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神父卫儒梅这些天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的想着一件事儿,就是他眼看着掉入三岔河口的那把宝剑,他看见了宝剑后来的奇观,看见了那水里发出来的光,
他觉得自己**,非常的**。
三岔河口宝剑落水的情景他没见过,他瞪大眼睛看着水里的一切变化。
眼前的事情他只有在神话故事里听说过,在现实中看到的事实,让他如坐针毡。
于是乎,他下定决心做一件事,一件他早就想做,现在更加迫切的事情,他手里拿着一件东西,反复的思量后面要做的事情。
秦大娘对坐在炕沿边上的马寡妇说:“你看呀妹子,你心有天高,可价不住咱命比纸薄呀,是吧,别人咱不说,就说我做闺女那前儿,也是心里一直像跟做梦似得,总是幻想自己的女婿得是个什么样子的,及至到嫁过去,见着我那口子,就你和清大哥,他也不是我心中想的那样,”
马翠萍怪异的看着秦大娘说:“您一下子说到我心里去了,我出嫁时娘跟我说也是这样”
秦大娘说:“理儿都是一样的,老话讲,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过日子呗,哪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你挑别人,咱自己就那么面**到吗,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马寡妇:“和清大哥人不错,是个挑家过日的汉子,河边上这帮缝穷的老妈子都夸和清大哥仗义,有啥事都为着大家伙着想,有时候自己还担着委屈,我们心里都有数”
秦大娘愣了愣,要不是从马寡妇嘴里说出来,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老伴在别人眼里是个什么样儿,这一听,秦大娘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老伴在自己面前装像,喜的是从没听过别人夸赞老伴,也许是自己没听过:“哎,他就是那么个人,他婶子,老苏那人你别看平日里咋咋忽忽的,实际上心里头细着呐,就说我们和他交往的那些日子里,你和清大哥想不到的,他能想到,你大哥做不到的,他能做得到,我那口子是个性情中人,差巴巴的他还不跟人家来往,老苏和他是一路人,你听姐姐的差不了”
马寡妇沉吟了片刻说:“我听说他家里有媳妇?”
秦大娘:“是有,那是早几年的事啦,女方那头还和我娘家有些沾亲,家道还不错,全因为女方的爹抽大烟,最后家道中落,爹妈先后死了,就一个兄弟当了土匪,后来叫官府抓了去砍了头,”
马翠萍惊讶的说到:“啊,这事我还头回听说”
“那闺女怕嫁过来让人瞧不起,一念之错,进了姑子庙,没几年儿也死了,老苏对女家不错,开始的时候对女家帮助不少,可是妹子你知道,谁要是沾上大烟那玩意,有多少家产也败光喽,老苏自己的家里也不富裕,那闺女出门子后,他就来到了天津,一直到今天这样”
马寡妇问:“就再没人中间给他说和说和”
秦大娘:“说过,光是我就给他说过好几个,人品,模样都不错,他就是不答应,我想呀,他那是心里头有你,听姐姐的,你就随了他这份心吧”
马寡妇低着头不念(言)语,秦大娘看出来她的心思,没紧着问。
半天秦大娘拽着马寡妇的衣襟问:“你这衣服都是你自己做的”
马寡妇小声的说道:“我对老苏也没什么大意见,就是他人嘻嘻溜溜的没正性”
秦大娘:“他那是装的,学我那口子,心里有多苦脸上不带样儿,妹子你说,天不天儿的过着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谁能高兴的起来,苦中作乐,这是他俩说的,苦中作乐”
马寡妇犹犹豫豫的说道:“我听姐姐的”
秦大娘高兴地喊道:“哎,这就对啦,苏猴子,别在外面猫着啦,进屋来,你媳妇答应啦”
一直在屋外听声的苏汝河一步挿进来,眼睛里冒着兴奋的光:“哎呦,媳妇媳妇,哎呦嫂子嫂子”
马寡妇一反平日的爽朗,低下了粉面,眼光如梭的一般娇羞,让秦大娘看得都动了心。
秦大娘:“说妥了就定日子结婚,都是过来人,没那么多讲究,大家在一块吃顿饭,庆祝庆祝,你俩往一块一搬,就是一家人啦”
苏汝河看着马寡妇的脸说:“媳妇,你拿主意”
马寡妇扭过身:“去你的,我听嫂子的”
秦大娘看着小俩口那样,心里有点妒忌:“老苏,瞧你那样,是你的就是你的,别那么贱皮子”
苏汝河支起身子说:“我想大办一次,吹鼓手花轿一样不能缺,我就要像新婚时那样儿,让我那帮臭哥们看看,我老苏娶了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让他们羡慕死”
秦大娘说:“拣日不如撞日,过两天就是冬至,我看黄历了,是个黄道吉日”
马翠萍羞涩的说道:“是不是太突然了,我也没什么准备”
秦大娘说:“准备什么,两人往一块一搬,就是一家人了,再说,你那里又逼着你搬家,你嫁过来上老苏这里一住,不正好两全其美吗”
马翠萍低下头说:“我听您的”
县衙里刘县令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顾闵川问:“你从何地知晓此事”
顾闵川:“一开始我在一个小孩子手里看到他拿着玩,起初我没注意是什么东西,大前年我在北码头张老板哪里见过此物件,张老板事发后,高师爷领兵抄张老板家时,在张老板的工棚里我又发现了这个东西,所以我推测三岔河口有人在私下造枪”
高升:“不能吧,造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枪管得用无缝管,这东西只有洋人能够弄到,还有枪托子用的硬杂木也不好淘换,更别说那里面的结构复杂,不是一般人能够仿造的,你这又是瞎掰”
顾闵川:“假比他们造不了整枪,但是他们造得了零件,您看,这就是枪上的扳机”顾闵川双手托着一个机件。
高升走过去,拿起来仔细的看着:“嗯,你这一说,有点像,你说他是织布机上的梭子我也信”
顾闵川信誓旦旦的说道:“我敢保证,这就是后膛枪的扳机,没错,错了我负责”
高升:“后膛枪我见过,那扳机不是这样的,那一半呐”高升用手比划着。
顾闵川接过来看:“这是损毁的,那一半应该是这样”他用手比划着。
高升说:“你比划半天我也看不明白”
顾闵川看着刘县令说:“大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人,小人这是一心为了朝廷,私下制造枪支那可是大罪,大人您明断”
刘县令在一边听了半天,心里一直嘀咕:“顾老板,我信你,就凭你三番五次的来本县这里报告情报,我就看出你有一颗赤诚之心,但是,仅凭这一点就断定他们是在私造枪枝,未免有些草率,你说呐”
高升:“懂了吗,刘大人的意思是你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以定罪的证据”
顾闵川:“这还不够吗,你派人上他们那一抄就能有收获”
高升:“要万一抄不出,怎么收场,跟他们说是你叫县衙这么干的”
顾闵川举起手里的机件说:“这就是证据”
高升说:“那他要说从别的地方捡的,就没有办法”
顾闵川:“您想,他要是干过一定会留痕迹,咱们现场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刘县令:“你容本县想想,办这件事就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不能毫无把握”
顾闵川:“我听说那苏汝河冬至那天娶媳妇,娶的是紫竹林村的缝穷的马寡妇,您想,他一个穷打铁的,哪里有钱说娶媳妇就娶媳妇,分明是得了外财才敢想”
刘县令站起身:“嗯,你说的也有道理,离冬至还有两天,这样,高升,你去安排一下,问准了他们是在那天娶媳妇,咱们就前去凑个热闹”
高师爷躬身答道:“嗻,大人吩咐,在下一定办好”
仓门口教堂内昏暗的灯光照的各处都显得影影超超的,似乎有许多鬼魅魍魉在暗中窥视。
法国神父卫儒梅紧张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本来就消瘦的脸庞在灯光下映现出铁灰色,很像是地狱里的判官。
卫儒梅卫大人可谓是绞尽了脑汁,他知道这柄宝剑是上古神物,其价值是无法用金钱估量,即使倾尽他们的国力也未可比拟。
俗语讲:鸡不尿尿,各有一道,几经磨难竟让卫儒梅想出一招,经过他精心策划,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他带上自行研制的捞取工具,悄悄地溜出了东门里仓门口教堂。
四面城的夜晚静悄悄的,所有的一切都被夜色包裹的严严实实,一丝一缕的光亮都透不出来,只有城中间的钟鼓楼里还透出来微弱的灯光来,高远且又瓦青的天空上只有一两个星星诡异的一眨一眨的闪烁。
沿街的店铺早已关门歇业,马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仿佛生机都被这夜色吞噬的干干净净,但又在街角墙下的暗影里,似乎充斥着无尽的鬼魅,以有形和无形状态窥视着人间,使得周围的一切寡清寡清的十分瘆人,卫儒梅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空气中还散发着白日的余热,这让浑身冰冷的卫神父略微有了一点活气儿,卫儒梅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提了提自己脖子上面的领子,保护着身体里的那口热气,看看自己一身夜行服的打扮已经和周围融为一体,说明黑暗能够接纳自己,使他很感欣慰。
这时就见远处快速的跑过来一群人,黑灯影里卫儒梅看不清是什么人,只见中间有一人被五花大绑的夹在周围的人中间,卫儒梅只能凭着感觉认为哪个被绑着的是个女人。
晚上看不远,没有几步那一群人就到了跟前,卫儒梅看见这群人个个都用一块布蒙着面,他马上意识到这是一群歹徒在绑架一个女人,卫儒梅听见哪女人发出来“呜呜”的叫声,并且挣歪着向卫儒梅站立的地方靠近。
卫儒梅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就在这时,一个人上来靠近卫儒梅的脸,手里拿着一把寒光闪烁的尖刀,在卫儒梅的脸上比划,并且威胁的说道:“妈的,别找事,爷办事不喜别人搅合,听见了吗”
卫儒梅听着那人的声音似乎十分的耳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他被眼前情景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没有人能够威胁他,更别说洋人的军队刚刚肆虐过的地方,谁人不怕洋人。
他举起右手,做了一个懊丧的动作:“哦,麦够(天哪)”
在他一愣神的光景,那一群人早已跑的无影无踪的。
这时候卫儒梅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他断定刚才威胁自己的人就是那个人,他非常的气愤,上前走了几步,嘴里喊道:“崔的,你的混蛋”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此时不能高声,因为自己的这一身打扮和自己要去办的事儿,和刚才威胁自己的人正在办的事儿,差不多是同等的恶劣。
他摇摇头,嘴里轻声地说到:“真是天大的讽刺,这样的事只有黑夜能够办到,也只有黑夜”
苏如河的窝棚那,秦大娘收拾着新婚用的东西,旁边的陈婶正在擦洗桌子,苏如河呆呆的站在屋子中间,不知所措,被来回的人推来推去的。
陈婶说:“你傻啦,不会在一边坐会儿,站在当屋碍手碍脚的”
秦大娘走过来,拿着一件新衣服说:“你穿穿这件,这是你大哥年下新做的,你两个身量差不多,一准行”
苏如河就忙着试衣服。
陈婶说:“你瞅瞅你这光棍子的日子过的,少油没醋的不说,做饭的家伙什也没几件”
秦大娘说:“我原来想着呐,添几件也不麻烦,可是一想,他婶子的家里不是有吗,拿过来就用,能省几个钱就省几个”
陈婶说:“老苏,你是好福气的人,自己不费劲,哪哪的都有老嫂子想着呐,你可以后别忘了她人对你的好处”
苏如河说:“我嫂子就是我亲嫂子,不是说,老嫂比母吗”
陈婶说:“那小叔子就是儿了”说完自己先就笑了起来。
苏如河说:“是儿就是儿,老嫂子你比我娘还疼我呐”
秦大娘说:“别净拿嘴甜感人,他婶子过了门,头一个就得给我磕头”
苏如河说:“一定,我一定头一个给您和我大哥磕头”
秦大娘在苏如河的身上扒下来衣裳,叠好说:“行啦,拾掇的也差不多了,你也早点歇着,我俩回去啦”
苏如河送出秦大娘和陈婶,看看外面的天色黢黑一片,苏如河说:“天太黑了,看不见道,我送送您二位老姐姐”
秦大娘说:“不用,看得见,你快早颁的歇着吧,以后还有累的时候呐,就这几步道,我俩就伴,一会就到家,别送了”
苏如河说:“那 老嫂子你俩走好”
秦大娘挥挥手说:“回去吧”
卫儒梅来到了三叉河口,四处看看,三叉河口停泊着几艘货船,货船静悄悄没有动静,就连岸上的那些窝棚里,丝毫见不到一点光亮,只是远处有一两声狗叫,他估计时间还早,这时候人们刚刚入睡,有点动静就会惊醒,于是他想找了一个无人之地躲了起来。
别看陈婶平常咋咋呼呼的,其实胆子很小,她紧紧地抓住秦大娘的胳膊,一路走一路的四下张望,搞得反而更加紧张。
陈婶说:“老嫂子,我就怕黑,天一黑我就不敢出来,我一想那黑灯影里准有鬼”
秦大娘说:“怕什么,你是疑心生暗鬼,自己吓唬自己,哪来的鬼”
这时,陈婶紧张的站住说:“您看,您看,那前边是不是有个人影”
秦大娘说:“嗨呀,你这是怎么啦,那里有人影,谁在这个时候出来,你快别闹啦”
这时候陈忠良的窝棚里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秦大娘说:“到你家了,这下行了吧,快着吧,孩子哭啦”
陈婶走到家门口,打开门说:“哎呀,吓死我啦,老嫂子,你自己走吧”
秦大娘说:“你回吧,关**睡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做”
秦大娘走出几步,又听见陈婶再叫:“老嫂子,您不害怕”,声音在静夜里传出老远。
一个身影出现在秦和清的窝棚外面,他低头查看着环境,悄悄地走路,生怕弄出一点响声,他伸手摸着够得着的物体,沿着这些坐标,奔着他要去的方向走去。
他选择的地点是老秦的工棚外面,这里离河边近,而且有芦苇遮挡,没有人这时候走来这里。
他记住那宝剑失落的地方就在前面,在这之前他不止一次的踏勘过路径,今晚摸来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他自忖捞取宝物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的容易。
他幻想着宝物到手的喜悦,幻想着因此而来的滚滚财富和如日中天的前程,他暗自在笑,他想有权了把跟前修女全换了,换成易于**的那种,就像夏娃。看起来他对卜伽丘的“十日谈”心领神会。
他想有钱了也捐个爵位,混入上流社会,而绝不会象“于连,索黑尔”那样失败。“面包会有的,苹果也会有的”,喜悦使他有些按耐不住。
他在自己的胸前画着十字,嘴里还不停的叨咕:“上帝保佑,上帝保佑”就盼着上帝马上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和他一起挨过这难熬的时间。
秦和清还没有睡觉,他抽着烟,眼睛眯缝着享受着烟草的刺激,脑子里想着白天的事情,一阵门扇的响动,他睁开眼朝着门口看去:“回来啦”
秦大娘进屋说:“你咋还不睡,瞅瞅你困得两眼都睁不开了,你就睡你的”
秦和清说:“老苏的事情办完啦”
秦大娘说:“没有,这办喜事啊,手底下的活没玩没了,不到新媳妇嫁过来,进了门,那活就不算完,明天还得一天”
秦和清说:“你还真行,你一说她马寡妇就同意啦”
秦大娘说:“可不,我一说,那得会说,得说的是那么回事才行”
秦和清说:“总算是了了老苏的一个愿望”
秦大娘说:“这事也巧,紫竹林村洋人盖房子,非得轰哪儿的居民搬家,她马婶正愁没地方去,也是他老苏该着娶媳妇,两厢一凑,皆大欢喜”
秦和清打了个哈气说:“哈,不早了,赶紧的睡吧”
秦大娘说:“你先睡,我洗把脸就睡”
秦和清忽然说:“老婆子,你听,你听,外面是不是有动静”
秦大娘说:“今天你们都是怎么了,刚来时他陈婶就一惊一乍的,这会儿你又来”
秦和清说:“不是,我是听见外面有点动静,是有动静,我没听错”
秦大娘说:“是有动静,那是鬼来啦,一会就掐你来”
那人隐蔽的很好,找着他要站立的位置,然后平心静气的呆立不动。
他计算着时辰,他要在万籁俱寂的时间里来完成此项工作。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时,路上走来两个行人,大概是戏园子刚散场的票友,一边走一边叨叨。
一个说:“二爷,您拉说,今天我的扮相怎么样”
二爷说:“小德子,唱念做打,扮相在其次”
小德子高声说道:“票青衣着重的是扮相,我手就这么一扬--哎呀,奴家这里恭候官人,您看,您看……”
二爷说:“我说,您啦降降调,这都子时啦,人都刚睡,您这一嗓子还以为在闹鬼呐”
小德子说:“瞧您说的,我这还压着调门呐,二爷,您看那边是不是有个人……”小德子手指的方向正是秦和清的工棚。
二爷顺着小德子手指看了半天说:“您了嘛眼神,那地人,那是鬼”
小德子赶紧说到:“二爷,您啦可别吓我,我胆小”
二爷笑着说:“我计算着,子时一过就该是人们进入梦乡的时候,再等一个时辰,丑时,应是人们睡眠度最深,所有感应器官趋于平缓的时候,是人世间阳罡之气式微,阴霾之气正盛的时候,俗称此时正是“鬼叫门”时辰,”
小德子问:“如何讲?”
二爷说:“就是说,在这个时辰只有鬼才出来,”
小德子惊慌说道“您啦别再提说,二爷,我最怕鬼了”
二爷笑着调侃道:“怕什么,这么黑,现在就是面对面碰上鬼,不是鼻尖对鼻尖都算错过了约会,”
小德子吓得:“哎呀”一声扎到二爷身后,向四周张望。
二爷哈哈一笑,嘴里学青衣腔调唱到:“静夜里,长空袅,奴为郎君心内焦,奴期盼;打杀长鸣鸡,弹去乌臼鸟,愿得连冥不复曙,一年都一晓,郎君伴奴尽逍遥……”
小德子刚要说话,忽然河边又有动静,他哆哆嗦嗦说到:“二爷,咱快走吧,我总觉着这里鬼气森森的”
二人不再说话,加快了脚步紧走。
窝棚里秦和清迷迷糊糊的说着:“我就是听见外面有动静吗”
屋子里传出来秦大娘均匀的呼吸声,
秦和清又打了一个哈欠说:“我,就是……听,见吗”
那人总算等到了丑时的到来,天空黑的就象倒扣了一口锅在头顶,上中下,东南西北,前后左右。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透过来,此时他就像掉进了一个墨池里,浓浓的墨,几乎将他淹没,他伸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隐约只有影像的轮廓,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摸索来到宝剑掉落的地方,他记得那是一块突进河里的土台,土台下是陡直的河坡,遄急的河水在土台周围形成漩涡,静夜里,涡流发出的响声清晰可辨。
现在已经进了腊月,再不动手,河水就会冻上,那今年的计划就会泡汤。
他拿出自制的工具;那是一根绳子,前段拴住一个马蹄铁样的东西。他将那东西甩入河水中,扽着绳子这头将水中那马蹄铁又拽上来,如此这样他反复的做着同样的动作,拽上来又将马蹄铁扔向水中,拽上来又扔下去,他反复的做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几乎又过了一个时辰,仍无结果,他有些急躁,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容易,他几乎摸遍了脚下这片河底的土地,他的信心也随时间一样悄悄地逝去,
就在他近乎要绝望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一个常识,那就是;重物在水中是逆流而上的,因为河水在冲重物的时候,只冲走了重物前面的泥土,会造成一个空洞,重物就向前翻滚,如此反复,重物就向上移动了位置。
他伸手猛击自己的脑门,自忖道“怎么那么聪明”,
果不其然,就在他脚下上移两公尺远的地方,他的工具感应到了河水里的发现,他兴奋起来。
天后宫自打封了水井,就一改吃上了河水,每天由小道士们轮流上河边用水桶去挑。
这是一个初冬的凌晨,天空依然黑的像块石板,没有月亮,星星也被掩住了灵性,像死水潭中的涟漪,只浅露出丝丝痕迹。周围如墨漆的一般,伸手不见五指,偶尔能听见一两声秋虫叼翎的残鸣。
天后宫里面都厨刘广海早就起床了,拎着水筲打水,看看水缸里水没有多少,高声叫着:“今天是谁的值日”
一伙计应道:“盂茗”
都厨老刘说:“叫他,这小子就爱睡个懒觉”
伙计高声喊道:“盂茗,盂茗”
听见盂茗答应着:“哎,这就来,催什么催,睡会懒觉都不行,哈”。
过了一会儿就见天后宫的小道士盂茗肩挑水桶,一只手揉着惺忪的睡眼,步履蹒跚向宫外走去。
挨着河边有几亩天后宫自己种的菜地,地里种着些白菜,再过过一立冬白菜就该收啦,农谚讲:立冬不收菜,必定棵上坏。说的是大白菜怕冻,零度以下菜里的水分就要凝成冰,菜的纤维组织完全被破坏,再一到热的环境里就会腐烂。
从菜地漫坡往下有几登台阶,下了台阶是一个架起来的木台,木台伸向水中有一丈多远。人站在木台上欠下身躯就能够着河水的活流,吃水讲究吃活水,“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吗,新鲜且卫生许多。水源大时,河水漫过了木台,挑水就不用走到河中,站在河边的台阶上就能挑到活水,现在是收水的时候,自然要顺着木台往河中间走走。
盂茗慢慢的摸索到了河边,借着微弱的星光,依稀看见石头的台阶上有了露水,脚底下还有些湿滑,他小心翼翼站在台阶上,忽然听见身后的菜地里发出后悉悉索索响声,似乎还有人的咳嗽声,不觉后脊发寒。
他这年龄正是胆小时候,与鬼神打交道还缺乏定力,好在师兄刚教了他一篇“太平经”,也不知有何用度,闭上眼胡乱念了几句,又喊了几句三清、四御各位神祗的名号,自信“我命由己不由天”。遂睁开眼看看发出声音的地方,见一个刺猬抱着一颗白菜啃的正欢,啃得舒服的时候不时还发出一两声似乎人的咳漱声,盂茗气的暗暗的骂了声娘,一场虚惊就算过去了。他定了定心,沿着木台慢慢向河中走去。
河水不算太低,稍微欠下身子就可以够着水面,像这种情况,扁担都可以不离肩,一只手抓住一个桶梁子,晃一下水桶,按在水里一下就满。
河那边,神父正在聚精会神的忙碌着,丝毫没有注意周围的动静。
就在寅时一过的那个时段里,他成功了。他感觉到绳子那头的重物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似乎要露出水面的那一刻时,他看见了光。
那光由弱转强,由色彩单一转为五彩缤纷,出水的那一瞬间,天空中反射下来绚烂的霓彩,装点得周围异常美丽,他仿佛来到理想中的天国,耳边似乎听到仙乐袅袅,似乎看见众多天使和仙女翩翩起舞,一派神仙境界。
盂茗看见,在水桶拨动下河水划开一层清澈的水面,黝黑的河水在黑夜里反射出宝石样地光泽。
虽然刚才的虚惊一场现在还有些腿软,盂茗还是麻利的装满了水桶,正要欠肩挑起就走,正这时,就见河对岸的三叉河口处霞光万道,犹如万千宝石布满了天际,天空中一片五彩祥云,照的三叉河口的一切缤纷灿烂,仿佛到了一个美丽的花园,使人不觉陶醉在其中。
盂茗一时怔在哪里,他有生以来从没见过如此壮观的美丽景象,也没有任何人用语言给他描述过美丽是如何绚烂,这与他平日里侍奉的青灯古殿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他以为来到了天庭,来到了神仙生活的地方。自己几乎要融化在其中。
正在这时原本平静的河面上忽然起了风波,河水沸腾了起来,一时间霞光散尽,天空昏暗许多,盂茗忽然看见在哪霞光散尽的地方,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怪兽正在用一件东西用力的从河里捞取一柄宝剑,那宝剑吸附在那件东西上,宝剑上放出的光芒,随着离开水面的距离逐渐熄灭。
盂茗刚从天国回来又看见了魔鬼,惊吓的大叫一声“哎呀,我的妈呀,我见着鬼啦”然后昏倒在地上。
神父卫儒梅觉得自己成功啦,他兴奋的看着水里的东西被他一点点的拽上岸,他与梦寐以求的战果近在咫尺,几乎伸手就能够到,就像是幸福即将降临一般,他的心里充满了憧憬。手上加快了速度。
那宝贝随着漫天的彩霞露出水面,他扔掉手里的绳索,俯下身用手指尖去钩那宝贝。
当他正在欣欣然所以然的陶醉在幸福之中,忽听天界中犹如炸雷般的一声叫喊,一切幻觉顿时化为乌有,使他又回到了现实中来。
“哎呀,我的妈呀,我见着鬼啦!”
盂茗的这一声大叫,真可以说是惊天动地,这一声不仅叫醒了岸边船上的力巴和三岔河口的铁匠师傅,就连那黄头发蓝眼睛的怪物也被他叫声吓得浑身一软,手一松,本来要到手的宝物,连同他那捞宝贝的工具一起掉到河里,河水顿时又恢复了平静,一如既往的向东流去。
他发现了河对面的小道士在惊恐中看到了自己,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行径已然败露,仿佛从天国一下子掉到了地狱,他预见到了被抓住的后果。慌乱中,他不敢去拿哪宝物,甚至连他自制的工具都无暇收敛,就慌不择路的仓皇逃窜而去。
那怪物趁着黑赶忙逃窜,但是眼尖的人仍然看出那是慈善堂的神父卫儒梅,卫大人。
盂茗大叫一声,惊醒了船上和岸上的人,大家都探出头来看看究竟,只是天色还有些昏暗,没有人敢冒风险上前探看,大家缩在屋里看着外面的天,耳朵竖起听着外面的声,就这样等着。
天亮了,秦和清伙同一帮伙计来查看刚才出事的地方,就在那人站过的地方,秦和清发现,河边上扔着一端绳头,拽出水里的另外一端,见那头拴着个马蹄铁样的东西,大家端详半天不知是何物,不经意凑到身边,“嘭”的一下,吸住了秦和清老秦口袋里的火镰。
秦泛棹笑着说:“大伯,这是磁石”。
秦和清“哦”了一声,向众位伙计点了点头,大家都会意的一笑。
秦和清回到自己的窝棚里,
秦大娘问:“河边上咋胡什么”
秦和清说:“闹鬼呐”
秦大娘接着问:“睁着眼说瞎话,哪里的来的鬼”
秦和清说:“洋鬼”
早饭刚过,就见崇喜观的洋兵在戈登将军的带领下来到三岔河口,将卫儒梅站过的地方包围的严严实实,水里的船也远远打发开去,戈登指挥自己的士兵,脱去衣裳,站在齐腰深的水里仔细的搜寻,初冬的水只有零上几度,洋兵哈出来的热气在水面上浮动。
大概有一个时辰左右,在水中摸索的洋兵大都冻得牙齿“嘚嘚”的打颤,只是不见要找的东西,又坚持了一会儿,一个弱小的士兵在水里站不住,一头栽在冰冷的水中,被身边的同伙救起,有的士兵爬回岸边,直接冻得昏了过去,戈登着急的摇摇头,知道这个样下去不是办法,惋惜的挥挥手,洋兵全部撤回崇喜观。
打从那以后,据说又有过个别的洋毛子偷偷去三叉河口“憋宝”,但每次都是费半天劲捞上来一大堆破烂废铁,有人私下说:“守着铁厂街,破烂废铁还不有的是。”
县衙里刘县令问高升:“铁厂街又出了什么事,洋兵在哪里闹腾什么?你去打探打探”
高升答应道:“老爷,小人这就去打探”扭身就走。
刘县令补充说:“处事谨慎”
高升回身应道:“小人明白”
高升去了半天回来对刘县令说:“大人这事奇了,敢情是仓门口的卫神父去三岔河口憋宝,没弄上来,自己气不忿儿,叫了洋兵下河捞”
刘县令紧着问:“憋宝,那是什么玩意,什么宝贝?”
高升说:“是让老秦吓死的那个太监掉水里的宝剑,眼看着要弄上来了,没成想叫天后宫的小道士一嗓子喊黄了,那宝贝又掉水里了,再怎么弄也没了踪影,您说奇不奇”
刘县令问:“洋人这是贪心不足呀”
高升说:“神父卫儒梅他亲眼看着那把宝剑掉入三岔河口的,他还看见了宝剑后来的奇观,看见了那水里发出来的光,这种事情只有在神话故事里听说过,在现实中谁人看到过事实,您说他能不惦记着吗。”
刘县令说:“英法联军攻占圆明园得到了可以让他们无忧无虑生活几辈子的宝物,什么都没捞着的卫神父能不懊悔吗,他干这种事是预料之中的,那后来怎样。”
高升说:“我听一个天主教教友说,卫神父认为天主是创造世界万物的唯一的主宰,自然,掉入三叉河口的宝剑,也应是归他们所有啦,”
刘县令说:“这是强盗逻辑”
高升说:“自打卫神父看见宝剑掉入水中的那一刻起,就下决心想办法将其捞起据为己有,这件事还真叫他犯了难,一个洋大人他自己不可能下河去捞,想雇个老百姓,可谁见了洋人都往他们脸上吐唾沫,更别提要捞水里的宝剑,一张口弄不好要了他的小命。”
刘县令说:“他那种身份也不肯那样做”
高升说:“他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贼人的贪欲在他血管里作祟。真是工夫不负有心人,最后真让他想出了一招,您猜,是招什么。”
刘县令看着高升。
高升说:“磁铁,用磁铁吸,您说,这小子多能想,哈哈,……”
刘县令没笑,看着高升说:“你先别笑,此事还不能算完,以后就是你我不提此事,洋人也不会善罢甘休,要想到后面……”
高升听罢一愣,点点头说:“宜未雨而绸缪”
刘县令说:“唔,如此甚好”
累了几天的张天师正在后殿屋里休息,小盂茗悄没声的开开房门,看看师傅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就没敢念语,站在门口等待。
张天师闭着眼说:“知道你进来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盂茗说:“师傅,是这样,外面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和您说”
张天师欠起身子问:“什么事呀”
盂茗说:“是,是哪个,那个洋神父,在,在咱们前殿里瞎转悠,还不时地问这问那的,师兄们都不知道怎么接待,泽惠师叔让我来问问师傅您”
张天师一听马上坐起身子问:“就是洋神父一个人吗?”
盂茗回答:“是的,就他一个人来的”
张天师低下头沉思道:“怪了,从来不曾有过的事,真是洋人的兵一到,神仙小鬼都来显灵了,哦,这样”张天师吩咐道:“你去叫泽惠师叔将那洋大人请到客房,我随后就到”
盂茗答应低头退出屋。
张天师默默地看着窗户外的天,自言自语的说道:“该来的终归要来的”遂整理了自己的衣冠走了出去。
卫儒梅趾高气扬的站在前殿娘娘的彩像面前,指着天后娘娘问泽惠;“喏,这位是什么圣灵,主管哪些福泽?”
泽惠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脸通红的回答道:“宝座上的天后娘娘是道家敬奉的救护神灵天后娘娘,神通广大,凡航海船只虔诚敬奉无不遇难呈祥,天后娘娘又是南海观世音菩萨的子弟,秉承观世音菩萨旨意,救苦救难,普度天下众生”
卫儒梅指着宝座下面泥塑的娃娃又问:“这些又是哪里的神灵?”
泽惠回答道:“这些都是经过天后娘娘开过光的娃娃大哥,凡是家无子嗣的可求天后娘娘赐以后裔,然后抱回一位娃娃大哥供奉,每每祈求,无不灵验,所以本观香火绵延不断,福泽广厚,为世人称道”
卫儒梅点点头:“哦”
正说着,盂茗走过来双手合十,躬下身对着泽惠说道:“泽惠师叔,师傅请这位施主去客房小坐”
泽惠可是等来了救星,赶忙的冲着卫儒梅躬身说道:“这位施主,请,我家住持有请。”
卫儒梅今天来就是要会会张天师的,耳闻不如一见,见面就得练练,这是他现在的想法。泽惠一邀请,他立马跟着他就奔后殿走去。
后殿的院子里很是幽静,法会过后,香客们近日来的有些少些,,院子里地面上有几只麻雀自顾自的找食吃,看见有人进来,就一起“哄”的飞上了树,仍然不甘心的叽叽喳喳的叫着,瞅准机会又扑向地面找食。
客房的门上面有一匾额,上面是朱漆底的“清香阁”三个金字,一棵大槐树正好在窗户边上,树冠很大,张天师就站在门口的树荫下面,一身藏青色的道袍显得有些阴沉。
卫儒梅远远走过来,张天师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施礼,一霎那短暂的停顿,在外人看来,还以为张天师故意保持着矜持,有点先声夺人的意境。
倒是卫儒梅主动上前躬身施礼,嘴里还在叨叨着说道:“久仰张天师大名,无缘相见,今日一见,幸会,幸会”
张天师怔愣了一下,脸色有些红润,马上接过来说道:“惭愧,想不到威名赫赫的卫神父,中国话竟然说的这么流利,真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呀,卫大人。请”张天师侧过身子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卫儒梅也不客气,直着身子上到台阶上,进了门。
张天师对站在台阶下的泽惠说:“你去前殿盯着点动静,多多留心”
泽惠轻轻地点了点头,会意到:“是,师兄放心”扭身去了前殿。
张天师又对盂茗说:“上茶”
盂茗躬身应道:“是”扭身向后面的灶间走去。
屋子里卫儒梅直着身子东瞅西看的满屋子转悠,见着墙上的画,不懂装懂的在那里摇头晃脑念叨。
张天师看看没有答话的契机,只好自己坐在椅子上,研究卫儒梅的一举一动。
良久,卫儒梅转过身,眯起眼睛说道:“鄙人早就听说天后宫有一神人,是、满满腹经纶,学富五车,高瞻远瞩,胸有宏论,那个、于神道界是、是不可多得的圣尊,鄙人早就仰慕已久,今日得见,真是、是、哦,三生有幸”卫儒梅说完这些话,满脸通红,深深地喘了一口大气,然后在自己的胸前划着十字。
张天师也没想到一个外国人,竟然一次组列出这么多的成语典故,而且基本上还算合理顺畅。不觉对面前的这个洋人肃穆起敬:“哪里,洋大人过奖,贫道自幼出家,于祖师爷面前不敢称为圣尊,以我之见识,远不及祖师爷之万分一二,怎敢承受,大人请坐”张天师指着旁边的座椅说道。
卫儒梅坐在椅子上,指着墙上的那幅画问道:“鄙人从这幅画上看到天后宫处在的位置重要,三,三河交界处,是一块,哦,风水宝地,你们叫它风水宝地,我们叫做福泽之地,你们也有叫做福地的一说”说完卫儒梅扭过脸来看着张天师:“老天师怎么看?”
张天师沉着的应道:“天后宫位于天津城东门外,始建于元代。由于当时漕粮只需海运,漕船海难不断,所以,元泰定三年,皇帝下令于三岔河口码头附近修建天后宫,当时也叫天妃宫,供人们奉祀海神天后。”
卫儒梅说道:“我们的海神波塞冬不管海上的安全”
张天师说:“中国的水工、船夫、官员在出海时,都向天后娘娘祈福求安。这是世人无法抵御海洋、江河中险难,而求助神灵的祈愿,天后宫也是世人祈求平安,祈望多子多福的场所,寄托着祈求者美好的愿望”
卫儒梅坐正身子说:“在西方,奉耶稣基督为救世主的称为基督教,传入中国后,取《史记·封禅书》中‘八神,一曰天主,祠天齐’的表述,以‘最高莫若天,最尊莫若主’和‘天地真主,主神主人亦万物’的思想,故称其为天主教。”
卫儒梅见张天师欲意说话,赶紧的没停息接着往下说:“罗马教廷梵蒂冈是一个具有政教合一的、特殊形态的国家,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威,我大英帝国和法兰西共和国都是基督教下辖的国家,”
正这时,小盂茗端着一个茶盘子走进来,茶盘子上面放着一个紫砂泥壶和两个泥碗。
卫儒梅一见,双眼直冒精光,慌忙侧过身子,看着盂茗在自己的眼前放下泥碗,然后从泥壶里倒出**的茶水,顿时,一股说不出的清香扑鼻而来,卫儒梅不觉闭上了眼睛,充分的享受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美妙。
张天师从卫儒梅的话里面听得出来暗含的意思,打从英法联军进了天津卫,不少人和张天师讲卫儒梅的张狂,今天算是亲眼见了。
“神父大人,喝茶”张天师心里想,我朝天国既是礼仪之邦,岂能“来而不往也”,他沉着的端起自己眼前的泥碗,示意了卫儒梅一下,将泥碗凑到鼻子前慢慢的闻着清香,清香直冲凌霄,自己的头脑顿时的清醒了不少。
良久,张天师扭过脸去问卫儒梅,刚张口:“神”可是他看见卫儒梅的泥碗已经倾斜起来,正往嘴里倒。
被张天师这么一问,卫儒梅猛地被滚热的茶水烫了一下,赶紧的放下泥碗,低下头使劲的吸溜嘴,还用自己的手呼扇降温,半天卫儒梅这才尴尬的抬起脸说:“唔,情不自禁,呵呵”
张天师回报了一个善意的笑:“喝茶得慢,一闻、二品、三回味,性急会适得其反”
走到门口处的小盂茗看个满眼,低着头偷偷的笑着跑了出去。
张天师慢悠悠的放下手里的泥碗说:“我道教创始人本名张陵。东汉沛国丰邑人。为汉留侯子房八世孙。七岁读老子道德二篇,即了其义。通晓天文、地理、诸子及五经。”
卫儒梅用手揉着被茶水烫伤的地方,眼睛盯着张天师。
张天师微笑着说道:“汉安元年,张陵创立了道教。尊老子为教祖,奉《道德经》为宗旨,自撰《老子想尔注》阐述道教教义,称‘道’即是‘一’,‘一散形为气,聚形为太上老君’。以“道”为最高信仰,”
张天师看看卫儒梅有了些平静,又说:“道德经包罗万象,其中文韬武略,五行道术,天香演绎,布阵灭妖,应有尽有,非一时难以领悟”
第十六集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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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民间早就有传说,在三岔河口憋宝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