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将魂情扶了起来,拍了拍魂情的肩膀说:“你我现如今同为上神,就不必那么拘谨了。”
魂情愣了愣道:“师父,今日是怎的,为何如此与徒儿讲话?”
掌门笑了笑道:“我的好徒儿,今日子时便是你第四次情劫来临之时,也是你能否冲破九重天的日子,你可有所准备?”
魂情低下头想了一想道:“师父,我真的要去吗?”
掌门点了点头回答道:“嗯,当初你出生之时就定下这情劫,天明不可违啊!”
魂情听了师父这番话,斩钉截铁道:“好,徒儿这就去收拾收拾,立刻上灵绝峰。”
掌门又拍了拍魂情的肩膀,叹了口气道:“魂情,至今日起,你我便不再是师徒关系,你可要多多保重啊!”
魂情郑重地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响头,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掌门再次叹了口气,便离开了。魂情将包袱收拾好,藏在了手心当中,便向门外走去,走着走着就化作一团蓝烟飞向了灵绝峰。
魂情飞到了结界外不远处,落在了树尖上时,居然被红光给刺伤了眼睛,魂情用手挡住了那红光,还好无事,魂情实在受不了了,于是手轻轻一挥,将红光挡出了自己周身的结界。
魂情不知为何,自己本是上神,幻术好歹也过了八层,为何会有如此状况出现,魂情越想越不通,摇了摇头,顿时间想起了师父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徒儿,你一出生,便是上仙,幻术与灵力也与常人有差异,所以我在你周身上下设下了结界,此结界并非寻常,在你飞升上神之时,你便可以自由控制它,还有你的幻术并非常人所能拥有的,如今你虽可以修炼幻术,但想要真正控制它,就必须找到上古神剑幻玄,并以幻玄剑的灵力来净化你体内的幻术,切记,切记!”
魂情想起了师父对他说的这番话,于是就一心想要早日找到幻玄剑,以便早日控制自己体内已修炼数万年的幻术。
可是一直没有行动,就连幻玄剑的大致方向都不知。
幻玄剑乃是上古时代,幻玄之战中无意之间衍生出的一把具有强大幻术的神剑,在那次大战中被一位来历不明的女子所据为己有,这位女子便是珠濮。
魂情向前走去,魂翳看到了从未在世**前现身的大师兄,心里很是激动,手举的高高的,嘴里还一面喊着:“喂,大师兄,这儿,我在这儿。”
魂情若无其事地走到结界前,魂翳拍了一下魂情的肩膀道:“诶,大师兄,刚我叫了你几声,你怎么不答应我呢?”
魂情测过脸来,看着魂翳道:“师弟啊!都已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那般叫我,我怎能答应,若我答应,显得我与你一样幼稚。”
魂翳向四周看了看,似乎感觉到了尴尬,于是顿时间变得鸦雀无声。
魂情将手慢慢举起,想要去触碰那结界,魂情在触碰结界之时,突然感觉到,这结界对于自己就如同空气一般,完全感受不到能阻碍自己前行的结界。
过了一会儿,一股红色的仙气从魂情触碰的地方飘出来,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股仙气明明只有元始天尊才会有,莫非这结界里面住着某位与元始天尊有关联的上神吗?这也太离谱了吧,四海之内的人就见过一人能进去,会是谁呢?都没见过。”
谁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股仙气,可只有魂情明白。
魂情在仙气飘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闻到了一股血气味和某位上神眼中那般伤痛的泪水的气息。魂情的脑海中一直浮现着一位女子用手腕上的血染红了整个仙桥的画面,似乎能感应到结界里所发生过的事。
魂翳看到昔日脸上从未有什么表情的大师兄,现如今却有了一丝惆怅,于是问道:“大师兄,你没事吧,脸色这般难看。”
魂情并没有听到魂翳说的话,心里一直在想:“血气?眼泪?不,不可,我一定要进去看看。”
魂翳见大师兄并没有在意自己所说的话,于是,用手摇了摇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
然而魂情还是没有听到,就像屏蔽了外界对自己的干扰。
时间流逝得飞快,子时已到,天突然打了一声红闪电,众人纷纷抬头仰望天空,就在这时,魂情一下子飞上了天空化为一团蓝烟飞进了结界。
魂翳看到飞进结界里的大师兄,很是震惊:“大师兄,你去哪儿啊?大师兄。”
众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怎么可能啊!他。他怎么可以这般轻轻松松地就进去了,这未免也太……。无法让人接受这个事实啊!这,这。”
就在魂情飞进结界时掌门也跟着来了,不过刚刚掌门是隐身着的,所以众人中无一人察觉,如今掌门现出了真身,魂翳转过头来看到了师父。
魂翳急忙跑过去,做了个揖道:“师父,大师兄他,他怎么?”
掌门回答道:“快起来,你大师兄他没事,他也是时候离开了,是时候该接受他的新命运了,我们回去吧!”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魂翳还是有些舍不得做了多年的大师兄,于是向结界那方望去,可是熟知天明不可违啊,所以还是跟着师父回昆仑派。
魂情进入结界后的头一个刻钟之时,结界的颜色终于恢复如初了,光芒也不再刺眼了,仙气也不再飘散了。
众人对于这景象,虽疑惑不解,但终归无新鲜之意了,大家都纷纷回到了自己的门派,有的御剑,有的乘云,有的则如同昆仑派那般硝烟而去,应有竟有,天下武门派诸多,皆来于此。
魂情进入这结界时,心中很是惊讶,四周都是红色,再无其它颜色,死气成成的,就像是刚刚经过了一场血战一般,到处都是血,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但更奇怪的是,这些血不像是平常人的血那样红中带黑的感觉,而是刚刚下完血雨一般,这些血都凝成了水珠,特别是花草树木。
魂情觉得很奇怪,于是就朝深处走去,越走心里越不踏实,走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却怎么也看不到尽头,于是又停了下来。
魂情觉得这些正在滴血水的花草树木,还有那些被血水染红了的湖泊有些奇怪,于是就蹲下身子,将手伸出去碰了一下地上的那朵花,顿时间,这结界里的一切事物在一瞬间里都有了颜色。
四周突然亮了起来,湖泊里都布满了仙气,就连地上的生物也都活了过来,一只兔子从魂情的脚下穿过,毫无眼力一般的擦过魂情的脚踝。
魂情一下子向后退了两步道:“你这兔子,怎么那么没有礼貌啊!你主人不教你吗?”
兔子听到魂情这般侮辱自己的主人,于是还没来得及现身就开口说话:“喂,你谁啊?敢说我没有礼貌,那你呢?不经主人的同意就擅自碰这些花朵,你说,你这是什么道理?哼,还反驳我,哼。”
说完便跳着离开了。
魂情本想真的反驳这兔子几句,可是看它也已走远,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叹了口气道:“这幻境里的生物都是这样吗?算啦,我还是小心一点吧!”
远处的湖泊上有一座仙桥,魂情很是纳闷儿,四周的一切都变了样子,怎的那座仙桥依旧不改容颜呢?
魂情走近一看,一位姑娘侧躺在这座仙桥上,手腕上还有明显的刀痕,魂情施了个法,将那女子周边薄弱的结界给解开了,急忙跑了过去。
魂情一边摇着那姑娘,嘴里一边不停地叫唤:“姑娘,姑娘,醒醒,醒醒啊姑娘。”
珠濮因为失血过多,早已昏迷了,所以无论魂情怎么叫,怎么摇也是于事无补的。
魂情实在是叫不醒那姑娘,于是就直起身子望了望四周,却空无一人,突然,魂情将目光停留在背后的竹林间的小屋身上。
魂情突然想起了个办法,转过头来,将珠濮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只手穿过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则把珠濮的脚抬起来。
魂情将珠濮像公主般抱了起来,因为珠濮任在昏迷之中,所以全身使不上劲,头就靠在魂情的肩膀上。
魂情将珠濮抱起来的那一刻,珠濮睁开了一下眼睛,又合上了,她心里一直在想:“少渊,少渊,是你吗,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然而事实如此,少渊早就已经离开了的珠濮人生,现如今再无其他人能成为自己的亲人了!
魂情全然不知珠濮已经醒了,还以为怀中的姑娘还在昏迷中,一路上不敢将脚步扩大,也不敢把速度提快,生怕把怀中的姑娘给磕着碰着了。
魂情将怀中的姑娘抱进了小屋内,放在了一个由小屋外延生进来的树藤连着的小床上,这树藤上有一靠枕,魂情将珠濮的头轻轻地放在靠枕上。
这床乃是竹林间已经修炼了数十万年的树精而制,此树精就是一棵槐树,此槐树名为紫檀,是珠濮最喜欢的一棵树,此树只有遇到有缘人才能开花结果。
魂情直起身子,看到床上的姑娘手腕上的刀痕,很是心疼,叹了口气,便施了个法,将珠濮手腕上的刀痕给除去,可世事难料啊,这刀痕看上去很普通,但也有吸食法力的功效。
魂情的法力差点被这刀痕吸走了一层,于是魂情立刻把手收了回去,搓了搓自己的手,看到珠濮手腕上的伤,又于心不忍,便蹲下,撕下了自己的一块衣角,将这刀痕包了起来,并再次施法把衣角给遮起来,以免珠濮醒来的那一天看到自己手上的刀痕伤心难过。
魂情看到面前的这位姑娘的衣服被血给打湿了,本想给这姑娘换换,可是又碍于男女大防,于是犹豫了一下,可又不忍心,最终还是决定将珠濮的衣服给换了。
想了一想,伸出手用法术变了一套自己在房间收拾的粗布衣衫,本想给珠濮将就点穿上,可谁曾想这床边突然出现一梅花枝搭成的架子,架子上有一件白色玄衣,魂情把手中的衣服收回了自己的手中,将梅花架上的白色玄衣施法勾了过来,放在了靠枕旁。
魂情的手抖了抖一抖,似乎有些下不去手,可是还是伸向了珠濮。魂情的手慢慢伸向珠濮的腰间,将珠濮的衣服轻轻地解开,再将血水打湿了的外衣细细地脱下。
随后将棉被给珠濮盖上,免得她着凉了。
其实作为神仙,他们可以施个幻术直接换了,但是谁知道魂情现在还不能随意使用幻术,所以只能亲手咯!
魂情把血衣放在了小屋外的一个盆子里,再清洗了一张珠濮的手帕。
魂情拿着清洗好的帕子走了进来,坐在了床旁,用手帕给珠濮擦了擦脸,显得魂情不是第一次照顾人一样成熟。
魂情看了看珠濮那张经历过“伤痕累累”后正在休息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将白色玄衣给珠濮穿上,再将床角的被子拖过来给珠濮盖上,右手在珠濮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便起身走出了小屋。
魂情蹲下身子把手帕给清洗了一下,又把血衣给洗了,洗完了再挂在小屋外的紫檀树上。正在魂情再次走进小屋时,紫檀树突然间开满了檀花,整个幻境都好像一瞬间里充满了生命,充满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