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已呼啦啦拥来二三十人,当中一个锦衣公子气宇轩昂,金冠玉佩,剑眉如鬓,冷冷望着斗云破、有容子渔道:“什么人,先打了打个半死再审。”
“等等,我认识你!”斗云破摸着屁股艰难爬起来,连忙攀熟道。
“你认识我?”那公子凝神向斗云破看去,却也觉得依稀相熟。
斗云破撕条布片,缠在头上,只露出两个眼睛来,闪闪发光的望着那公子道:“你仔细看来。”
那公子顿时恍然大悟似得,只看着那双眼睛道:“哦,你,你!”
斗云破笑道:“对啦,五年前,你从九岭归来,可记得半路上有人同你大战三百合酣畅淋漓!”
“啊,是你!”公子如玉般的面容顿时一阵扭曲变形,瞬时已然变得一片通红,大吼一声道,“来人啊,把、把这无法无天的强盗给我活活打死了!”
当年一场大战顿时浮现在脑海之中,他星如月拼了九死一生之力才险险杀出了一条活路来,虽然留了命在,可却成了一生的梦魇,每每午夜梦回,仍旧要惊出一声冷汗来,从未想到过有人会莫名其妙的就从半路上钻出来和自己打了个天翻地覆,那样狰狞恶战,星如月时时推想,那蒙面人定然同他们星家有如何不共戴天之仇,万没有想到,这天杀的混蛋居然还敢笑眯眯的出现在自己家中!
星如月大声叫人拿住了斗云破要千刀万剐,自己却不由的连连向后直退开四五步,一想到那日一场恶战,不由得就满头冷汗一滴一滴的直落了下来。
“杀死他,杀死他,快将这活畜生斩作千块万块!”星如月竭斯底里连连大吼道。
斗云破一边招架,一边却连连大喊道:“我可是你们星家刚刚收的奴才,大家都是自己人,你打杀我,星北寒叔父也不许的。”
“放屁,你这天杀的亡命徒,我们星家岂能容得下你这混蛋!”星如月大声指挥,却又退开了几步。
“喂,星如月,你我当年一场大战旗鼓相当将遇良才,实在是我斗云破生平至乐之一,我斗云破一直视你为知己,你如此对我也太不够朋友。”斗云破便打便退,尚且不忘记了抱屈道。
“朋友!”星如月不由想大笑一场,朋友,这混蛋把他做什么?无缘无故拼杀的九死一生,居然当朋友,不由得已一声狂吼道,“杀了他,给我杀了这疯子!”
“公子,这个残废怎么办?”三四个人虎视眈眈的团团围住了有容子渔,忙请示道。
“也一同杀了喂狗!”星如月对一切和斗云破这疯子有关的人都由衷刻骨之恨。
“是!”众人一声答应,也一起拽动兵器就要乱斩过来。
有容子渔懒洋洋的抖出一块铁牌来,淡淡道:“天星寒胆在此,谁敢动手。”
有容子渔手中铁牌千真万确,又全然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众人哪里敢有半分不敬,都纷纷的向后一退,那眼睛望向了星如月。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星如月看看那铁牌,的确是天星寒胆,乃是他父亲的随身不离之物,外人是绝对难得的,既然天星寒胆在他手中,那就万万不能得罪了。
有容子渔撇撇嘴,看一眼在人群中挥拳踢腿正大呼酣战的斗云破道:“和他一样,都是星北寒新收的奴才。”
星如月一怔,上上下下打量一阵有容子渔,这人不但是个残废,更兼连一点精神力都没有,如此毫无用处的废物,便是想做他星家奴才便能得的么?不由哈哈一阵大笑:“就凭你,哼,你到底是谁?”
有容子渔将天星寒胆收在怀中,负手一立,一动不动了。
“你!”星如月一阵大怒,却忽然哈的一笑道:“好,既然你是我星家奴才,那本公子现在令你给我跪下了!”
有容子渔白牙一笑:“抱歉,不伺候。”
“好啊,还敢冒充我星家家奴么!”星如月犹如抓到了重大把柄般,哈的一声笑。
有容子渔笑笑,又拿出天星寒胆来晃一晃道:“若是冒充,有胆便拿我。”
“你!”星如月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瞪大眼睛却吐不得一字,半晌才叫道,“你,你既是我星家家奴,何故敢不听令行事?”
有容子渔连连摇头道:“唉,傻孩子,敢不听令,当然是不想干了啊。公子大可以赶我两人走,不许我二人为奴,柚子这里须多谢你一声呢。”
星如月又是一阵哑口无言哭笑不得,果然大有道理,人家不想干,怕我这个主人如何?但一口气憋在胸中顿时大喝道:“哼,我星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不想干?先打断了腿再说!来人啊!”
有容子渔连忙向一边正打的不亦乐乎的斗云破道:“喂,你卖身为奴,答应过挨人家打么?”
斗云破展开家传云中擒龙手将一干人等牵来引去,如在云雾中摸不得方向来路,嘴中却嘻嘻笑道:“打便打,有何不可?”说着顿时双手一停已一动不动了。
斗云破说停就停,周身云雾顿时散的干干净净,他身周二十多人本来正在似有若无的云雾中拼命使力,如此一来,却哪有一个能收摄的住,哎呦一声脚,纷纷挤跌作一团成了一堆。
“唉,不好意思,得罪了,”斗云破笑着拱拱手,却直向星如月走来,“我斗云破既然投身为奴,那区区挨揍也是等闲,只是这些人打我没意思,还是公子亲自动手吧。”
星如月却犹如见到恶鬼一般,啊的一声大吼,脸色煞白中已向后一跃数丈,战战兢兢道:“你,你不要过来,这、这里可是星家!来人啊,有人要杀我,快救我啊!”
星家大公子一声大叫,其他人哪敢怠慢,四下里人声鼎沸闻风而动,不多时,竟已有数百人团团急奔了过来。
有人护驾,星如月心中顿时大安,连忙向为首的一个紫衣汉子喊道:“六叔,这人要杀我,你、你快救我啊!”
紫衣汉子一脸虬髯,身高九尺神气勃勃,虎目一瞪,周遭已然一片鸦雀无声:“星如月,你如此大呼小叫,修道都修到狗肚子里了么?”
“六叔,我······”星如月只一看紫衣汉子眼神,已吓得再不敢说话,脸色雪白的默默站在了一边。
紫衣汉子这才转过身来,双目倏忽如电,望着斗云破冷冷一喝道:“斗云破。”
斗云破抚发而笑:“不好意思,星北烈。”
眼看两人气势相搏,隐隐有电,俨然的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