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停手。”两个人同时出声喝道。
一个人是驱御寒,另一个人的声音却在远远的街角传了过来。
众人都是一呆,忙向街角望了过去,只见百米外,一个黑漆漆的身影正自一步步缓缓走了过来,怀中抱着一个雪白的娃娃,却不是星如奘又是谁?
这一看,星北煌顿时吓的几乎亡魂皆冒,大**混沌缔造手何等威力?以他六人毕生功力一步步缓缓凝聚积累,一旦却打在自己身上?六人相视一眼,都是冷汗一颗颗直滴落了下来,好在六人功力深湛,虽危而不乱,都是长吸一口气,缓缓同时向后一退,功力便就缓缓的收束一分,每一收束,便就全神贯注的看着紫电噼啪闪耀的混沌光球,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引的葬身无地了,如此极慌极慢的一步步退开,一分一分撤去了功力,终于丁的一声轻响,浑圆一体的光球一阵光芒乱闪,终于消散于无形了。
“呼!”星北煌长舒一口气,顾不得满头大汗,已是软软的坐倒在了地上,眼看着黑汉一步步走来,却周身一丝力气也无,只是张大了嘴呼呼喘息道,“星北煌当真是有眼无珠,冒犯了神仙,神仙您······”
黑汉呵呵一笑:“你也很不错了,大混蛋缔造手?不错,不错,颇有古圣遗风,是得自于琼楼天书么?一百零七圣果然不愧为一代翘楚。”说着,伸手在星北煌肩头上轻轻一拍。
星北煌经这一拍,周身骨骸却犹如洗髓易经一般,不由自主已轻飘飘直站了起来,不但元气大复更胜过了平日数分,顿时对这黑汉佩服的五体投地,再不敢犹豫,噗通一声跪倒便拜:“区区小道在神仙面前实在不值一提,琼楼天数所书过于庞杂,我兄弟精研十年也只修到第一层。”
黑汉点点头:“神仙?呵呵,你六弟在城门上写的好啊,天生本是陆上仙,偏偏却争水中月,唉,老朽明知道如此,却依旧对这琼楼天书羡慕的厉害,那是大大不如你六弟了,岂配称神仙二字?”
“神仙?”星北煌不知其意,跪在地上却不敢齐来。
“师兄,你也终于忍不住出山了?”驱御寒一瘸一拐走了出去,脸上却不知道是笑是惜。
黑汉依旧看不出半点面目来,只是呵呵一笑,摇头道:“龙象城这么大一盘棋,城门口那么大一轮血月,忍不住啊,唉,无可奈何啊。”
“师兄,那琼楼天书其实得来无益,你看我为他消耗的精血干枯了一半,可又有什么用?仍旧是个不了局。”
黑汉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已霍然转身向星北煌问道:“老夫要看看这琼楼天书。”
“是!”星北煌不敢丝毫犹豫,早从身上取出十颗血红的丹药来,恭恭敬敬的捧在了黑汉面前,“这是血月心丹,万请前辈笑纳。”
黑汉却并不接那血丹,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已道:“这是由你星家至亲骨肉精血炼化而成,其中颇费了辛苦啊。”
星北煌道:“正是,我同胞兄弟的鲜血炼丹,可在琼楼天书内驻足百息,以如奘的鲜血炼丹,便可驻足三百息。”
黑汉顿时点头道:“能多一息,那便更多有无穷顿悟,这孩子果然是无价之宝。”说着,微微笑着看看怀中的星如奘。
星北煌依旧老老实实道:“可惜我六弟只此一子,而血脉越稀疏,所炼之丹便效力更减,星家绝不敢贪天功为己有,这十颗丹药已是星家全部所有。”
黑汉点点头:“你们星家不贪天功,老朽又岂能更落下乘?这孩子,以后就是我的衣钵传人了。”黑汉说着,轻轻一指点出,星如奘额头上顿时已生出了一颗殷红如血的印记来。
星如奘知道得获至宝,慌忙一下跳在了地上,已奶声奶气的磕头道:“如奘参见师傅。”
“好,你日后依法修行,究竟能够达到何种境界,却是各人造化了。”黑汉摇摇头,身影一明一灭,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星北煌却是大喜如狂,连忙道:“如奘,还不快快磕头,你有了这样一个师傅,便已然是我星家的大功臣了。”
“嗯。”星如奘果然望着黑汉消失的方向咚咚几声磕头。
有容子渔抬头看看星家大门,摇头一笑:“以后这里是风云再不停了,咱们得向里面躲躲。”
斗云破便跟着有容子渔一路直走了进去,葫芦却一肚子好奇的向驱御寒问道:“你那师兄到底叫什么名字,又长的什么样子啊?他所披的那件黑漆漆皮毡好生古怪那。”
驱御寒摇头笑道:“你说呢?”
葫芦却一边挠头一边摇头道:“看不出,看不清,更看不明,我只见这老头一会儿长了一只狗头,一会儿却又长了一个鬼头,呼呼变化,每移动一步,每画一个圈子,看到的就截然不同,有时候简直只是黑洞洞一片,连影子都一丝也看不出来,古怪,古怪的很啊。”
驱御寒顿时一笑:“那你算是看的清楚拉。”
“啊?我看的清楚么?”葫芦挠挠头,却又追上了有容子渔问道,“师傅,您又看到了什么?”
“我只看到一个黑汉,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什么也没有看到?”葫芦不由得一惊,“难道您没有看到那黑汉的真面目么?”
有容子渔顿时给他狠狠一个暴栗,猛敲一下他头额道:“叫你认真画自己的圈子,偏偏就往别人圈子里跳,你跳进去了又看到什么了?你又想看到什么?你又不想看到什么?”
“哎呀!”葫芦顿时一下扼腕叹息,“糟糕,糟糕,不知不觉就跳进他圈子了。”葫芦连连摇头,又一下一下用力向外跳出,似乎正有一个什么圈子正紧紧束缚着他似的。
斗云破一路走去,都有人谦恭引导,穿过三四重院落,进到一处幽静的月门前,却见上面正写着三个大字——雄烈堂。
葫芦顿时向引导的人问道:“六爷对星家居功厥伟,怎么竟住在这样破败的所在?”
“这?”那引导之人一脸的难色,却支吾不语。
葫芦轻轻的在他面前画了个淡淡圈子,已低低的悄声道:“这里没有人,咱哥俩十多年的交情,你还有什么不肯对我说的?”
那人眨眨眼睛,看着葫芦,顿时脸上慢慢透出万分热切的神采来:“原来是兄弟你啊,好兄弟,可想死哥哥我了,兄弟你叫那个?咱们干了那个什么?可是九生九死的好搭档!呵呵,我知道的还有不肯告诉你的么,唉,六爷说来也是命苦啊,他是老幺,一出生没多久就死了娘,他爹呢,就对他格外冷淡,六爷又天生一副我行我素的怪脾气,越不受管束就闹的越僵,后来简直是形同陌路,可六爷却自己将堂号改成了雄烈堂,这地方原来本叫做献德堂的,意思好像是说,你今生无什么大用,便为星家下一代多多献德些。”
葫芦不由道:“怎么是为下一代献德呢?”
那人顿时得意洋洋的道:“你不知道,这里本来是一个书堂,六爷被安排在这里教书的,呵呵,只是他这教书先生太不像话,常常大睡不起,我还几次奉命催问过他呢。”
“那你一定狠威风了?”
“那是,我有老老爷令牌在手,呵呵,说句不该的话,他六爷得乖乖跪着听我呵斥。”
葫芦顿时点点头道:“嗯,很是,真威风。”说着又在他面前画个圈子,却已慢慢走了。
那人却忽然换了一副趾高气昂的神色,双眼冷冷看着地下,声色俱厉道:“六爷好生听着了,老爷说了,你耽误了族中子弟一个时辰学习,那便要重打百下,来人啊,请家法!”
只听啪啪声响,那人不住大声问道:“老爷问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啪啪,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