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回家的时候, 顾玉珠已经把晚饭都做好了, 张羽为了感激顾玉珠照看张母, 买了好些菜送过来,顾玉珠也没推辞,拾掇了好了分成两份, 一份用簸箕端到对面张家,一份留给自家孩子吃。
顾衡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了,竟然破天荒的添了一碗饭。
顾玉珠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埋怨, “居然饭都不吃在那守着, 平常看着挺机灵一丫头, 怎么就总犯傻呢”
“我错了姑母, 下回保证不这样了!”
顾玉珠给她盛了碗汤,没好气的说道,“这话我可不是头一回听了。”
顾衡赶紧朝顾栋使个眼色。
顾栋心神领会,马上问顾玉珠道, “姑母,张家奶奶可好些了?”
顾衡暗暗给弟弟比个赞, 跟着询问,“对啊姑母, 今日张奶奶可能站起来了?”
“起来倒是能起来,不过还是要人扶着,自个儿没法使力,不过到底比昨儿个好多了,大夫今天又来了一趟, 交代说让扶着多练练走。”
“那就好。”既然能练习走了,说明肌肉可以拉伸了,后面恢复起来应该就快了。
“对了,”顾玉珠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今儿个衙门的陆捕头过来探望大娘了,陆捕头是你宋婶的娘家哥哥,张家大哥就是在他手里头干差事,这陆捕头一点架子都没有,真是好官啊。”
“嗯,”顾衡点头,“陆捕头先前还帮过我一次呢,那次得亏是他,要不我还得吃个亏呢。”
“是吗?”顾玉珠惊讶道,“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反正后来事情解决了,我也就忘了跟您说了。”
“哎早知道今日见着陆捕头的时候,我专门谢过的。”顾玉珠想了想说道,“过两日我去你宋婶那看看,她家明蔷就快生了,估计你宋婶有得忙了呢,衡儿你到时候跟我一块去吧,你从渭城回来就一直忙忙叨叨的还没去过她家呢,你不在家的时候明月还来过两次,后来总不见你回来她就没再来了。”
“嗯,我跟您一起过去。”顾衡点点头,又埋头扒了一口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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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去过铺子后,顾衡又去了宅院牙行,那包打听一见了她,就说道,“顾掌柜,我正想找你呢,我已经听说了,南门街那块地基已经出手了,您落了个空啊。”
顾衡一听,心凉了半截,“这事连包伢侩你都知道了,他们铁定是已然来过这里了,既然木已成舟,看来我真是没指望能买到它了。”
“他们倒是还没来,不过我们就是干这行的,这宅基地出没出手,我们门清着呢!”接着又压低声音说道,“不过你放心啊顾掌柜,你这事啊我记在心里呢,再有新院子或宅基地出来,我保管把您往前排!”
“那敢情好,我先谢过包伢侩了!”不过顾衡还揣着一丝希望,“包伢侩,江家大哥既然还没来你们这走过场呢,也不一定就卖出去了吧,搞不好今儿个人家又不买了呢。”
包打听摇摇头,“我说顾掌柜,你也太天真了,既然你能看出那地段的好处,别人会看不出来?到嘴的肥肉谁还能再吐出来不可能!”
顾衡叹口气,是啊她这是自己骗自己呢。
“顾掌柜你定是给那江家人加银子了吧?”
“这你都知道?”
包打听嘿嘿笑,“若只是普通人买那宅基地回去盖住房的,你添些银子,他倒还有几分可能让给你,不过啊人家买宅院的人也是做生意的,你加银子没用!况且人家宋掌柜眼下也正要用铺面呢。”
顾衡一愣,“哪个宋掌柜?”
“平南肆的宋掌柜啊,”包打听压低了声音说道,“人家可早就在寻铺面呢!江家这块地也算市投了他的眼了,所以宋掌柜你就死心吧。”
顾衡五味杂陈,她真不知道自己跟宋明为是不约而同呢还是冤家路窄,怎么就这么巧呢!
顾衡起身告辞,“包伢侩,您还是帮我留意着其他铺面吧,我就不打扰了!”
“哎您刚来就走啊”
“改日再跟你细说!”顾衡出了牙行直奔南门街江家,这地她是不能要了,希望昨日她走之后,江满还未见过宋明为。
寻了半天没叫到马车,顾衡只好连走带跑的前往南门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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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江家门口,顾衡已是气喘吁吁,扶墙缓了半天。
“顾姑娘?”江家院门没关,江满自院子里面瞥到顾衡,马上走出来道,“你怎的跑的这般着急?”
顾衡拍拍胸口深吸了口气,摆手道,“幸好你在家,江家大哥,那块地”
“顾姑娘不用着急。”江满笑道,“我今日特意在家等姑娘你呢!”
顾衡微愣,“等我?”
“是啊,那块地啊,我现在可以卖予你了!”
“什么?”顾衡愣住。
“说来也是巧了,你昨日来过后,原先买我铺子的人也来找我了,说他看上别的地方了,这块他就不要了,你说巧不巧,你说要赔他银子的那套说辞我还没来得及说呢,这倒好,你银子也省了,这块地还真跟你有缘分。”
顾衡苦笑一声,看来宋明为已经知道她也想买那块地了!
“顾姑娘,”江满道,“既然他自己不要这个院子了,你也无需赔付额外的一成银子给我了,我的意思,你按照他原本给的价钱来买,你看如何?”
“江家大哥,我来得匆忙,你容我回去一趟拿银子,”顾衡叮嘱道,“您可千万不要再把这铺子卖给旁人了!”
“行!”江满答应的爽快,“姑娘也不用着急,明日之前回来下定即可!”
“多谢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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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衡跟江满告了辞,叫了辆车直奔平南肆。
一口气没停歇的跑到那,却扑了个空,宋明为没在铺子里。
小伙计也摸不到自家掌柜的行踪,“顾掌柜,要不我去镖局给您找找去?”
“你们掌柜今日可有来过铺子里?”
“来过!”小伙计正是那日给她送蔗糖的,笑脸盈盈道,“不过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就走了,没跟我们说去哪儿。”
“那往常他这个时辰都会去哪儿?去镖局?”
“这我可说不准,”小伙计挠挠头。
“那你们若有事找他,该去哪里找呢?”
“哦,咱掌柜只要在镇上,每日未时定会来铺子里,所以我们若有事,只要等着就行。”
未时,顾衡瞅瞅天色,那还有得等呢。
“顾掌柜,”那小厮似是想起来什么,又说道,“若您急着找咱掌柜的有事,要不我还是替您去找找吧!”
顾衡摇摇头,“我自己去吧,若你们掌柜的回来,你跟他说一声我在找他,让他在铺子里等我一会,我若没找到他,未时的时候再回来这里。”
小厮闻言点头,“我记下了顾掌柜,我保证原话转告给我们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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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衡去了镖局依然没找到人,又改道去武馆,捶捶发酸的腿,顾衡忽觉的有些好笑,感觉这两日自己总在满世界找人。
“顾姑娘?”有人在她身后叫她。
顾衡转身,小秋正提着个食盒,笑盈盈的看她。
“小秋姑娘,”顾衡笑着打招呼,“真巧啊。”
“顾姑娘,难得在这里看到你,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顾衡指指武馆的方向,“我想去武馆来着。”
小秋微愣,遂笑道,“我也是,我们一起走吧。”
“顾姑娘定是去找明为哥的吧?”
顾衡点头,“我石找他有点事,去了平南肆没看到他。”
小秋笑道,“也不知怎么的明为哥这次回来更忙了,旁人是不好找到他,晌午也总不回去吃饭,为这大娘都说了他多少次了,他总不听”说着提提手里的食盒,“幸好我在这附近的食铺里帮工,晌午还能抽个空给他送个晌食,对了想必顾姑娘定是也还没吃呢吧,我带的多,要不待会一起吃些?”
“不用了小秋姑娘,我跟家里人说好了要回去吃饭,等见了,等见了宋掌柜我就得赶紧回去了,省得他们等我。”
小秋闻言愣了愣,“我这样定让顾姑娘你笑话了吧。”
“怎么会,”顾衡不明白,“我怎么会要笑话小秋姑娘”
小秋似有些不好意思,抿抿嘴道,“我跟顾姑娘不一样,我没什么本事,又生性懦弱,”转头望了望顾衡笑道,“不瞒顾姑娘你说,小时候我因为这性子没少受欺负,要不是明为哥护着我,我根本没有今天”
顾衡怔了怔,“小秋姑娘你跟我说这些”
“顾姑娘你别误会,”小秋笑笑,“我每次看到顾姑娘总忍不住羡慕,觉得自己哪里都比不上,才多说了两句,顾姑娘你不要见怪啊”
“怎么会,”顾衡有些尴尬,“小秋姑娘蕙质兰心,自有许多我不及之处,实在不必如此自谦。”
“到武馆了!”小秋指指前面,笑道,“有个人说话就是好,往日我来都要走上许久,今日跟顾姑娘说着话竟是觉得这路短了许多!咱进去吧。”
顾衡愣了愣,摇头,“我想想还是不进去了,家里人等我吃饭呢,我不能让他们等着,反正也不是什么急的事,我改日再去铺子里找宋掌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