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和宿舍里通报了下周末一起huó dòng的消息。大家一致赞成,就是尤力那小子听说叫他带女朋友来有点磨叽。最后在大家的炮轰下,他才勉强答应试试看。接着老三还出主意叫尤力的女朋友多带几个女同学一起来!大家一听也起哄,都特兴奋。好像明天就能见到一大群měi nǚ一样!
报名的事赵岩单独告诉古兵的。古兵还嘱咐他先别和大家说,万一被刷下来多没面子。他还特意问赵岩“这个不会也走hòu mén吧?”“不会,我们开会说过,到时候卞老师亲自kǎo shì,决定。”古兵听了舒了口气。
转眼到周末了,大家各自回家。赵岩临走想起什么,对古兵说:“要不你周日上午去我家吧,让我爸跟你说说那相机怎么用。然后下午咱俩一块回校。”古兵想想也对,相机各种型号,他自己以前只玩过海鸥的。就答应了:“行,把地址给我。”
古兵在公交站正想着晚上到家能有啥好吃的。忽听“诶,你也坐这路车啊?”古兵一看是于慧就笑了:“嗯,我16路到头,再倒302到头。”“我也倒302,不过不到头。”她接着说“想啥好事呢,还挺开心的嘛。”“哦,还真要谢谢你呢!”“谢我啥啊?”这时车来了。
上了车,古兵把出板报,报名四重唱,和学生会有暗房的事都说了个大概。准备出游拍照的事,他没说。于慧挺惊讶的看着他:“你会的还挺多!”于是,古兵又把以前的相关经历都显呗了一遍,直到她要下车。临下车她说:“你不是要谢我吗,就算欠我顿饭吧。”“没问题!”古兵赶紧答应。。。
周日上午,古兵先去买了一卷“公元”的胶卷,然后照着地址快中午了摸到了赵岩的家。他家在老城里的四合院里,虽然也不是一家独住,但也比古兵以前见过的大杂院好很多。他左看右看了一会,然后喊了声“赵岩~”。中间的房间走出一位很有气质的中年人:“你是小岩的同学吧?”古兵赶紧上前:“叔叔,您好!”“你好,你好”赵叔很开心,然后指指院里的小桌小凳说:“我让小岩去买点东西,他马上回来。你先坐。”然后又转身进屋了。
古兵坐下,心里还想:哟,怎么把我晾着啦?就扭头看着门口,盼着赵岩赶紧回来。不一会儿,赵叔就出来了,手里拿了个相机:“小岩跟我说了,这种你用过吗?”说着把相机递了过来。古兵接过相机,看了一眼,老老实实说:“没用过,以前都没见过。”“哦,这还是我年轻时候回国带回来的。”说着也坐下来,开始给古兵讲解,快门、焦距、光圈,怎么装卷,倒卷。不一会儿,古兵就都搞明白了。古兵也把买来的胶卷装了进去:“一会儿先给您爷俩照一张,回头洗好了您给指点指点。”“好!好!”
这时,赵岩回来了,手里还拎了一小块猪肝。“哟,你都来啦”“早来了,都学习完了”古兵举举手里的相机。“对了,来,先给你们爷俩照一张。”“好”。爷俩站的笔直照了一张。
赵叔吩咐:“小岩啊,你先把凉菜端出来,我去把肝尖溜了咱就吃饭。”“每次炒的也不好吃,还挺爱吃。”赵岩嘟囔着。古兵赶紧跟过去说:“叔叔,要不我来炒吧。”“你还会做饭?”赵叔有点惊讶。“对啊,我十岁就开始做饭了,我们邻居几个小伙伴都是,还经常互相切磋呢”古兵又得意的说。“好好,我啊,就爱吃这口,可是总也炒不好”说着就把猪肝递给了古兵。古兵接过来,进了小厨房,切片、抓浆、起锅、爆炒,一气呵成。赵叔一直在旁边眯着眼睛看着,然后还说了声“小岩啊,你看看人家,你也学学呢!”“我才不学,我以后找个会做饭的媳妇”说到这赵岩突然要捂嘴,气氛突然尴尬。赵叔只说了句:“去把酒拿出来!”
大家在院里坐下,赵叔自己先倒了一小杯酒,然后说:“小古喝点?”“好啊”古兵也不客气。赵岩也说:“我也想喝点”“行”赵叔只说了一字。
赵叔,先眯了口酒,然后夹了一筷肝尖送到嘴里,“嗯!嗯!”他点着头只说了两个字。没一会一盘就快没了。赵叔显然没过瘾,就对赵岩说:“小岩啊,再去买一块呗”“还要吃啊?不过是挺好吃的”说着转身出门了。
“叔叔,您是归国华侨?”古兵试探着问。“嗯,我大学毕业就回来报效祖国,建设新中国了。”他顿了顿,然后叹了口气。也许吃美了,喝美了,反正他对着一个孩子说了不少。
赵叔家在印尼,在英国读的大学。毕业后就要回来报效祖国,而且不惜和家人断绝关系!可是后来在那个年代却被怀疑,被调查,甚至被。。最后赵岩的妈妈还离开了他们。。
赵叔从头到尾没透出伤心的神情,倒是古兵听的几次差点掉泪,几次捏紧了拳头。可他也只能听着,也不敢劝慰,也不敢评论。
赵岩回来了,古兵赶紧跑进厨房又炒了一盘。赵叔吃的高兴,又讲了很多印尼的风土人情和英国的各种见闻。
吃完饭,古兵帮着赵岩一起收拾碗筷。等他们从小厨房出来,就看到赵叔已经抱了个吉他,坐在那里,正在调弦。古兵和赵岩安静的坐了下来。
快快划呀小船儿飘荡
苏拉巴亚就在那前方
你可忘记华丽的衣裳
千万不要把我遗忘
快快划呀小船儿飘荡
。。。。。。
歌声在美妙的吉他伴奏下飘荡在小院里,古兵听傻了,怎么这么好听!
星星索啊,星星索啊,
星星索啊,星星索啊,
呜喂,风儿呀吹动我的船帆,
船儿呀随着微风荡漾,
送我到日夜思念的地方,呜。
呜喂,风儿呀吹动我的船帆,
姑娘啊我要和你见面,
向你诉说心里的思念。
当我还没来到你的面前,
你千万要把我要记在心间,
要等待着我呀,
要耐心等着我呀,
姑娘,我心像东方初升的红太阳。
呜喂,风儿呀吹动我的船帆,
姑娘呀我要和你见面,
永远也不再和你分离。
古兵几乎一动不动,半张着嘴在听。这次他听出了乡愁的滋味,对就是乡愁!赵叔是在思乡?是在思念亲人?可是,有点别扭吧。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虽然歌词写的是爱情,但他听到的确没有爱情的感觉。他还偷偷的给赵叔拍了两张。
又唱了几首,赵叔的眼眶似乎有点湿润了。赵岩拉拉古兵,然后对赵叔说:“爸,我们该回学校了。”“好!”赵叔送到门口:“小古以后多来玩啊。”“好,叔叔再见!”
公交车有座位,哥俩并肩坐着,古兵一直把手搭在赵岩肩上,却一句话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