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好奇心起,已不由得盘腿坐了下来,直望着有容子渔问道:“你这残废有什么大用处?”
有容子渔正色道:“怎么没有,我手残神废,天下最笨最无用,家主六老爷却为何要随身带着我?”
那汉子摸了摸头,瞪着眼睛问道:“为什么?”
有容子渔却反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干什么的?”
“这里,我不知道,”汉子一摇头,却指着地上道,“上面好像叫什么鞠源谷,是星家历代铸鼎炼丹之处。”
“照啊!”有容子渔啪的一拍大腿,“这样重要的家族秘地,什么人都不带,却偏偏带着我,为什么?”
“为什么?”汉子眨眨眼睛,又摸了摸脑袋问道。
“我又残又废,那就绝不能偷取星家的秘奥,所谓的神功绝学对我一点用处也没有,不带着我,又带着谁?”
汉子顿时奥的一声恍然大悟起来。
有容子渔一笑道:“老兄你本事胜过了我百倍千倍,乃是百中无一的好手,离家秘地可会带着你去吗?”
汉子顿时神色一黯,摇摇头纳闷道:“果然从来没有,如此说来,我反倒是大大不如你了?”
有容子渔大拇指一翘,已赞到:“兄弟果然好胸襟,只是可惜可惜。”
“怎么又可惜了?”汉子连忙问道。
有容子渔大摇其头:“兄弟如此本领气魄,功力定然越练越强,可你功力越强便越去不得离家秘奥所在了。”
汉子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睁着眼说不出话来。
有容子渔却仍旧摇摇头道:“学道乃为证昆仑,离家日日有秘奥参纠尚且难证,老兄你一世难同秘奥有缘,这证昆仑可就······唉。”
汉子不由张嘴要说话,可有容子渔已抢先道:“就算兄弟创立大功,离家允准老兄参考秘奥,可会让你参考多少?全部么,五成?三成?甚或一cd不到?”
汉子心中一阵打鼓,却心中毫无底气,只怕未必就真能看到一成。
有容子渔又是大大摇头:“求别人的秘奥,怕是一生也难看个一两成啊。”说着撇撇嘴道,“旁边那个大呼小叫的用的是擒龙手,他的龙手再妙再巧,可能同真龙相媲美么?我看是画饼充饥终非饼啊。”
“画饼充饥?”汉子一阵挠头,却不由的抓住了有容子渔道,“我这一辈子所求,果然**成大概是离家所画的一个饼,那,那我该就如何?”
有容子渔摇摇头,喟然一叹道:“没办法。”
“没办法,怎么会,一定有办法的!”汉子顿时急了起来。
有容子渔仍旧连连摇头:“难难难。”
“那就一定是有办法了?”汉子语带央求道。
有容子渔凝神一阵细想,终于用一只残手在地上缓缓画了一个圆饼,问道:“我画的可好?”
汉子双眼顿时精华一闪,已望着画饼连连点头道:“好,很好。”
“哪里好?”
“我,我说不上来?总之,这饼,好像不是饼,却又像是真的饼,我似乎可以拿起来,又明明的不许来拿。”汉子看着饼,直挠着脑袋道。
有容子渔抬起一条腿,已将画饼擦了个一干二净,又问道:“现在的饼画的可好么?”
地上明明已然空无所有,可有容子渔却仍旧来问他画的饼子如何,汉子顿时已直跳了起来,仔细的看着一无所有的地上。
“饼子?”汉子团团乱转,似乎巨大的地面到处都是饼子,可却又一个饼子也找不到,不由又抬着头向洞壁上,向空中一阵乱看乱找,仍旧是茫然无措。
“好多好多饼这满世界都是画饼,可,似乎又一个饼也没有,我好像懂了,可好像又什么都没懂?”汉子使劲摸摸脑袋,顿时已涨的满脸通红,忽然噗通一声已跪在了有容子渔面前,砰砰一阵乱磕头。
“你懂了什么,没懂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心里好像也有一个饼,好大好大,可又好像不是饼。”
有容子渔一笑:“你很不错了,起来吧。”
“不,求师傅赐名,我,我刚刚已经死过一次了。”
“刚才死了的你叫什么?”
“不记得了。”
有容子渔点点头:“好,我叫柚子,你就叫葫芦吧。”
那汉子哈哈一声大笑已直站了起来:“嗯,我以后就叫葫芦了!”
有容子渔笑眯眯道:“你以后要去哪里?”
葫芦用脚擦擦地,笑道:“地上的画饼圈圈已经没了,葫芦哪里也可以去的,我还是去离家凑凑热闹吧。”说着恭恭敬敬的向有容子渔一礼到地,已咧嘴笑着走了回去。
对面的头目早看着这里古怪,顿时就来向汉子问道:“喂,你刚才又跳又叫的捣什么鬼,莫不是中了他小子的暗算?”
葫芦哈哈一笑,一伸手已用食指在那rén miàn前画了个圈圈,笑道:“给你饼吃。”
那人肚子嗝儿的一声,似乎吃了一个极大极饱的大饼,肚腹一鼓,竟然懒懒的昏昏欲睡起来,顿时大惊失色的连忙啊的一声向后远远跳了开:“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葫芦仍旧一笑:“好大的一个饼,可惜我画的不好,你可以向那残废问问去。”
那人肚子中又是嗝儿的一声,似乎突然就极馋极香了起来,口中涎水已是嘀嗒直落了下来,心中却更加的恐惧莫名,葫芦功力明明差了自己不止一筹,一遭走回来,竟然可以玩弄他于股掌之间,这其中诡异处实在可怖,慌忙狠狠一咬指头,鲜血痛流中已慌忙的向后连退了十数步。
周遭人众本来以他本领最强,见他尚且如此,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了,只是看看葫芦,又看看坐在一边百无聊赖的残废,都不自禁的悄悄向后退开了些。
葫芦歪着头用食指在空中缓缓画个饼子,喃喃道:“这虚圈圈好生厉害啊,套的住我,也套的住众生呢。”
葫芦只管在那里一个圈圈一个圈圈横一道、竖一道、斜一道的画着,大圈小圈虚圈实圈环环相套、错综相联,不霎时,满满一个地窟中似乎已尽都包揽在了无穷圈环之中了。
无数乱圈隐隐而动,渺渺间似乎丁的有一声脆响发出。
“啊!好厉害,几乎入了圈中!”斗云破突然哈哈一声朗朗大笑,已然的一跃而出,人在半空,双手云雾交缠的轰然一下互击,啪的一声脆响,哪里还有什么奇招怪式?哪里还有什么层出不穷的神妙功法,他不过是他,人在半空,潇洒如风。
“好你个驱御寒,哄得我几乎一梦不醒,入圈不返!”斗云破轻轻落地,已然是一身轻松。
星北烈啊的一声闷喝,身子猛然一晃已还复清明,低头看看自己胡子,却已赤红了三成,顿时凛然一惊,已冷冷看向了离飓。
离飓微微一笑:“星家老六,好大的名声,好烂的本事。”
星北烈冷哼一声,却再不敢轻易入他圈中了。
驱御寒微笑而立,望着斗云破笑道:“老夫之法动不了你,今天算老夫输了,呵呵,下次可没这么便宜了。”
斗云破含笑一拱手道:“下次斗云破定不叫前辈失望。”
离飓却是脸色一变,以驱御寒的身份,自承不敌,那就绝不会再出手了,自己虽然胜过了星老六一头,可他们二人联手,那就大dà má烦了,偏偏那三隼费尽力气招揽而来,却又是中看不中用的,不由的向驱御寒问道:“前辈,您······”
驱御寒摇摇头,却是漠然无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