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闻声转过头去,才发现在后面的那一排桌椅上,不知何时,来了一位中年大叔坐在那儿,看到几人望向他,便点头微笑示意。
“不好意思,听到你们聊到摄影,一时没忍住,打扰你们了……”
中年大叔五官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不英俊,也不丑,只能算普普通通。
可是在此时这个大型商场,人头攒动的地方,却是比较显眼。
他一头的中长发,黑色中偶尔夹杂着几根银白色的中长发还自然的带着小小的卷曲,额前的头发向两边分开,被梳理的整整齐齐,而在脑后扎了一个一指多长的小辫子,是那种典型的艺术家们的发型。
脸上除了鼻梁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却是干干净净的,并没有其他的东西,包括嘴唇四周中年男人常有的胡茬,也是剃的干干净净,显得干净利落。虽然人并不帅,但是整个人就那样坐在那儿却透着一股文质彬彬的气质,很有点艺术范儿的感觉,
身上因为是周末不用上班的缘故吧,所以简单的穿着一身上白下黑的休闲装,只是胸口处挂着一个黑色的摄影机,由此也能看出,这位中年大叔也是一位摄影爱好者。
几rén miàn对这样一位陌生的中年男人,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李先因为本身骨子里还是一个中国人的关系,并没有一般的rb少年面对已经走向社会的成年人时那种拘束和畏缩感,倒是友好的打招呼。
“不好意思,打扰了!大叔您好,您也是摄影爱好者吗?”
能在周末逛商场时,还不忘带上摄影机的人,对于摄影的那份热情可见一斑了。
毕竟除了工作时间,周末休息时也只有出外游玩带shè xiàng机了,可这里是商场,显然没什么可拍摄的,这样还带着摄影机,看来也是养成了随手带着摄影机的习惯了。
中年大叔也看着李先:“少年人,你好,刚才无意间听到你们说到摄影,你们还是学生吧,也喜欢摄影吗?”
李先摆摆手:“不是啦,我们是隔这里不远的立花高校的学员,我叫李先,今天是校外一起社团huó dòng,刚才说到摄影,是我的朋友,他对这个很感兴趣。”
说着轻轻拍了拍菊丸英二的肩膀。
“您好,失礼了,我叫菊丸英二,很高兴认识您,您也是摄影爱好者吗?”
菊丸英二看着中年人好奇道。
中年大叔楞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听到菊丸英二好奇的疑问,取下脖子上的摄影机,一脸回忆之色的笑着说:“是啊,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后来父亲给我买了第一个摄影机,从那以后我就更加迷恋上了,直到后来,大学毕业后更是以此作为职业。”
“哦,失礼了,你们可以叫我南鞠先生,我是一位自由的摄影师,这位菊丸同学如果喜欢摄影方面的话,可以看看magazinehouse发行的每月一刊的艺术人文杂志,里面的那些精美tú piàn都是全国范围内优秀的摄影师们拍摄的优秀作品!”
一连两个“优秀”的词语,加重了他说话的语气,显得很认真,可以看得出来,他很推崇这家杂志社和他们办的月刊。
中年大叔拿过面前桌子上的一杯咖啡喝了几口,缓缓说到:“magazinehouse,它今年今年已经是走进第70个年头了呢!它只是在东银座一条狭窄的后街占领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这里距离东京最著名的歌舞伎剧院只有几步之遥。只要穿过那条昭和大街,就会看到面前不远的地方是那真正充斥着前卫气息的银座,然而,就在这样相隔不远的地方,magazinehouse 杂志社却在这里lìng lèi地散发着复古气质,在这里,从你身边走过的员工会让你感到深深的怀疑,这里真的是银座吗?”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一脸感叹的回忆着:“我去银座时也有去这家杂志社过,进入到里面,他们屋内的布局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编辑的家,里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杂志,它们伴随着我们一代代rb人从少年走向壮年。有popeye ,他是定位于「城市男孩」的时尚杂志。还有brutus,他是两周一期的理性男士刊物,还有ginza,这是一本将目光置于世界各地女装的女性杂志。而社长ishizaki先生,就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处理着工作。”
“现代社会,数字化的到来对纸质印刷业而言,是一场巨大的考验。但事实上,尽管有很多高新技术人才,但是对于远离纸质印刷,国人仍然表现得十分抗拒,我们可以感受到,一边是迫在眉睫的数字化转型,而另一边,杂志社的成员们却表示的相当淡定。”
中年大叔一脸唏嘘,然后满是赞叹:“ishizaki社长在数字化策略上采取自由放任政策,他让杂志社的编辑们自己决定是否要运营各自杂志的数字版本。「rb的纸媒文化历经了几百年」,他说:「不会那么快就改变的。看上去rb的杂志在数字世界里有些落伍,但那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纸媒从业者对此采取了严谨保守的态度,他们想在更加恰当的时机以更加正确的方式进入这个领域。他们会转变思路,但从始至终都不会放弃纸媒。」”
“社长先生认为,在1945 年 10 月,那个时候二战后的rb东京几乎被夷为平地,而作为创始人的 kinosukeiwahori 和 tatusoshimizu在这样一个尴尬的节点创建了magazinehouse杂志社,开启了一段出版业的冒险之旅。两位前辈雄心勃勃的认为,东京的年轻人应该有这样的魄力。于是,开拓创新的精神便自此刻在了公司的 dna 里。”
“从现在的magazinehouse就可以看出来,他们的进取心得到了回报。1945 年 11 月,第一本杂志 heibon 诞生了,而另一本 heibonweekly 也在 1959 年出刊。在 magazinehouse 公司发展史的记载中可以看到,每一本刊物的出现几乎都能掀起一股大众潮流,将时代划入一个新纪元,即便是在最黑暗的那几年里。1964 年,他们杂志社发行了涵盖政治、时尚、qì chē、**等方方面面的男士周刊 heibonpunch。很快,杂志突破了每星期一百万册的销量,当时走在rb街头,你可以看到几乎所有的青少年都人手一本。确实,在塑造年轻人的时尚品味方面,magazinehouse 影响力无人能敌。”
“而就在1964 年,年轻的ishizaki还只是一个坚持一字一句看完 heibonpunch 的众多叛逆少年之一,即使他的脑袋里充斥着体育运动以及东京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开幕会画面。社长ishizaki先生说过这样几句话:「heibon 发行的时候我还在读高三,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本杂志改变了整个rb的青年文化,」他说,「看到它的第一眼就震惊了,当时下定决心,有一天我一定要去这家公司工作。」一开始他是从事的xiāo shòu工作,后来才转入 anan 杂志从事编辑工作,他说「那时它是非常先锋的,和我大学里钟爱的体育运动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世界,我特别喜欢」。之后又接触了 popeye 和 brutus 这两本杂志,最后接手图书部门的运营工作,可以说,他毕生的工作历程都在 magazinehouse 里度过。他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也不会仰仗至今为止得到的殊荣来度过余生,他说,「我还有责任要照顾这里每个员工的生活」。”
中年大叔有点遗憾:“当时我大学毕业,准备了一段时间,想去应聘magazinehouse新出的每月专栏艺术人文的编辑,只是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后来感觉我的摄影方面知识和经验有所欠缺,便暂时做了摄影师,一边各地采风,拍摄记录各种美丽的zhào piàn和影像,一边请教一些前辈老师。后来我所拍摄的zhào piàn和影像被一家杂志社录用并付给我一笔酬金,虽然不多,但那是我第一次用手中的shè xiàng机赚取了我职业生涯中的第一份工资!自此之后这便成了我的工作。在世界各地拍摄记录那些风景、人文,然后选出其中最符合主题的投递给相应的杂志社,偶尔也会拍摄一些广告什么的,虽然有时候会比较累,但这样既能挣钱也能兼顾自己的爱好,也让我感觉到幸福和满足!”
然后醒悟过来说的太多了,忙有些抱歉笑笑:“真是,人岁数一大话就特别多,抱歉抱歉!”
几人连忙表示南鞠不用介意,对于他所说的感觉挺有意思的。
别人不知道,但是菊丸英二、池田山崎和小河幸都是眼巴巴的看着这位南鞠先生,还想听他继续说的样子。
不过李先看了看小河幸脸上有些泛红的的样子就知道,别人是对摄影感兴趣,他怕是对那些被摄影的对象感兴趣吧。
要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摄影师,是专门给那些měi nǚ拍艺术写真之类的。
虽然认识时间比较短,可是根据这货的性格来说,李先觉得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爸爸,你又在那里给人讲你的摄影史了,妈妈刚给你选好两件衣服想让你试试,却没看到人正在生气呢……”
一个轻柔而欢快的女声传来,说到最后声音中透着一股笑意,明显是有些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