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是大课,一般不点名。所有古兵第一次旷课了。
在食堂吃过饭,古兵就溜出了校门,直奔晚报编辑部。很顺利找到吴总编,吴总编也没多说啥,就给他开张条子,递过来说:“你直接去一楼发行科吧。”“谢谢,吴叔叔!”古兵转身下楼。
发行科人不多,古兵递上条子。一位阿姨问:“你要晚报还是周报?”“还是周报吧。我还上学,平时没时间。”古兵早想好了。“哦,周报六分,售价一毛。你要多少份?”那阿姨没啥表情的说。古兵想了想,这是第一次,而且这周还要和宿舍哥们出去拍照,就说:“先拿100份吧。”阿姨见他是新手,好心的指点道:“其实呢,周报到下周五出新的之前都能卖,只要你能找到人多的地方。还有,报纸都是早上就印出来,所以一般都是上午来取。”“那您这中午休息吗?”古兵有他的心思。“别的部门都休息,我们发行科有值班的,可以取报。”说着她收了钱,把一摞报纸递过来,还给了一个很大的布口袋,上面印着“精品指南周报”。然后在一个本子上做了登记,并让古兵签字。古兵签好字,说了声:“谢谢阿姨!”就背着报纸出门了。
公交车人不多,古兵做到了最后一排。把报纸抱在胸前,并抽出了一份,自己先翻看一下。这份报已经是第十几期了,可他还是第一次看。报纸挺厚,而且还是彩印。有购物指南,有生活指南,有娱乐指南。。
他正看着,就听“小伙子,你这报纸卖吧?”“嗯嗯,卖!”大叔给他一毛钱,拿着报纸回座位看上了。“嘿!开张了!看来这大叔还是老读者了!”古兵得意的想。
过了一会,又有两三个人过来买了报纸,也有坐在位子上喊的“唉,给我来一份”,古兵也乖乖的给送过去。就这样,等他到了总站,已经卖了十多份了。
学校不远就是个公交总站,是好几趟公交车,电车的始发站。古兵下车就找了个进出总站的路口旁,蹲了下来,把报纸摊开了几份,还翻到几个有大彩图,大标题的各个版面。
这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有个别看见了直接过来买的,应该都是看过的。也有扫一眼,似乎被什么内容吸引的,过来则要问这问那,多数也买了。古兵刚开始不好意思吆喝,后来看看还剩下不少的报纸也扯开喉咙喊上了。看见岁数大的就喊生活、健康的内容,看见年轻的就喊娱乐的内容,看见女性就喊购物的内容。总之,古兵放开了,并尽量使出浑身解数。就这样,不到傍晚,100份报纸都卖光了!
“哈哈,开门红!下周还要多进点!。。。”古兵开心的想着,把空的报袋卷起来,走回了学校。
这是第一次203宿舍哥八个集体出游。尤力的女朋友和她的女同学没来,大家有点失望,也七嘴八舌的挤兑了尤力一通。但集体出去玩还是开心的。三三两两,勾肩搭臂的唱着歌出发了:“走在建工的小路上,喇叭腿的裤子迎风飘扬。。。”
他们来到紫竹公园,这里是一个有风景没有名胜的公园。当时还不要门票。游人不多,除了锻炼身体的老人,倒是成双成对搞对象的不少。八个光棍,还都带着校徽,倒成了一道风景。八个人一路嬉笑打闹,时不时看到一对对情侣走过,还都露出羡慕的眼光。有时还要加上点评论:“那个男的太矬了吧,简直鲜花插在牛粪上!”“唉,那个女的刚才还回头看咱们呢!”大家说的欢,尤力又表示不屑了:“这地儿我也老来,其实晚上才好玩呢。都特么一对一对藏在树林里,假山后头。”“干嘛啊?亲嘴啊?”老七傻呼呼的问。“亲嘴算个屁,都那啥呗!”尤力神秘的说。“哪啥啊?”老七还问。老三打断他:“去去,小屁孩这都不知道!唉,尤力,没人管吗?”“有,晚上有巡逻的工人民兵,我上次差点被逮到,幸好我看见手电光,赶紧拉着我媳妇跑了”大家哈哈大笑。尤力接着说:“听别人说过,被逮到可惨了!要学校,单位来领人,还特么逼着说当时的细节啥的。反正那帮人特特么孙子!”大家听了表情各异,也不知道都在想啥。
古兵脖子里挂个相机,煞有介事的时不时说:“这里景不错,过来照几张。”大家有时单人拍,有时几个人合影。古兵看看胶卷剩下的张数不多了,建议大家拍几张大合影。换了几个地方,找了几个觉得靠谱的游人帮着拍了几张。
胶卷用完了,大家也觉得饿了,找了个餐厅就开吃。一顿饭吃了很久,毕竟是大家第一次聚齐。吃完了,古兵第一次没有抢着付钱。
尤力没回学校,赵岩拉着古兵要去学生会。古兵突然想起,胶卷一般还能再偷两张,就说:“我回趟宿舍,一会来找你。”
古兵回到宿舍,迅速从枕头下翻出本杂志,翻到有邓丽君zhào piàn的一页,到窗口光线好的地方翻拍了两张。胶卷正好彻底用光了。他又把杂志藏好,跑回了学生会。
赵岩已经把里间开好,并打开了一盏红灯。古兵进去先把设备,药水等仔细看了一遍。准备关门:“你进来吗?”他问赵岩。“嗯”赵岩跟了进来。
古兵先把胶卷取出来,然后显影,定影,直到把胶卷挂在绳子上,才缓口气:“成了!”“也不难啊。”赵岩说。“嗯,主要是显影时间要控制好。”古兵说着打开门,走到外间又把窗户打开,点了支烟:“你有没有跟你爸学过吉他啊?”“学过一点,就会几个和弦。”赵岩没太大兴趣的答道。“哦”古兵觉得可惜。
估计胶卷干了,俩人又进去了。古兵裁好相纸,开始用放大机印zhào piàn。第一张是赵岩爷俩的合影,结果显影出来白花花一片,只有两个模糊的影子。“你行不行啊?”赵岩马上质疑。“没事,曝光不足。调整一下就好了。”古兵很自信地说。果然,下一张出来很清楚。“哟,不错啊!”赵岩不再质疑了。“看你那呆样,哈哈”古兵看着zhào piàn上赵岩的表情调侃他。
接着两张是赵叔弹吉他的zhào piàn,等显影出来,赵岩就问:“你什么时候拍的?”“你说呢?”古兵可不想回答这么白痴的问题。“你tōu pāi的啊。”“这叫抓拍!”古兵边跟他扯,边仔细看着zhào piàn。人物的神情,构图,还有旁边树荫里斑驳的光影。。他都冒出了要不要拿去摄影杂志投稿的念头。先不管投不投稿,这两张再多印一份。
接下来,每张底片都按人头数印了,赵岩打下手,倒也顺利。直到大合影印好,赵岩说:“好了吧,估计快开饭了。”古兵觉得还没过瘾:“我不饿,要不你先去吃吧。我再玩会!我弄完收拾好了把门锁好。”“那也行。”赵岩说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