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响,玉清门众人均是回过神来,为首的林师兄向柳卜元一抱拳道,“这次多谢柳公子出手相救,我等实在感激不尽。”
柳卜元见状也是微微一笑道,“师兄言重了,还不知道各位如何称呼呢?”
“在下林睿堂,这位白衣女子是王瑜初王师妹,而这位则是我师尊的侄女小师妹路芷暮。”林睿堂向着柳卜元一一介绍道。
柳卜元闻言却是有些好笑,这红裙女子一副俏皮顽劣的样子,竟去了这般秀气的名字。不过少年嘴上却是说道,“玉清门的弟子果然个个都是一表人才,令我等自惭形秽啊。”
林睿堂与柳卜元客套几句,突然之间正色道,“柳公子,我有几件事想问,不知公子能够为在下解惑?”
柳卜元早已是料到林睿堂会这般问来,笑了一笑道,“林师兄但说无妨。”
“在下方才见柳公子所施展的功法似乎正是我玉清门的三清化气决,冒昧问一句不知柳公子师承哪一位师叔呢?”林睿堂说道。脸上倒是郑重其事,让柳卜元不得不回答一般。
“此时说来话长,也涉及到一些我家中的事情,日后有机会定详告林师兄其中的细枝末节。”柳卜元脸露难色,显然此时还不愿将此事全然相告。
“不敢不敢,在下只是好奇一问,柳兄莫怪,既然涉及柳公子家事,那在下也不便多嘴了。”说罢似乎有了去意。
柳卜元却心中一想,何不趁此时探探林睿堂的口风呢。想到此处,柳卜元便是开口问道,“林师兄,恕在下多嘴问一句,那日在酒楼之中不慎听闻各位来画屏城是要调查些什么事情,不知道在下可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还不是调查你是死是活,那日你可是着实让我震惊了好久。”王辰在一旁早是想要插嘴,而此时见柳卜元如此问道,自然是再也按捺不住,不带林睿堂说话,自己却是一口接了下来。
林睿堂在一旁闻言,眉头一皱,似乎对王辰这般急不可耐地接口有些不满,这丝异样之色虽然在其脸上一闪而过,但柳卜元却是看在眼里,既然王辰开了这个口,自然不能放过打探的机会,也不理睬林睿堂,便是问道,“不知王兄的师尊为何派各位来打探我的近况如何?”
王辰皱了皱眉头,也有些不解地说道,“这个,小弟也不知道了,不过柳兄大可放心,我师尊修道有成,心地可是好得很,一定不会对柳兄有恶意的。”
柳卜元闻言似乎正想说些什么,一旁的林睿堂却觉得有些不妥,竟是急急地说道,“柳公子,在下等人就先告辞了,出了如此大事,我等也不敢在此处久待,还是星夜兼程返回玉清门为好。”
柳卜元闻言,心中有些不甘,嘴上却不好说些什么,便是一抱拳道,“林兄心思缜密,在下愚钝却是没能想到这一层来。那林兄、王兄、王师妹、路师妹,恕在下不远送了。”
林睿堂听到柳卜元的告辞,似乎松了一口齐,生怕王辰这口无遮拦大大咧咧的性子再多说些什么出来,便是同样抱拳告辞道,“来日方长,日后柳公子若是得空还请来我玉清门一聚,让在下与各位师弟师妹们能够一尽地主之谊。”说罢便是身形一动,率先向着茫茫夜色的深处行去,王、路二人也是略一颔首,随其而去,仅余下王辰一人在最后半晌不舍离去。
“王兄,当日在下绝非有意欺瞒,奈何在下与诗画鹣鲽情深,自己当时又遭人追杀,不敢以真实面目示人。所以才借机如此,对不住了。”这句话虽是客套,但全然都是柳卜元的肺腑之言,自己当日也是不得已而出此下策,王辰虽然为人浮夸,内心却是忠厚仗义,加之今夜舍命相助,更是令少年心中愧疚难当。
“柳兄说的哪里话,小弟虽然与柳兄相识不久,但交谈甚欢,柳兄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小弟还没愚钝到分辨不清。你与诗画妹子的事我已经通过她的贴身婢女知晓了十之**,千错万错都是这唐家的错,放心,作为兄弟,日后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王辰说罢,有些意气万丈地一拍柳卜元的肩膀。
少年点头一笑,心中似乎有些释然,过去这一个月里,自己何尝不是时时刻刻都想杀了唐礼然这个畜生,只是自己修为在其面前实在不堪一击,否则哪能忍气吞声到这个地步来。而经过王辰的出言劝慰,自然是有了几分欣然。
“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你且多保重,我还要你教我如何赚得盆满钵满呢!”王辰爽朗一笑道,便是头也不回地随着林睿堂等人离去的方向行去,对离别之事显然也有几分伤感。
而柳卜元却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玉清门等人离去的方向,似乎在想些什么,又似乎只是愣愣地站着,风撩起他的衣袂,夜已然是有几分深了。
回到客栈,柳卜元呆呆地躺在床上,脑海里思绪万千,这一个多月来自己每日每夜均是难以入睡,一闭上眼,那些曾经熟悉的容貌便是浮现出来,父亲,何管家,诗画**,每一个人都是自己朝夕相处的亲人。
那些欢声笑语时至今日却是全然如梦幻泡影般离得愈来愈远了。
少年还沉溺在脑中的幻想,却是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只有窗外的树影婆娑,像剪不断地回忆。
翌日清晨,少年从梦中醒来。依旧是乔装了一番,改头换面便是出了门去。
在街上闲逛晃悠了一整日,直至太阳落山,柳卜元已是将大半个画屏城在心中有了大致的轮廓框架,至少趁夜出行不至于迷路。想到此处,少年脸上苦笑了一番。便是回到客栈中小憩了一会,精心等到子时的到来。
月明星稀,少年在窗口望了望天色,心中算准了时刻,早已换好夜行服饰,一个闪身便是向着唐府行去。
有了龟息气决的助力,少年来到玄明子所在洞府的入口,细细探察了周遭是否有人存在,见无异样便是入了洞去。
“徒孙拜见太师父。”柳卜元来到老者面前,便是拜下道。
“很好,一日功夫便能将龟息气决参悟到这个地步,也算天资聪颖了,不愧是我的徒孙。哈哈!”玄明子爽朗一笑道,顿了一顿又是说道,“这龟息气决不仅能可令人隐藏起气息来,勤加修炼还有你想不到的好处,过来让我看看你一身三清化气决到底到了什么境界,昨日匆匆忙忙之间,我倒是没能仔细探察。”
柳卜元闻言点了点头,便是向前走出几步,将手伸了出去。而老者依旧盘坐在原地,与前几日看来似乎没有过丝毫的移动,令柳卜元心中不禁有了几分惊疑。
“好了,小子,有些事情日后我自然会告诉你的,时机未到,你再好奇也没有用处的。”老者一双眼睛似乎看透了世间万事,竟是将柳卜元心中所想猜得是一清二楚。
“徒孙无礼了。”柳卜元有些尴尬地说道。
“哪来这么多礼不礼的,我玄明子一生是出了名的古怪,礼教之事在我眼中更是狗屁,你也不必这样拘谨。”老者突然大笑道,声如洪钟,底气充沛有余。
“那太师父今晚打算教徒孙些什么?”柳卜元闻言自然也是解开了束缚,之前不明这位太师父的性情几何,自然是有些拘谨,而听到老子这般说话,便是像在家中与亲人交谈一般,没了那么多的顾虑。
“你三清化气决的大决已经修到了生乎妙一境的瓶颈之处,不过让老夫有些奇怪的是你这三清化气决似乎更为精纯,比玉清门中代代相传的那套法决可是要漂亮得多了。”老者眉头一蹙,便是有些疑惑地说道,一时之间竟是令柳卜元有些踌躇起来,这青释真人在极清剑中沉睡的事情他并不想告诉他人,毕竟这样一位前辈的灵魂还留在人间必然是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
玄明子见柳卜元脸色有些异样,便是轻叹一声,“看来你小子秘密倒是不少,想当年你娘对你爹暗许芳心的时候也是这般,死活都不愿意给我说。也罢,看来你性子倒是随了你娘。这段时日我要助你将三清化气决的境界提升到从乎妙一境去,法决变幻自是不必多提,这镜水止清诀也得传授给你,至于能不能成就得看你的造化了。”
少年闻言起初脸上有些许尴尬,旋即便是兴奋起来,唐礼然对着镜水止清诀如此垂涎的模样他可是记在脑海里的,这镜水止清诀即使不能令其跻身顶尖高手的行列,也定不是庸物,若是有成,自然是极好的一件事情。
“这三清化气决的真言口诀你必是烂熟于心了,不过在这瓶颈之处还得有其他的一些助力才行。”老者若有所思地说道,一双深邃的眼镜盯着少年,嘴角突然出现了一丝怪异的笑容。
“助力?”少年喃喃地说道,颇为不解。
“对,助力,一个让你将自己潜能激发出来得契机。这个契机,必是生死之间。”老者继续说着,脸上波澜不惊,甚是玩味无穷。
“太师父的意思是我得经历一次生死?”少年问道,心中却是有些苦笑,这位太师父还真是有些不太循规蹈矩,哪有那徒孙性命来进行赌博的。
“这唐府,或许就是一个契机。”老者说了一句,却是让柳卜元的表情有些石化。
这太师父的意思莫非是让我去和唐礼然决一雌雄?柳卜元瞪大了双眼,表情自然是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