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集
转天田飞虎又去了天后宫一趟,见了张天师,张天师正在后面休息。
田飞虎说:“老天师近来的气色不比以前,是不是请大夫看看”
张天师说:“贫道已是风烛残年,不过是硬挺着挨日子罢啦”
田飞虎说:“您老可得好好地,看着我们平安的成长起来,我们都靠着您保佑呐”
张天师说:“佛讲保佑,道讲护佑,我也是见招拆招,见鬼驱鬼的本着道法自然办事”
田飞虎说:“离了您这道法自然的规律,我们就像个无头的苍蝇,逮着哪里瞎撞”
张天师说:“过奖了,飞虎兄弟回家一趟可有收获”
田飞虎说:“收获不小,您可知道李文远这个人吗”
张天师说:“知道,听别人说他是洋行里的买办”
田飞虎点点头说:“正是,这次回家还没进门呐,就听说交河的县衙要来拿人,要不是孩子们走得快,没准就遭罪了”
张天师说:“官府程文下海捕这也正常”
田飞虎说:“不,直接的去人了”
张天师说:“你是说李文远,他去的,直接找的官府”
田飞虎点点头。
张天师说:“要是李文远在背后捣的鬼,详细问一问凤鸣和崔三爷就知道”。
田飞虎说:“总算没让那小子得逞,泛棹和致远现在在济南”
张天师点点头说:“哦,这样好,先在那里干干看,山穷水尽之时,未必不是柳暗花之始,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会好的”
田飞虎说:“我此次回来,想在天津重打锣鼓另开张,要和以前有所区别,以前就那么稀里糊的干,不知道往长远想,昨天我问了泛舟和顺子,两个人愿意跟着我学徒,我给他们立了些规矩,学徒就得有个学徒的样子,就手也让他们学着如何的做人,我想请您给做个中人,那天给他们俩个人写个契约”
张天师说:“你这事办得在点子上啦,秦掌柜在世时,我就曾经和他提到过,这做买卖就得有个章程,做任何事情都一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是不会错的,尤其是家族的成员在一起做买卖,更得说得清楚,比如以后有个病有个灾儿的,人在你这儿,你就得提前约定下,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干活时必须加小心,伤了残了都得自己负责,这不是念得孩子们不好,这是要他们时时刻刻的想着安全,粗心大意酿成大祸,对人对己都不好。把这些也给他们写在里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田飞虎说:“您这一提我还真想起来了,就是这么回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就这么办”
过了几天,田飞虎请了张天师和铁厂街的几家掌柜的,将该说的和该写的都写在纸上,有中人作保,秦泛舟和顺子两个人签字画押,然后是举行拜师仪式,
秦泛舟二人跪在地上给田飞虎磕了三个响头,就算是认了师傅,
这可能是铁厂街的第一批的合同工人,也可以说是最早的无产者由此而诞生,从此铁厂街一改以前那种家族经营结构,有了阶级和阶层之分。
三合铁匠铺的掌柜的是凤鸣的本家叔叔,凤翔从秦记出来后,就在三合但任师傅,高老板也是个直性子人,看着田飞虎和徒弟签了契约,坐在那儿直嚷嚷:“就得这样,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那几个徒弟也得说道说道,那天请老几位移驾三合,咱也来个拜师典礼,”
三义公的掌柜靳老板和金聚成掌柜孙老板都一口同声的附和。
张天师笑着说:“高老板真是雷厉风行,听见风就是雨”
高老板说:“不是咱这人认真,平时我对他们管教不严,没觉着不好,烧望海楼那几天,几个徒弟都跟着去看热闹,这不全都给抓进去啦,昨天刚刚放出来,不对他们约束点,以后还得出事,这样好,有了规矩以后谁也别出幺蛾子,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干活,谁不听话,就按契约上办事,好就是好,坏就是坏,谁也别打马虎眼,咱这是对他们负责。老神仙,您啦说,我说的对不对”
张天师点头说是。
田飞虎问:“我这回家一趟,天津抓了这么些个人,到底找没找着领头闹事的人”
高老板说:“哪还有找不到的,到了公堂不说就打,你咬我我咬你的,谁都不给谁扛着,听说就连城南洼的脚行头老金都给抓了起来,要说他也够冤的,那天他跟在刘县长的轿子后面,张罗着找自己侄子,过浮桥时那洋大人和刘县长口角,他还给劝架呐,洋人开枪的时候,要不是老金拉了县长一下,死的就不是师爷高升啦,您想,离得那么近能够打错了人嘛,曾大帅冲这一点也该保保他,不能给他定罪”
田飞虎说:“曾大帅可是有名的**魔王,老百姓都叫他曾剃头,这次他还不得大开杀戒,指着他能开恩,那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啦”
张天师说:“此一时彼一时,当今朝廷里也是议论纷纷,元老派主张妥协,这是一贯的作为。青壮派主张因势利导,以为他们现在说话有了一点点的本钱,可是大清朝是由慈禧老佛爷当家,谁能左右的了她老人家,曾国藩的处境并不美妙,大开杀戒无形中就触动了国人的神经,是自毁前程,有可能就成为众失之的,如果一味的迁就青壮派,一旦事与愿违,又可能成为朝廷对洋人妥协的替罪羊,曾国藩老谋深算,不会轻易的倾向任何一面,”
高老板说:“老百姓的命值几个钱,曾大帅不会为老百姓说话的,说不好这次就得杀掉一批人来平息洋人的怨恨”几个人又说了一会话,各自散去。
这时候,天津卫的所有人,心里都忐忑不安的惦记着曾国藩处理天津教案的结果。
正如大家分析的那样,天津教案发生后,法国公使罗叔亚来见曾国藩。
罗叔亚说:“这次事件性质十分的恶劣,我第三共和国首任总统梯也尔强烈要求,处决天津道员周家勋、知府张冠藻和知县刘杰,为我国领事丰大业及一干人等抵命,否则,我联合军队再次发动战争,那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事,大清国将在猛烈地炮火下灭亡”
曾国藩严词拒绝。说:“经查实,挖眼剖心,全无实据;津民生愤,事出有因,公使执意要三员议抵,断难允求,如贵国执意发动战争,岂是教案可抵,贵国曾以任何理由都发动过战争,此理并不充分,公使大人当以全局为重,收回成命”
罗叔亚拂袖而去。
李莲英正在给慈禧太后念奏折:“本案凶犯已拿获多名,惟罗叔亚意欲‘三员议抵’ 断难允求,府、县本无大过送交刑部已属情轻法重。判定;杀领头的**民众一十六人,缓刑4人,知府张光藻和知县刘杰及二十五人流放,并向各国赔银五十余万两。”
慈禧面无表情地说:“准”
李莲英躬身退下。
曾国藩躺在炕上,李总管说:“大帅,法国公使不允批复,执意要处决府、县二位大人,大帅示下”
曾国藩说:“朝廷中的官员多数认为不要对夷人退让,力主激其民众忠义奋发之心,不惜一战,民心不可失,否则无以制夷人,可当前情势紧张,错综复杂,朝官不查,本官以为,聚民心以抗夷虽可,但若尾大不掉,必再起匪患,恐教匪卷土重来,倘若事与愿违,朝廷将腹背受敌,聚民心以抗夷实为下策”
李总管说:“大帅所虑极是,洋人的事情本就不好办,再激起民愤,群起而攻之,如若失控,那将是乱世再现,实不可取,奴才这就去写奏折上呈朝廷,讲明缘由”说完扭身走了。
按理说曾国藩能够把这件崴泥的事办到如此——保大员以慰朝廷,杀民众讨好蛮夷——可谓是绞尽脑汁左右逢源,也算是说得过去啦,可是朝廷里的大臣们不买账。
朝廷议事,大殿上坐着病重的同治帝,帘子后面坐着慈禧太后。
左宗棠上前躬身说道:“臣参奏直隶总督曾国藩,对内镇压,对外妥协,实则是卖国求荣,**所为,应乘机利用民众这种热情,激其忠义奋发之心,共同抗击洋人,臣以为,民心不可失,激其忠义奋发之心可报国守边,所赔偿银两应用在水师和要塞上,否则无以制夷人”
李鸿章走上前躬身说:“臣附议,各国公使要求不一,只有法国坚持惩办官员,臣以为,当应先安抚其他各国的所求,赔偿银两,再独与法兰西国媾和”
大臣们跟风,纷纷上书指责曾国藩。他们大骂曾国藩是“卖国贼、**”,
慈禧太后说:“众卿所议极是,曾国藩**教案一事,思甚过柔,举措失宜,因而谤议丛积,神明内疚,宣旨”
李莲英打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直隶总督曾国藩因患眼疾须静养,即日调离直隶,改任两江总督,擢,湖北巡抚李鸿章任直隶总督一职,即日到任,主持教案一事,又,三口通商大臣崇厚前往法兰西王国议和,不日启程”
众大臣附身跪倒说:“太后圣明”
曾国藩已经病入膏肓,躺在炕上只等着那一天的来临。
李总管凑到他的跟前说:“大帅,朝廷下文,督促即刻启程前往两江总督府”
曾国藩低沉地说:“昔日的好友和弟子都落井下石,皆因我举措失宜,悔憾无及,可见功成身退,愈急愈好,随它去吧”
李总管说:“您一贯主张为人须在一个‘淡’字上着意,奴才以为当以宽心为好”
曾国藩说:“宽心为好,吾不特富贵功名及身家之顺逆,即学问德行之成立与否,亦大半关乎天事,一概笑而忘之,况且政事,朝令夕改,不予记怀”
李总管说:“奴才一贯敬重大帅的胸怀,奴才就去安排,明日启程”
曾国藩点点头。
李总管走到外面,就见王长庚迎上前去问:“大帅怎样”
李总管说:“病势沉坷,终不见好转,又受此打击,怕是凶多吉少”
王长庚说:“李兄作何打算”
李总管说:“鄙人跟随大帅多年,还无打算,王参议已经有了打算否”
王长庚说:“大帅昔日号称中兴名将和旷代功臣,转瞬之间变成谤讥纷纷举国欲杀之的国贼,我听说湖南同乡会馆里,墙上悬挂的大帅官爵匾额被愤怒的民众击毁,大帅受此侮辱,愚弟心有不平,这次改任两江总督,实则是朝廷受奸党**而弃功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李总管说:“知道是谁上书弹劾的吗”
王长庚说:“愚弟不知”
李总管说:“就是大帅昔日的好友左宗棠和大帅的弟子李鸿章”
王长庚说:“啊,这是”
李总管说:“知道接替大帅的何人吗”
王长庚摇摇头。
李总管说:“新任直隶总督李鸿章”
王长庚说:“这,这…”
李总管说:“嘿嘿,墙倒众人推,破鼓乱人捶,王老弟,你也该早作打算”
王长庚指指自己说:“我,嗯,还没有打算”说完走了。
李总管看着王长庚的背影说:“你是懂科学的,知道心不用放在中间,哼”
天后宫的当家张天师这几天忙着接待客人,大都是为了打听教案之事而来。
这一天田飞虎来找张天师,二人落座,盂茗奉上茶水,然后退了出去。
张天师问:“铁厂街还好,风浪过去,没有伤筋动骨就算万幸”
田飞虎说:“我去看过凤鸣,在牢里还看见崔三爷和金把头,凤鸣灰了心,只求速死,我劝说无效,崔三爷和金把头在里面混吃混喝的不着急,一直想着教堂来人救他们”
张天师说:“这个甭想,曾国藩都为了他们背了黑锅,新来的总督李鸿章还会放过他们”
正这时,盂茗进来说:“师傅,顾闵川顾大人求见”
张天师站起身说:“快请,快请”
盂茗走出去,
田飞虎说:“看这意思,他是这里的常客”
张天师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老顾变了”
正说着顾闵川一步插进来说:“田兄在这里,我正想找你呐”
田飞虎站起身说:“顾兄,何必客气,您坐,兄弟受教”
顾闵川摇摇手说:“岂敢,我是听说了老家的事才找你的”
田飞虎说:“您一定是问顾老爷的事吧”
顾闵川点点头说:“平日里咱们少有来往,都怨我,过去了不再想了,这次田兄回去见我爹可否康健”
田飞虎说:“你不找我,我还惦记找你呐,令尊大人十分的康健,满面红光,一天天的乐呵,收了麦秋,说是去泊头住些天去,叫你别惦记着,有空回去”
顾闵川说:“总算是修善积德讨来的好兆头,我也平心静气了许多,刚才您讲有事找我”
田飞虎说:“吉人自有天相,顾老爷人好,会长命百岁的,这次要不是顾老爷,泛棹和致远又遭罪了”
顾闵川追问道:“此话怎讲”
田飞虎说:“顾老爷有个酒友传过话来,说是李文远去了交河县拿人,咱们知道的早了一步,我送他俩去了外地,没有他老人家提早传话,孩子们是不是还得遭罪”
顾闵川说:“啊,真的,不过李文远这家伙跑到交河去干嘛,又碍不着他的事”
田飞虎说:“有些事,您不清楚,跟您这么说吧,他就是惦记着传说中的那个秘籍”
张天师说:“老顾和我说过。他们早就惦记着呐,只是没得手”
田飞虎说:“这么说老天师已经和顾兄探讨过此事”
张天师点点头说:“老顾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和我讲了,包括王长庚勾结崔三爷陷害陈凤喜的事,都跟我讲了,正好你今天来了,我想这件事必须得有个了结才好”
田飞虎问:“老天师,您打算如何了结”
张天师说:“你们看,自打有了那个秘籍在世,铁厂街就祸事不断,事情的根源就在这份秘籍上”张天师说完看看他俩。
田飞虎问:“是啊,就在这份秘籍上,可是怎样了结呐”
顾闵川说:“越是神秘的东西,人们越是想知道,有权有势得的就想霸占为己有”
田飞虎问:“您二位的意思是…”
张天师说:“公开来,让大家都知道,秘籍不成为神秘,也就打消了许多人的心思”
田飞虎说:“这哪行,这,这不行,为了此秘籍毁了老秦一家,老陈家,苏家和刘家,几乎毁了铁厂街的生意,就这么算啦,不行,我不干”
张天师说:“感情上我也过不去,一想起他们做的那些事,我这心里就发颤,气就不好好出,可是生气归生气,受罪的还是自己”
顾闵川说:“这主意有我一份,真心说,以前我也想过,那是祖宗留下来的宝贝,谁不想要,我做梦都想,可是,后来看到的事情经过,都是败在这上面,您说,这不是惹祸上身吗,我怕啦,不是怕今天的事情,而是怕以后的事情”
田飞虎说:“以后有什么事”
顾闵川说:“咱们还好说,外人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会想,因为这秘籍死了多少人,毁了多少家庭,一定是件多么珍贵的东西呐,还不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抢夺,这不是**害人吗,咱们的日子还能消停吗,孩子们怎样生活,一辈子就这样躲避吗,不行”
田飞虎说:“不行,我还是认为不行,秘籍可是咱们的宝贝,那里面的记载是不可外传的秘密,这要是让洋人学了去,岂不是出卖祖宗的心血吗”
张天师说:“飞虎兄弟所虑应该,洋人不知道,可是国人知道的也少,贫道也是耄耋残年的岁数,经历了许多的事情,我总结,咱们国人的毛病就是保守,抱中守一,将财产藏匿起来,将珍贵的东西藏匿起来,甚至将自己的心思藏匿的更深,这就好像是,自己筑起个铜墙铁壁,保护着自己,也不和别人来往,许多的宝贝都是这样被带进棺材里的,所以造成后来的偷坟掘墓,找寻死人带走的那点东西,细想起来,着实的可悲”
顾闵川说:“可不,看看洋人的做法与咱们不同之处就是炫耀,他们管这叫知识,技术也是如此,你看那洋人的机械,都是流水作业,如果个个的守着自己的技术不传,那机器怎能开的起来,他们叫这是什么,哦,操作规程,对,操作规程”
张天师说:“这些只是一方面,飞虎兄弟,咱们铁厂街的情景你是最了解的,一家一居的小作坊,技术更是参差不齐,以后要是和洋人争夺生意,这能行吗”
田飞虎说:“哦,您这么一说,我有点明白了”
顾闵川说:“还有我没说过的,凤鸣曾经说过,海光寺的枪炮局,铸造技术早就超过了我们多少年,什么用途的钢材,什么钢材铸造的配方,都是公开的,有规律的,我想,咱们老祖宗的东西也不过如此”
张天师说:“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你守着,有人就抢夺,不惜图财害命,可是挡不住洋人的发展,你放开,就可能追上,甚至超过洋人,有句老话,众人拾柴火焰高,铁厂街里面藏龙卧虎呀,你知道那块云彩下雨,你知道那块砖头是块金砖,说不定铁厂街从此改头换面,有了大的发展,秘籍要是对大家有用,那可是老祖宗该举额欢庆的事”
一席话说的三个人心潮起伏,脸上都露出红润,眼睛里冒出来光来。
新任直隶总督李鸿章正在办公,差人进来说:“总督大人,有人求见”
李鸿章问:“是什么人”
差人说:“前任总督府的王参议”
李鸿章说:“哦,快请”
一会儿,差人领着王长庚进来,王长庚一下子跪倒在地说:“奴才王长庚给总督大人请安,愿总督大人福寿安康,官运亨通”
李鸿章看着跪在地上的王长庚说:“哦,是王参议,大帅去了南方,你怎么没有随行”
王长庚说:“奴才因为在此地生长,对此地了解颇多,也只有在这儿才能发挥作用,奴才听说大人来此,早就有心投靠,万望大人垂怜,奴才定会不辞劳苦,当效犬马”
李鸿章说:“还是大帅调教出来的,好,你就留下吧”
王长庚高兴地说:“谢总督大人”接连的磕头,“谢总督大人”连说了好几遍。
李鸿章说:“行啦,站起来”
王长庚站起身,哈腰弓背的献殷勤。
李鸿章问:“你在大帅跟前任的什么职位”
王长庚说:“总督府参议”
李鸿章说:“哦,我这里不需要参议,你就做个听差吧”
王长庚说:“总督大人,奴才略通洋文,可以…”
李鸿章打断他说:“当然,做参议的哪能没有点本事,是吧,你不想干听差”
王长庚赶忙说:“不不,能在总督大人身边做事,那是奴才的荣幸,奴才想干”
李鸿章挥挥手说:“好了,那就下去吧”
王长庚答应一声:“嗻”灰溜溜的转身走了出去
皇宫后殿李莲英对慈禧太后说:“启禀太后,崇厚大人于十月底由上海启程,抵达法兰西国首府马赛时,普鲁士王国和法兰西王国战事正酣,法国政府无暇接待,崇厚大人只有等待”
慈禧说:“我朝使臣诚心交好,不在这一时的怠慢,叫他等着好了”
李莲英说:“曾国藩曾大人病逝”
慈禧太后问:“提前不通禀,什么时候的事”
李莲英说:“曾大人一直有眼疾,身子羸弱,教案一事,频受非议,刺激非浅,病在心中,前不久有人议论曾大人早有隐退之心,想必是心灰意懒,也就离黄泉不远了”
慈禧太后说:“他这是自找苦吃,把一件事的功过荣辱看的比性命还重,随它去吧”
李莲英说:“太后,曾大人后事如何操办”
慈禧太后说:“厚赏他的家人”
李莲英说:“嗻”退了下去。
一大清早,铁厂街狗就在狂吠,一时间人声吵杂,脚步凌乱。
顾闵川探头朝外面一看,三岔河口来了许多的兵,一队队的将铁厂街围了个水泄不通。
领头的王长庚耀武扬威的站在街面上。
王长庚站出来说:“铁厂街的老少爷们听了,本人奉新任直隶总督李鸿章大人的指令,前来铁厂街搜捕教案的暴民,所有居民不得反抗,顺从官府的安排”
王长庚指挥着兵士开始搜索。
所有的兵上前就砸门,铁厂街一时吵闹起来,
有的人家不服搜索说:“你们这是干什么,搜索暴民也不能随便来呀”
兵士高声说道:“走走,都到街上去”
每个屋子里的居民都被赶到了街上,
顾闵川关**对老伴说:“王长庚这小子又在憋坏”
顾大娘说:“是疖子就得拱脓,这人良心坏了也就没救啦”
正说着,外面传来敲门声,“咚咚咚”
顾闵川赶紧的走到门边说:“来啦,来啦,使那么大劲干嘛,门都叫你们敲坏啦”
开开门几个兵士闯进来说:“走走,都到街上去”
有两个兵士上前就将顾闵川两口子轰到了街上。
剩下俩个兵士在屋子里搜索,东看看西看看的翻找东西。
王长庚背着手在人们面前来回的走动,一个个的兵士跑来跑去的从屋子里往外轰人,不一会,铁厂街的人都被赶到了街上。
大家都交头接耳的说话,有的人问:“这又是怎么啦,前些天不是刚刚搜过吗”
刘三泰说:“搜捕暴民不是县衙的事吗,怎么总督府也管,天天搜,是个官就来搜,这还让人活吗”
田飞虎说:“让他搜,他这是奔着别的来的”
刘三泰问:“怎么啦,他是奔着什么来的”
田飞虎说:“你看那架势,搜暴民怎么不看我们,只在屋子里乱翻,他是在找东西”
刘三泰问:“你咋知道”
田飞虎说:“你看着,一会你就明白了”
正说着,有几个兵士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些布片类的东西,递给王长庚,王长庚看完扔在地上说:“妈的,这是什么,那东西上面有字,凡是有字的东西一概都给我找出来”
顾闵川大声的问:“王参议,您这是在找什么,要是搜捕暴民,不得朝人说嘛”
王长庚走过去,笑着说:“呦,这不是顾老爷吗,您啦现在也有看不惯的时候”
顾闵川说:“王参议您高抬我了,老百姓哪敢看不惯,官府大如天,老百姓就是一个小草芥,您不是想怎样就怎样吗”
王长庚站直身子对大家说:“你们都听着,新来的总督李大人要重整秩序,以后铁厂街发现嫌疑的人等必须告知总督衙门和县府,如有藏匿要犯,以共罪论处”
这时候两个兵士费劲的搬着田飞虎铸造的钟过来说:“大人,这上面有字”
王长庚一看,张嘴就骂:“他妈的,有没有脑子,我说的是布片,谁叫你搬个钟来,混蛋,一群废物”
站在街上的人们都“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田飞虎对刘三泰说:“看出来他要找什么了吗”
刘三泰说:“他小子原来动了那份心思,就这么翻能找不到吗”
田飞虎说:“他上哪找去,他这次找不到,以后他也不想找了”
刘三泰问:“别卖关子,告诉我,咋回事”
田飞虎说:“别着急啊,明天你看”
刘三泰说:“哦,有好戏”
转天的一大早,顺子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说:“师傅,您看看这是什么,我在墙上揭下来的”
田飞虎笑着说:“我知道,这叫‘六齐金按’,是铸造用的秘方,原来呀这秘方老天爷保护着,现在好了,老天爷显灵了,将它送给了大家,好事,你留着吧,以后用得上”
顺子惊讶的说道:“我听说过‘六齐金按’,那可是个宝贝,这可好了,我有宝贝了,谢谢老天爷”十分珍惜的折叠整齐,揣在怀里。
田飞虎微笑着看着他的举动。
这时候,刘三泰一步闯进来喊着:“飞虎兄弟,怎么秘籍一大早就满天飞,这样的秘籍还能叫秘籍吗,大家伙都知道了就不珍贵啦”
田飞虎说:“老天爷就是让大家都知道,你得着啦,你觉得有没有用”
刘三泰看着手里的秘籍说:“太有用了,我在墙上就看见,一个方子,跟我前些天干的活有关,当时不摸门,不知费了多少劲还是不行,这回好了,我就照着这上面的方法干,就按你说的,这是老天爷在帮忙”
顺子说:“刘叔,你也有”
刘三泰说:“啊,不光我有,大家都有”
顺子懊悔的说:“哎呀,我还当宝贝呐,这下算完啦,大家都有,我白高兴啦”
田飞虎笑的仰起头。
刘三泰凑过去说:“我是该谢老天爷呐,还是该谢你呐”
田飞虎说:“你谢老天爷吧,以后铁厂街就平安啦”
刘三泰说:“哦,我明白了,你们这手干的高明”
这时,顺子看着街上的人说:“师傅,你看,那秘籍人人都有,手里都拿着呐”
直隶总督衙门的大厅里,李鸿章将秘籍甩在王长庚的脸上,愤怒的说道:“不学无术,什么秘籍,什么六齐金按,一派胡说,这分明是春秋《考工记》里的铸造方法,”
王长庚吓得赶紧的跪在地上说:“奴才也没见过此秘籍,奴才在学徒的时候,听师傅们说,此物对铸造有用,是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秘籍,所以,所以”
李鸿章说:“此书早就公开于世,稍微读过点史书的都知道,唯独你好大喜功,故弄玄虚,将一个人所共知的事情说成是宝贝,你还大言不惭说做过大帅府的参议,就你这水准,大帅不查,事情都坏在你们这些人手里,本督念你初犯,不追究你的罪责,你走吧”
王长庚说:“大人宽恕,奴才再也不敢了,求大人不要赶奴才走,求大人”一个劲的磕头:“大人宽恕,留下奴才”
李鸿章站起身,看都不看他一眼,扭头走了出去。
一个听差进来说:“您请便”
王长庚站起身,委顿的走出去,出门时差点没绊倒。
直隶总督衙门外王长庚仰头看着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回过头看看总督府的大门说:“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
然后他举起双手,朝着天喊道:“万能的主呀,救救你的子民吧”
他踉踉跄跄的朝着租界走去。
一年以后,皇上的宝座上没有同治帝,慈禧太依旧后坐在帘子后面听政。
红光满面的崇厚躬身上前说:“奴才受到法兰西王国,第三共和国首任总统梯也尔接见,并将皇上的亲笔信呈上,表示我朝实心交好之意,希望法兰西国对我方提出惩凶与赔款的条约谅解,梯也尔感到满意,表示;法兰西国所要的,并非是中国人的头颅,而是秩序的维持与条约的信守。”
慈禧太后说:“夷人的总统还是通情达理,总比那些下面办事的要明白”
崇厚说:“奴才后来打听到,普鲁士王国为了统一德意志王国,与法兰西国争夺欧洲大陆霸权而爆发战争。法兰西国连吃败仗,忙着割地赔款与德意志国讲和,因此无暇顾及东方之事,只得同意以此**。”
慈禧太后高兴的说:“啊,他们自己也有麻烦的事情”
底下的大臣们都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李莲英打开圣旨念道:“擢即直隶总督李鸿章,按照与法兰西国商定的条款,处决,领头的**民众一十六人,缓刑4人,流放二十五人,向各国赔银五十余万两。将天津知府张光藻、知县刘杰革职充军,”
西关外的刑场上戒备森严,周遭布满了兵丁,行刑之日定在九月二十五日,公历是10月19日,那一天也是凤鸣秋决的日子,张天师和田飞虎以及铁厂街的老板们、伙计们早早的都到了西关外的坟场。一来是给凤鸣送送行,二来是为教案的英雄们叫个好。
田飞虎备足各项祭品,张天师将自己的酒葫芦灌满,就等着行刑前在刑场上和亲人们话别。
来此看行刑的是人山人海,从直隶总督衙门一直到西关坟场,道路两侧站满了人群,可以说,天津卫的所有能够动弹的人都来此祭送英雄。
辰时一过,就见府衙里的来了一队兵丁,将个西关的坟场圈了很大一块地方,又在中央搭了法台和监斩台,约莫到了巳时的时分,就听见从城里那面传来了几声雄壮的呐喊;
“老子今天去啦,二十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围观的人群中随着就是一片的喝彩。听那声音透着英气,
张天师忽然想到这是翟大个的声音,就见着一行人身穿着白布的囚衣,双手反剪捆在背后,后面都插着一个长长的招牌,上面写着囚犯的名字,所有人都是昂首挺胸,面无惧色,
翟大个走在队列的前面,后面跟着的是小痞子崔炮和马宏亮、崔福生、冯瘸子等。一路走来一路的狂声呐喊,“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老子今天去啦,二十年又是一条好汉”,
“好,英雄”围在路边的民众被死难者的情绪感动,禁不住随着呐喊起来。“好汉,是条硬汉子,给中国人争脸,好!”。
囚犯越走越近,铁厂街的伙计们远远见着凤鸣走在队伍中间,虽然脸上还有些沮丧,但是在此雄壮的气氛下无形中也带动了他的情绪,他也不时的跟着喊上两句,显得精神饱满,一副虽死犹荣的样子,周围的人不由得为他叫好。
赴刑的囚犯加上田凤鸣和崔三爷一共一十八名,张天师和田飞虎忽然看见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的竟是金把头,就见他一脸的迷惘,走几步,抬头望望天空,仿佛在寻找什么,然后低下头,默默地跟在后面走,
人群中忽然一个妇女大声的哭喊了起来:“金蛋儿他大伯呀,是我们连累了你呀,”说着那妇女冲出人群跑向金把头,跟在后面又有一群妇女冲进囚犯队伍,都是金把头的家里人,有的哭有的嚎,拽着金把头的衣服不撒手。
所有囚犯的家属趁机上前拉住自己亲人的衣襟大声的哭泣,有的还抱头痛哭,人群顿时大乱,负责押送的兵丁慌忙进行阻拦,但是无济于事,一时间人挤人,人推人,整个乱成了一锅粥,要不是囚犯们早就用长绳穿在一起,趁着乱子没准就都跑走了。
正这时李鸿章带领着洋枪队赶到,李指挥洋枪队集体朝天上开枪,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过,所有狂躁的人都冷静了下来,兵丁们趁机将人群赶了回去,囚犯的队伍又恢复了秩序,仍旧是按部就班的向前走着,一直走到圈子中央的法台上,挨排跪倒,
一队绿营兵丁手持大刀上了法台,依次站在每个囚犯的身后,一脸的严肃,浑身绷着劲,就等着号令一声,手起刀落,完成眼下的这个任务。
张天师看见,一直低着头的田凤鸣这时抬起头来向他们这边看了看,然后仰头看天,张天师和田飞虎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李鸿章下了轿,迎奉着后面的几个洋大人,一同坐在了监斩台上,洋人趾高气扬和李大人的卑躬屈膝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人群中不时爆发出几声嘲笑,使得李鸿章紧张的汗流浃背,一个劲的用汗巾子崴汗,离午时三刻还有半个时辰,李鸿章只好等待。
按照法场的规矩,下面应是亲人告别的时辰,兵丁们一闪开路,所有的囚犯家属全都跑上前告别、哭诉,
张天师和田飞虎一同来到凤鸣的面前,几时不见,凤鸣又瘦了许多,脸上的颧骨突起多老高,见着张天师他们也不像以前那样哭哭啼啼的,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没什么指望,心里也就泰然处之啦,反过来还安慰张天师他们几句话。
田凤翔说:“老家那面你就别惦记着啦,田飞虎和老掌柜都给了不少钱,足够家里人花上十年八载的”
田凤鸣感动的一个劲的磕头,
张天师从酒葫芦里倒出来一碗酒,双手捧着说:“凤鸣呀,你也是好样的,你所做的一切,就是我们中国人应该干的,可是有能力的没有去干,反而是你这样老实的人干啦,我们佩服你,来,把这碗酒喝了,高高兴兴地上路吧,每年的今天我们一定会祭奠你的,来,喝吧。”
凤鸣心里一阵的火热,眼泪不觉就流了下来,“我什么也不奢望啦,有您这句话,我这辈子值啦”说完,对着碗边一口气将一大碗酒统统喝了下去,顿时脸色红了上来,眼睛里也有了光彩。
张天师趁着田飞虎和凤鸣说话的档口又来到翟大个的跟前,
翟大个还是像以往一样春风满面,跪在法台上就像是出城踏春,对周边的环境是那样的满足,仿佛生命对于他来说,每时每刻都是新的开始,让人不由得十分的羡慕。
张天师同样是满满地倒上一碗酒说:“翟老板,好样的,你是咱们中国人的英雄,来,我代表所有中国人敬你一碗酒”
翟大个一仰脖将一碗酒喝得干干净净,然后笑着说:“老神仙,我这人说话算话吧,洋毛子敢动咱家的孩子,我就要了他们的小命,告诉您,我这次杀的痛快,替我们所有中国人出了一口恶气”
张天师说:“好好走吧,英雄,我们忘不了你,明年,明年的今天我到你坟上祭奠”说完老天师眼里含了泪,然后向崔炮走去。
翟大个冲着张天师的背影喊道:“老神仙,我说话搁着,下辈子我还杀洋人”
崔炮自打北大关桥口与张天师一别以后,再没去过铁厂街搅忽(捣乱),还是让他入了脚行,跟着翟大个干活,饭碗子算是有啦,可他时刻没忘了爹娘是怎么死的,
张天师走过去说:“小子,你还好吧”
崔炮高兴地说道:“爷,我这回是赚着啦,过瘾”
张天师说:“小子,高兴就好”
崔炮说:“爷,审问武兰珍的时候,我一听说是洋人指使他祸害老百姓的孩子,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不用谁去找我,我崔炮是一直冲在队伍的前面,比谁都积极。第一个冲进望海楼是我,火烧教堂是我点的火,我看见那洋鬼子倒在地上挣扎高兴,就觉得爹娘就站在我身边看着我呐,我给我爹娘报仇啦,就是死了都值”
他兴奋的说着,他扬起头冲着天不住嘴的说着:“爹,娘,儿子给你们报仇啦,儿子值啦,洋人杀咱三个,儿子就杀死他们六个,八个、十个,爹,娘…”
喊完之后,他发现自己嘴边上凑上来一碗酒,他什么都不想,凑上前,猛喝一气,喝完后,看看眼前的张天师,他说:“老天师,我不光是一个浑人吧,”
张天师说:“好好,不是,不是,你爹你娘有你这样的好儿子应该瞑目啦,好好走,就像你说的那样;好好走吧,二十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好”
张天师正要上金把头那里走去,见着田飞虎已经站在金把头的眼前,正在和他说话,,就又从酒葫芦里倒出一碗来。走过去递给田飞虎,
田飞虎双手举起说:“兄弟,咱俩是打出来的交情,所谓不打不相识,相识就是缘分,来,哥哥敬你这一碗酒,算是给你送行”田飞虎将酒举过头顶,然后平推过去,递到金把头的嘴边。
金把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唉,真不知道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金把头的媳妇坐在地上只知道哭。
召叨在一边说:“他大爷,多亏了你们砸教堂,要不小金嘎子就叫洋人给害啦”
金把头说:“也罢,能够救出我那侄儿,也算是一命换一命,不赔本啦”低下头来,将田飞虎递上来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红着脸说:“承蒙几位抬爱,拿我老金当个嘛,也算是我死前了了一块心病,就像你说的,咱是不打不成交,我认下你这个哥哥,小弟以往犯浑的地方还望几位多多包涵,别和我一般见识”
张天师说:“话到礼到,兄弟隙于墙外御欺辱,前面那些事都接过去啦,金把头虽然你没说什么,可是我们大伙都知道是你救了刘知县,要不是你及时的拽了刘知县一下,那么死的就不是高升啦,这大家都清楚,你也算是咱天津卫老爷们当中的汉子,是汉子活着有骨气,死了留英气,你这个举动就让我们这些平常人佩服,说得上是;纵死侠骨香,羞惭世上英啊,兄弟放心走吧,所有的人都会记住你们的”
这时候第一声号炮响起,这是行刑的时辰就要到了,府衙的兵丁上前驱赶囚犯的亲属,有些人不忍离去,双方都依依不舍,刑场上是哭声一片,惨不忍睹,
随着第二声的号炮响起,刽子手将大刀高高举过头顶,法场上一片哭叫声,所有的囚犯都高声大嗓的叫喊:“二十年以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来吧,老子先走一步啦····”
喊声几乎盖过了第三响号炮的声音,只见着刽子手们大刀一挥,顿时血光冲天,人头落地。
天空中忽然传出来一阵“嗡嗡”地响声,那声音并不大,只是震耳欲聋,震得所有人都浑浑噩噩的,像是那一刻永久的停留下来,没有了思想,没有了**,没有了高兴,没有了哭泣,张天师看见所有囚犯的头颅在地上都露出来欣慰的笑容。
公历1870年的10月19日,是天津人最为悲痛的一天,同时也是最为骄傲的一天,就是这一天,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地球上有一个城市叫做天津,就像记住外国人“火烧圆明园”一样,记住了中国人“火烧望海楼”。
不论你是专家或是平民,不论你持什么观点,站在那个角度,你不得不承认,“天津教案”是有史以来最为壮观的抗御外敌的行为,是民众自发的抗暴行动,你骂他们也好,你尽管瞧不起他们也好,告诉你,这就是中国人的性格,就像翟大个说的那样:“洋毛子敢动咱家的孩子,我就要了他们小命”这就是中国人的魂,
在以后的若干年中,这种性格和魂无时无刻不在激励着中国人的心,包括后来的义和团运动和再后来的抗日战争,都是掺杂了这种不屈不挠的抗暴精神在内,有句老话说得好:“你不深入了解怎么会知道”,有了这些先烈在前面铺路,我们才能取得今天的成就。
教案后,铁厂街进入发展的**时期,历史上管这个时期叫做“同治中兴”,1880年夏,李鸿章为送其妻的灵柩回合肥,在铁厂街的街面上铺设了三条大青石,因物得名,铁厂街从此改叫了《三条石》。
全文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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