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扶在他的手臂上,惊醒了俄勒科冈,他抬起右手抓住那只按在自己左臂上的手,用力向前方甩去,按照他的预想,对方应该摔瘪在对面的墙上,可自己的力量没能支持他的想法,只让那个家伙空翻着摔在前面的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哼。
俄勒科冈窜了起来,抬起大脚向躺在地上的家伙踩过去,举起如半个脑袋的大拳头。
“别打了,是我!呃……。”地上的家伙忍痛说:“弗……朗瓦。”
“摔坏了吗?”俄勒科冈见地上躺着的是弗朗瓦,赶紧抬起大脚,收回准备揍他的拳头,不好意思的问道。
“很痛,不知道骨头断了没有。”弗朗瓦喘着气说。
俄勒科风想伸手拉他。
“不用了,我自己起来,让我再缓一会。”弗朗瓦说。
“对不起了,刚才我正在做梦,梦到小司长那小娘们又在拿鞭子抽我,我挣脱了镣铐,一下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朝墙上扔去,结果……,嘿,嘿。”俄勒科冈抱歉道。
“明白,不怪你,谁都有做恶梦的时候。”弗朗瓦支撑起身体说:“我们总算是活下了,丹诺永远留在了神临岛。”弗朗瓦大难不死后,性情大变,傲慢劲不见了,平和很多。
“过来,吃饭吧,等会凉了。”弗朗瓦忍痛站起来,用右手揉捏结实实着地的后背。
两人坐了下来,俄勒科冈看到弗朗瓦的餐盘里是,烤得冒油的大片后腿肉,炸鱼,香肠,面包,水果,麦酒,甜点。
“我早就过了吃流食的年纪。”俄勒科冈看着自己的餐盘里只有一大碗米粥,里边放着少量的青菜,水果粒,和碎鱼肉,不满的说。
“医者说你的肠胃还需要四五天才能完全恢复功能,再忍耐一下吧。”弗朗瓦见俄勒科冈盯着自己盘中的烤后腿肉说。
“好吧,看在你照顾我的份上。”俄勒科冈收回目光,咽下口水说:“等我好了,我要吃一头牛。”当俄勒科冈刚到船上虚弱的不能自理时,是弗朗瓦喂他吃粥喝水,并和医者两个人搀扶着他去方便。
“太好了,你恢复的真快,半兽人。”阿伯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铁栅栏外,用手撵着唇上的小胡子说,他的身后站着两个十四五岁的双胞胎宠姬,一条金琐链铐在两个女孩的脚踝之上。
“我要吃肉。”俄勒科冈端起粥碗甩在阿伯特身前铁栅栏上说道:“用这个去喂驯鹿吧。”
“把医者叫来。”阿伯特转身对奴仆说:“我觉得这精神头可以吃肉了。”
“是的,主人。”奴仆领命而去。
不一会医者背着药箱匆匆而来,他进到囚室内,给俄勒科冈检查了一番,又出了囚室,来阿伯特身边。
“主人,半兽人恢复的非常好,他体内的兽人血脉,使他身体的恢复速度异于常人,普通人类恐怕现在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他的皮下淤青已经不见了,伤口也愈合了,结痂都脱落了,内……。”医者欠身低头道。
“咯哩吧嗦的,说我皮糙肉厚,好养活不就得了吗,快说给不给我吃肉?”俄勒科冈打断医者的话,不耐烦的说。
“复原就好,到底能不能吃肉?”阿伯特挺喜欢俄勒科冈的粗鲁直爽。
“饮食上可以gòng yīng肉食了。”医者赶紧说道。
“来十盘烤后腿肉。”俄勒科冈站起来握住铁栅栏吼道。
阿伯特能感觉到俄勒科冈猛然抓住铁栅栏时给木地板带来的震动,阿伯特知道这回自己捡了个大便宜,白得了个玫瑰金卷轴,还得到一个强力的决斗士后选者。
“还不快去拿。”阿伯特笑意盈盈的看着俄勒科冈说:“我的半兽人需要更加强壮。”
“是,主人。”阿伯特身旁的奴仆回话后,走出船舱。
五个奴仆每人端着托盘,托盘内是两大盘烤得油汪汪的后腿肉,从餐窗口递了进去,俄勒科冈乐呵呵的接了过去。
“主人,先给他六盘吧。”医者担心说:“撑着了会很麻烦。”
“嗯。”阿伯特也不想有闪失。
俄勒科冈眼里冒火的看着医者,但也没有说什么,刚到船上时医者尽心尽力的治疗他,几乎寸步不离。
他坐下来开始对着后腿肉大快朵颐,六盘肉很快就见到盘底了,俄勒科冈大手一伸,奴仆把剩下的四盘都递了过去,他风卷残云般的吃个精光,阿伯特全程注视着俄勒科冈。
“这顿饭吃的才有饱腹感。”俄勒科冈打完嗝后说道:“来桶麦酒。”
阿伯特看向医者,医者点头应允,奴仆们见后,立刻出了船舱,不一会奴仆抬来了装满麦酒的橡木桶,打开铁栏门送了进去,并递给他一个木制大号酒杯,俄勒科冈接过酒杯,坐下来舀橡木桶里的麦酒,一杯接一杯喝起来。
“哇!真过瘾!重新活过来的样子。”俄勒科冈喝完第三杯,感慨道。
“别急,慢慢喝,半兽人。”阿伯特说完,满意的率领奴仆们走了。
俄勒科冈没搭理阿伯特,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讨厌他看你时的眼神,就像看一件货物。”弗瓦朗见阿伯特他们出了船舱,对俄勒科冈说道。
“每天都有酒有肉的,我宁原做货物。”俄勒科冈不在乎的说。
“我们是去做决斗士。”弗朗瓦提醒道。
“有架打,就更好了。”俄勒科冈说。
弗朗瓦听后摇了摇头。
“刺啦!”对面的囚室里传来一声什么东西疾速掠过木地板的声音,俄勒科冈的耳朵动了一下。
他们对面的囚室总是黑漆漆的,天窗也从未打开过,每天都有奴仆端着盘生肉送进去,没看见什么东西来吃,也没有什么声音,但每次餐盘取出来时都是干干净净的。
弗朗瓦扭头望过去,铁栅栏后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对上他的目光,瞬间那绿眼就消失了。
“什么东西?”弗朗瓦注意到那东西有线状的瞳孔说:“大猫吗?”
“别慌,弗朗瓦男爵,对面住的是个娘们,她吃不了你。”俄勒科冈拍了拍吃饱喝足的大肚皮说。
“你怎么知道?“弗朗瓦问道。
“半兽人的好处之一,就是能看清黑暗中的东西。”俄勒科冈平躺在地上休息说。
---------------------------------------------一条两头带圆环的金锁链-------------------------------------------
阿伯特的三桅帆船队在大海上乘风破浪,弗朗瓦每天都会用他藏起来的一个勺子在木墙划一道,经过三个月零六天的海上漂泊,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金香岛。
迦南基人原本可以在金香岛建立一个奴隶制国家,但迦南基人不相信政治,只相信金钱。所以他们建造了一座用于赌博之用的决斗之城-台伯罗达克斯,以消耗他们花不完的财富。
俄勒科冈在后腿肉和麦酒的夹攻之下,早养的虎背熊腰,甚至比在萨德要塞时,还要壮实,在萨德要塞的军饷也不能保证他每顿都吃个全饱。连弗朗瓦都胖了一圈。可是停靠在港口以后,伙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每顿只给他们烤纯面面包和一小杯白开水,一丁点盐都没有,连吃了三天,俄勒科冈每天凿墙吵闹要吃肉喝酒,可没人搭理他。
第四天早上医者来看他们。
“你跟那个胖墩说了什么?为什么酒肉都没了?我嗓子干的冒烟,想揍人。”俄勒科冈冲过来砰地一声抓住铁栅栏问道,他知道给他们吃什么东西都是由医者负责的。
“这是成为决斗士候选者的需要,几天不给你们足够的水喝,也没有咸味的食物,让肌肉线条更紧致,显得力量感十足。”医者解释道。
“什么意思?”俄勒科冈不明白,医者说的和吃肉喝酒没关系。
“为了使货物看起来样子更好,对吗?”弗朗瓦坐在地上说道:“你的主人能把我们卖个好价钱。”
“今天早上会有烤鱼,熏肉和蜂蜜供给你们。”医者没有正面回答弗朗瓦,默认的岔开话题道。
“好日子到头了。”弗朗瓦预感到他们的境遇说道:“今天我们就要被卖了。”
“管他呢,有肉吃。”俄勒科冈扭头对弗朗瓦说道。
医者微笑的朝他们点了下头,转身走向楼梯。
“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医者。”弗朗瓦问道。
“我名字叫帕特里克,祝你们好运。”医者说完,不再停留拾梯而上。
“我们的肉什么时候送来?”俄勒科冈用大尖脑袋顶在铁栅栏上催促道。
-----------------------------------------------一只秃毛长嘴兽------------------------------------------------
吃过早饭,俄勒科冈找了个背阴的地方,面朝墙里斜躺着来个回笼觉。
弗朗瓦坐在天窗下,边晒太阳边思考人生,港口繁盛的嘈杂之声,不停的传入他的耳中。
“慢点,请,请……”有人从楼梯上下来。
“尼古拉斯大贾,请看,这就是我的决斗士人选,到港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下来的人到他俩的囚室前,有人说道。
弗朗瓦看过去,是阿伯特和另外一个人,这个人的身材很阿伯特差不多,都是又矮又胖,两人站在一起,就像两个橡木酒桶,想来这个人就是阿伯特口中的尼古拉斯大贾。
尼古老斯大贾戴着大红的瓜皮小帽,心形的大红领口围住他冬瓜样的脑袋,小眼睛,厚唇大嘴叉,肥胖的双下巴让人跟本看不见他的脖子,金披肩上镶着各色的宝石,胸前的金披肩下端圆环还吊着棱形的大金牌,挡在他的草包肚子前面,穿着大红的外套,手里牵着一只淡棕色的秃毛小兽,长而尖的大嘴横跨在它的扁长脑袋上,它长有一对白眼睛,见尼古拉斯大贾站定,它也蹲坐在地上。
女奴仆立即放在地上一只三足小陶罐,点燃里边的粉沫,灰绿的烟雾袅袅升起,带来一阵植物特有的古仆清香。
“残废也敢买给我。”尼古拉斯大贾看到弗朗瓦的独臂,皱起他的小弯眉不满的说道。
“不,不,躺着的那个才是。”阿伯特赶紧解释道:“如果你买下半兽人,这个一只手的是白送的。”
尼古拉斯往前挪了挪,影影绰绰的还是什么没看清。
“打开甲板。”阿伯特吩咐道。
奴仆拉动墙壁旁边的悬绳,囚室的天棚缓缓移开了,囚室亮了起来。
侧卧在地板上的一条巨汉翻身扭过头,大尖脑袋上一双棕色的眼睛正凝视着尼古拉斯大贾。
“我要了。”尼古拉斯大贾脸上呈现惊喜的说:“开价吧。”
“等等,哪来的?”尼古拉斯又问道,他想问清来路,不想惹麻烦。
“神临岛地牢中买来的囚徒,请您放心,跟任何势力没有瓜葛。”阿伯特说。
“三块。”尼古拉斯大贾先出个dī jià,因为他知道阿伯特肯定会长价的。
“尼古拉斯大贾,你看这么大块头半兽人,满身的鼓胀筋肉,每天烤后腿肉都是十盘打底,麦酒一天喝好几桶,消耗太……”阿伯特眼盯着尼古拉斯大贾开始讨价还价的说道。
“五块。”尼古拉斯大贾抬手制止阿伯特给半兽人加码。
“其实,奥斯瓦尔大贾一直想要个强壮的半兽人。”阿伯特触碰尼古拉斯心理底线的说。
“十块。”尼古拉斯大贾一听,果然火大,加了重金拧眉说道:“我能出的最高价,或者你卖给奥斯瓦尔。”
“成交。”阿伯特爽快的说,他知道尼古拉斯的决斗士在和奥斯瓦尔的决斗士比拼中,很多关键场次都被打败了,输了不少钱,肯定想翻本,奥斯瓦尔不会出这么高的价,因为他已经有非常好的决斗士了,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至少多买了一半的钱,阿伯特心中暗喜。
“去拿十块金砖交给阿伯特。”尼古拉斯说完走向楼梯口,又回头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俄勒科冈嘴角挤出微笑,然后转身登上楼梯。
“是,主人。”女奴仆回答完,蹲身收起了香熏罐,盖上瓶塞,跟在尼古拉斯大贾身后。
“请,慢点……”阿伯特在他身后招乎着。
“奥斯瓦尔,你有白王,我也有半兽人王了,咱们走着瞧。”尼古拉斯大贾在登上甲板时,呼出一口气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