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容子渔淡淡一笑:“且稍安勿躁,此阵无解,然不解正是其解,待会儿你们慢慢出来就是了。”
“你,你个混蛋,敢忽悠你家姑娘我!慢慢出去?你为什么不慢慢进来!”
有容子渔无奈的一笑:‘唉,我进不去啊?”
“你腿上需有脚,怎么就进不来了?”郁无关正要摇唇鼓舌,大兴讨伐之师,却被后面孔距轻轻的推了推:“鱼龙大菩萨殿下。”
“去你家的鱼龙大菩萨殿下,我今天非骂死外面这个厚颜无耻之徒不可!”郁无关慷慨激昂。
“不是啊,大菩萨殿下,你看,不对啊。”孔距撅着胡子急吼吼的道。
“当然不对!外面这混账家伙嘴中的道就有万丈高,让他动手就半尺低,岂有此理?本姑娘还是他的悟道之师呢!居然让我这样千娇百媚的女儿身来冲锋陷阵,他倒是潇潇洒洒的军师模样!”
“不是,不是啊,师傅姑娘,大菩萨姑奶奶,阵法变了!”孔距终于忍不住大声吼道。
郁无关终究对这阵法甚为忌惮,慌忙转身来看,嘴中却还埋怨:“你这迂老头,这么大事情居然现在才说!”
“我”
只见赤发子鹿仰天一声非人的嘶声厉吼,其声竟然犹似九重黄泉中发出一般,天地竟然一阵变色。
郁无关听的一阵心惊肉跳,却见他手中已经不见了鱼盆,身上脸颊却生出了一片片赤黑怪鳞,一双眼睛更几乎如鱼眼一般,死白之中却忽多有一点深不见底的漆黑如墨,不由惊的变了声:“他、他怎么了,那妖鱼呢?”
孔距同样一脸惊骇,咽一口唾沫才道:“不知道,光芒闪过后那妖鱼就不见了,子鹿却慢慢变、变成了这幅模样。”
“是鱼鳞病?不、不,是鱼妖附体,他的心神正完全被鱼妖控制起来了,夺舍!”郁无关说着,脚下忽然一软。
“夺舍!!见义不勇,岂有此理!”孔距骤然一声大吼,精神涌出时候,灿然蓝光丈二巨剑已横空乍现,“夫子今日要大开杀戒,杀!”
郁无关顿时看的呆了,这大胡子夫子身上伤口大半一起崩裂,剑犹在半空,身上却已被一片血红灌透。
“啊——!”三百人忽然一起仰天一声长啸,鬼哭狼吼、撕心裂肺,犹豫黄泉厉鬼一起现世。
赤发子鹿头顶光芒闪烁不已,一声声厉嚎中,黄风遮日飞沙走石,那三百人众犹如无魂活尸,都是齐齐向前一跳。
“这、这是?”孔距身上鲜血汩汩流下,正要一剑斩杀子鹿,那三百子弟不挡不攻,只是直挺挺的向子鹿身前一跳,孔距这一剑斩下,固然可以轻松杀却子鹿,然无辜弟子必然惨死者众,一刹那间冷汗直流,巨剑说什么也不能斩下。
赤发子鹿头顶又是一阵光芒闪烁,那三百弟子竟都阴惨惨的一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漫天鬼哭,黄沙滚滚,惨惨白衣下毫无生人气息的,那三百弟子竟然向空中巨剑嘻嘻惨笑中跃了过去。
“你、你们都疯了!”孔距脸色大变,巨剑收的稍慢,嗤的一声鲜血喷涌,一个弟子已然轻飘飘的断作了两截,只是那半截身子依旧无知无识,正咧着大嘴嘻嘻笑个不住。
“颜挥!”孔距壮伟的身躯一阵摇晃,大颗泪珠已然滚滚而下,“挥儿!”颜挥自幼同他学道,悟性最佳、用功最勤,三大弟子中一向最得钟爱,来此前一日,孔距分明记得亲手将祖传石斧交在了他手中,殷切勉励其开山破石,大道直通,自此之后,道在师亦更在你,勉之勉之,苦心人天不负。
“苍天,为什么是挥儿!”孔距浊泪滚滚,不由向天厉吼,“孔距有罪,请天地击杀之,为何不肯留我一丝法脉!挥儿!”孔距抱着颜挥半片身子,摸到他腰中石斧仍旧触手有温,可,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上仍旧嘻嘻、嘻嘻的笑个不住。
“岂有此理,妖魔,我杀了你!”孔距巨剑扫荡,黄尘千万,滚滚如海斜劈如天雷。
赤发子鹿头上又是一阵光华闪耀,却见三百弟子依旧一个个嘻嘻惨笑中向着巨剑跃了过去。
噗、噗!鲜血四溅横飞,断尸碎肠纷纷如雨,可一个个弟子却只是笑的更加凄厉诡异。
嘻嘻,嘻嘻,无神的眸子笑吟吟的看着孔距,轻飘飘白纸似一个个跃在了巨剑锋刃下。
“啊,我杀,孔距今日定要斩妖除魔、扫荡乾坤!”孔距一脸鲜血,巨剑挥舞如痴如狂。
“你疯了吗?你个笨蛋迂夫子!”郁无关一脚将孔距踹到在地,双手擂鼓似的捶个不停,“笨蛋,多亏你这剑阵心意相通的法门,你多杀一名弟子,鱼妖就更强一分,三百名弟子精神凝聚,你杀的了他吗?!”
“杀不了也要杀,一切因我而起,一切亦当因我而止,今日定要将乾坤扫荡个干干净净!”孔距一声大喝就要挣扎起来。
“你个混蛋,你不是杀魔,你是在成魔,三百弟子被你杀尽了,鱼妖也就再无所惧了,你扪心自问,是谁想要大开杀戒的!”郁无关数字喝出,用起六字大明咒功夫,闻声救苦,声声皆都击到了孔距心中大苦无脱出,暮鼓晨钟轰雷炸响般,一时间竟然惊的孔距半天不能动弹了。
“笨蛋,是鱼妖借你之剑,修兵解集魂之法,这鱼妖有五百万年造孽资本,招招无孔不入,你心神步步受他左右,已然沦做他手中的一剑,还除魔个屁啊!”
“我!”
“我个屁!动静死静有别,所谓动静是动而不拘,你之动拘于仇恨中一刹不得动,已立刻被鱼妖所化用,现在还你你我我的执着不动,是还嫌被鱼妖控制的不够?”
孔距不由得生出一身冷汗来,慌忙统摄六识,融洽不住,这才倒吸一口冷气道:“这鱼妖好厉害。”
“哼,自从五百万前有奠基者之群后,这造孽的本事就越来越花样翻新、层出不穷,又岂止仅仅厉害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