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无关努力使自己静下来,一双美目一瞬不瞬的看着丑丑的泥烧饼。
或许这至玄至妙的有无之道也可以用二十二世纪的量子物理学来解释。
人或许看不到,却无时不刻生活在一片无量原子震动的电磁海之中,天地间,万事万物,莫不由原子构成,既为原子,则决不能不震动辐射,人,像是一台精密的感震仪器,无论听觉,视觉,其实都是先感觉到震动波长的不同,编辑成码,输送于脑,破译为各种波段的颜色和声音。
有些东西我们一眼看着就讨厌,说他和我们不合,这不合二字,真是无意中的极致真理!因为讨厌东西的气场、波段的确和自己不相匹配,难以合拍。
正因为这一奇妙的不合,天生的缘分,就有了多少爱恨情仇、悲欢离合不断的演绎而生、永无断续。
每一个人、每一个物都有自己特殊的频率和波段,我们爱着自己的频率,更希望找到与自己共鸣的频率,达致灵魂层次的交流!而所谓的天人合一,即同天地的频率相唱相合,所谓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也。
“姑娘师傅,姑娘师傅!”一阵阵惶急的声音在耳边似远似近的大声呼喊着。
郁无关郁闷的嘟囔一声:“这几个笨蛋的频率就完全无法同她合拍啊!”郁无关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了双眼,没好气的问道:“又怎么啦?”
兵王丁丑小心翼翼的看着郁无关,眼神中又是好奇又是欣喜,见郁无关终于醒了,顿时咧嘴笑了出来:“姑娘师父,你突然就坐关了,我、我们好担心的。”
“什么,我?我坐关?”郁无关一下跳了起来,“我怎么可能也坐关?我坐了多久?”
兵王丁丑伸出四根指头来道:“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
“啊!”郁无关怔怔的望着天空,自己居然也不知不觉落下了这种毛病,居然坐关四天而毫无所觉,她只是觉得打了一个盹而已。
“我坐关是好事,你们担心个屁啊,甲丑、乙丑两个笨蛋没完没了的坐关也不见你们着急,却把我叫醒,故意的吧你!”郁无关依旧一肚子郁闷的质问道。
兵王丁丑顿时低下头,挠一挠头,认真又为难的道:“本来是好事的,可,可师父姑娘一直在剧烈的颤抖,又大喊女神什么的我、我们见您身体忽然滚热忽而冰冷,所,所以才害怕了。”
郁无关一屁股坐在了石椅上,这脑海里的女神,居然在自己坐关无我的时候也已然不依不饶,岂有此理!
可是,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郁无关一转头,又看到了那凹凸坑洼的泥烧饼,异样的宁静不知不觉已浮掠在了心头。
“啊,我懂了!”郁无关一跃而起,“这烧饼,并没有什么神奇!更加无关什么天道!”
白发无愁、丙丑都不由的走了过来,一脸认真的想听郁无关的高论。
郁无关双手捧起了泥烧饼,啧啧摇头道:“一切都是频率,还是频率!我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方法,让泥烧饼的频率极低极静,简直接近零度赫兹,而零度赫兹又称绝对寂静,心理学上又称入定或者涅槃,这种频率下,人会感到极静极美,他因为频率极低,所以任何事物与他接触时都会不由自主的协震而低频,缓缓进入宁静。”
“那,还是无用之用啊,因其无频反而能协天下万频!”白发无愁认真想着道。
郁无关点头道:“的确可以这么说,只是频率人人都可以理解,无用之用就说的玄虚难解、莫测高深了。古人说天人合一,得其实际而忘其细微,唉,熬白了多少人的头。”
丙丑连连点头道:“天人合一,人之所以与天相合,正因为天之频率迹近于无,以无而包容万有,以此而论,说烧饼即是天道也未尝不可啊。”
郁无关点点头笑道:“丙丑果然心思细腻,的确,烧饼之极静的确宛然天道复刻,只是虽有其神未得其深,仍旧远远难同天道相论。”
白发无愁却一脸震奋了起来,紧紧握着拳头道:“既然我们已经得其原理,为何不现在就干,锻炼出一块更静更深的烧饼来!”
兵王丁丑却是一脸慎重的道:“很难,嫣妹之所以能够锻炼的出,一靠机缘巧合,二靠我们三年静修心有所悟,即便如此,我们几个亦都累到了精疲力尽的地步,再想锻造出一块嫣妹来已经很难,更何况还要深厚胜过嫣妹的。”
丙丑却大摇其头道:“非也非也!天道之深厚乃包罗万有之深厚,同一种极静却任他由百万种、千万种方式抒写,这即所谓深不可测、仰之弥高、钻之弥深,嫣妹的静已然为极静,只是孤陋单一,倘若我们更加锻炼出千百块不同的嫣妹,却又有一样的极静,这岂不是已无限接近天道之深广不测吗?”
“啊,说的好!”郁无关一阵鼓掌,“智者乐水,丙丑果然智慧第一!”
兵王丁丑摸了摸头,急急忙忙的四下乱看着道:“那,那我们从哪一块泥巴开始锻炼呢?要想找到像是嫣妹那样的宝贝泥巴很难啊。”
白发无愁顿时就打了丁丑一个爆栗,笑道:“笨蛋,天上清风,万里沃土,此皆为造物主之无尽宝藏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随手俯拾即是,怎么倒怕找不到了?”
“哎呀!”兵王丁丑恍然大悟的自打一下,呵呵傻笑道,“对啊,对啊,是我笨的厉害,一草一木、一虫一蚁、莫不是无价之宝,我却害怕找不到宝贝,呵呵,真笨。”
丙丑举手一招,翩翩然,一枚碧绿桑叶恰恰落在掌心,不由笑道:“天所赐不可弃,咱们就炼这随风一叶如何?”
白发无愁略略皱眉道:“炼叶?这可难了,火候丝毫也差不得,不过,以火炼叶当真奇妙的紧。”
郁无关也点头笑道:“木克土,你们倒是选的好,只是未免太难了。”
白发无愁却已添柴生起了火,哈哈一笑道:“只问有趣无趣,难不难关却关我屁事。”
郁无关一阵气结,你这修道的,居然连脏话也学会了,哼,修的好道!丙丑不由一阵大笑,兵王丁丑却早兴冲冲捧来一大裹各色树叶来,笑道:“火中炼叶,很难的啊,要多多备些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