”孙威解释。“还可以这样啊?这挺好啊!”古兵开始琢磨。菜上来了,古兵和孙威又聊了会近况,并听孙威说打算自己干点啥,再问,他却说没想好呢。他要回头跟古兵单聊。
一会大家都酒足饭饱了,胖子说:“走吧,我得歪会了。你俩没聊够上去聊吧。”到了楼上,胖子往沙发里一歪:“你们先看会录像吧,我得歇会,吃的太饱了。”郭子说:“你那点带子都看差不多了,嘿,哥们,你想看什么,你挑吧。”说着把一纸xiāng zǐ录像带推到孙威面前。孙威低头看了会,突然挑出一盒,还很激动:“你这居然有这盘带子啊,我找了好久了!”他这一喊,那哥仨都走过来了,以为他翻出啥大片了。一看是一个封皮上全是英文的带子,胖子说:“这是我国外的亲戚带回来的,说是全是广告。哪有啥好看的。”其他俩人也没了兴趣,退了回去。“你们都没看过啊?”孙威遗憾的说。“要看你看吧,我正好眯会。”胖子懒洋洋的说。郭子倒还过来帮着把录像带装进了录像机。
音乐响起,“嘿,那不是麦克杰克逊嘛!”郭子说。“哦,这是百事可乐的广告”古兵说。“这是耐克的广告。”胖子也坐起来了。“嘿,这老头吃麦当劳干嘛往自己身上蹭冰激凌啊?想找茬?”“哦,原来这大爷故意去泡洗衣店的老太太啊!”“哈哈哈哈!”哥几个开始都说没兴趣,而且字幕不认识,说话听不懂,结果还都看的挺起劲!“你说,人家这广告咋就拍的这么好看。你看咱们现在还都是特么的“实行三包,dài bàn托运”呢!”郭子愤愤道。
孙威刚才一直没说话,他看的很认真。这会他听到郭子的话,就接了过去:“是啊,现在国内广告的水平,跟人家比就像人家是大学生,咱们才是幼儿园。”他顿了顿,特意看了一眼古兵:“其实啊,我这回停薪留职就是想做广告,公司都注册好了。怎么样?咱们一起干?”见大家都不说话,孙威又继续说:“咱们只要动动脑筋,能想出稍微有点意思的创意。就肯定能找到客户。实在不行,咱们有这本录像带,就是借鉴一下,模仿一下,在国内都会特牛逼!”
又安静了一会,胖子说话了:“什么创意什么的我也没那脑子,不过我们家老爷子是华表服装店的经理,前一阵好像还听他说起要拍广告啥的。还有他还是王府街那些大商场啥的协会的副会长呢,也能帮着找找其他客户。”孙威一听,兴奋的差点把胖子抱了起来:“天意啊!今天碰到你们就是天意!”然后又对古兵说:“你小子别说不会创意啥的啊,从小你丫就歪主意多!还有啊,咱要做就做电视广告。你小子从小爱画画,对画面、镜头掌控就靠你了啊!”古兵被他说的好像没法推辞了,就说:“要不我试试吧,我可真的什么都不懂。”“没事,放心吧。我打听过了,除了报纸、电台、电视台刚有广告部,广告公司还不多呢,个体户更少。全国也没几个真内行,要不然现在水平也不会这么差。”
古兵被他说动心了,他其实刚听他说停薪留职时就有点蠢蠢欲动。“行,我跟你干了!”古兵重重的点头!“郭兄弟你呢?”孙威又问。“你们仨合伙干吧!我没那脑子,也没啥关系。顶多你们到时要出力气的活我给你们帮帮忙,到时候你们挣了钱,请我喝酒就得。”胖子这时也说:“跟你们干行,不过我可只管帮你们找找关系,找找资料啥的。具体的我可不管。还有,我可不敢停薪留职,我要是停了,我家老爷子非把我这窝给收咯!”“咱先合计合计,落实好了,过几天我就去办停薪留职!”古兵决定了就准备大干一场。“古哥,我劝你啊,先别急着办什么停薪留职。先这么混着,你平时下工地时间长短谁管你啊?实在不行先请请假。还是稳当点好。”这时郭子劝道。“对,这事不着急。咱先把要落实的事商量仔细。”孙威也说。“明天我就给我们家老爷子打diàn huà。别的事你们俩商量吧。我得睡觉了。”胖子困了。郭子也要去睡觉了。这时,古兵倒是极其兴奋,像是刚刚在他面前打开了一道门,他正急着冲进去探寻无尽的宝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