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还是小桥,流水依旧是流水,就连聒噪的夏蝉,还是依旧聒噪,唯一不一样的是寻芳公子的心情。
都说风流潇洒的寻芳公子天不怕地不怕,从来就没有什么事能让寻芳公子稍微着点急。但是今天的司徒寻芳真的有点忐忑。
经过祠堂的时候,原本幽静而肃穆的祠堂前,站满了与司徒寻芳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男女们,他们跟司徒寻芳一样,都是司徒宗族中年轻一辈中的重要成员。
“四少,这里。”一个身穿湖蓝色衣衫的年轻男子挥动着手,压低声音喊着。
这里是祠堂,宗族祖宗们灵位的供奉地,所以就算是一向跋扈的各家少爷**们也都不敢放肆。挥手的是宗主的亲外甥,也是司徒寻芳的最好玩伴马不空,甚至有不怀好意的人私底下说马不空就是寻芳公子的狗腿子。
司徒寻芳只是扫了一眼马不空,就扭头继续前行。今天的他可没有心情跟马不空玩闹,因为今天是父亲亲自要询问他,而且是在祖宗牌位前询问。
整个宗族里,这些养尊处优的骄横公子**们,最怕的只有一个半人。一个是失踪好几年最近刚刚露面的戒律院院长铁面司徒律,半个就是平时温和儒雅但是一旦发怒起来却雷霆万钧的宗主大人。
温和儒雅的宗主大人平时可以和人谈风月,谈情感,谈人生,但是发怒后的宗主大人只是看你一眼就能让人从里到外彻底冰凉。只是宗主大人一般很少发怒,所以,只能算是半个让人最畏惧的人。
但是今天这一个半都在祠堂里,这让大家的神情很有些不安。
司徒寻芳一路思考着,想看看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大错事,但是思来想去,都没有发现自己近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错,需要父亲把自己叫到祠堂亲自询问。
宗族里的人都知道,寻芳公子不**不放火,不霸占别人田地财物,就只喜欢风花雪月,沾花惹草。这根本就不算什么过错。自己的父亲、现任宗主不也是以风流儒雅自居吗?
想到这里,司徒寻芳的心里稍稍稳定了一点。他偷偷的扭头看看马不空,递出一个询问的眼神。
马不空明白寻芳公子的意思,马上摊摊手,摇摇头。
司徒寻芳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忐忑起来,马不空摇头表示他没有见到老祖宗,也没有向老祖宗递进去消息。这说明老祖宗被宗主派人封锁了消息,看来这次真的有大事发生,指望老祖宗救驾是没可能了。
“最多被打板子吧。”司徒寻芳咬咬牙,将脑子里的杂念抛开,快步向着祠堂内走去。
上一次被打板子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因为弄丢了皇上御赐的青云剑被打了几大板。想起被打板子的痛苦还是让司徒寻芳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跪下!”一声断喝,司徒寻芳赶紧跪了下来,头皮再次有些发紧。父亲的语气如此强硬,说明这一次绝对不好过关。只是,自己真的没有犯什么大错啊。
端坐在祠堂前的一群长辈中,冷面冷眼的司徒律格外显眼,他盯着跪下的司徒寻芳,语气冰冷的说道:“司徒寻芳,你认不认罪?”
“我……真的不知道犯了什么罪?”司徒寻芳说到。
“不知道?”司徒律脸色依旧冰冷,“寻芳园的女孩,几乎都被你沾染过,可是事实?”
司徒寻芳觉得有些好笑,他的心里也开始活跃起来,既然是问的风流事,那就真的不是什么大事:“是。男人不就应该风流倜傥么?”
本来一脸严肃的长辈中,有几个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但是看看宗主和司徒律一脸的严肃,赶紧又板起脸。
“叔辈的小妾,你也沾染过,是不是?”司徒律接下来的话,让司徒寻芳有些脸皮发烫。
虽然这个小妾比他年纪还小,但是从辈分伦理上来说,确实是有伤风化。
司徒寻芳一时有些臊意,没有回答。不过,他也没有太在意,一个小妾而已,就算是有些伤风败俗,把小妾打发了事情也就完结了。这么大动干戈的完全没有必要。
“你还曾和吴御史的两个女儿有过勾搭?对不对?”司徒律的话开始让司徒寻芳有些不安,这个家伙看来是调查过自己。
不等司徒寻芳回答,司徒律接着说道:“还有姬将军的小妾,你也有过沾染,对不对?”
司徒寻芳觉得必须要说点什么了:“父亲,这个可不全怨我,她们都是主动勾引的我,而且,姬将军和吴御史说不定都是知情的。”
司徒寻芳说的是实话。自己长得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总会有些不守妇道的女人勾搭他,要是对方姿色不错,他也就顺水推舟了。而且,说不定姬将军和吴御史就是故意让她们来勾引自己,好搭上司徒宗族这条线。
宗主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但是看了一眼司徒律,又放弃了。这让其他的的宗内长辈都有些奇怪。大家都知道这两个人一向不和,当初就是因为意见分歧太大,所以司徒律才一消失就是好几年。现在怎么宗主这么忍让,容许司徒律用这样不堪的问题询问自己的爱子呢?
“西宫破虏将军的侄女,你可曾沾染?”司徒律的话音一落,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西宫家族是当朝最有权势的三大家族之一,西宫破虏将军是军方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前面说的那些人还真的不算什么,沾染了了不起给点补偿就了结了,可是破虏将军的侄女,很有些麻烦。
“宗主,既然是破虏将军的侄女,给个侧室的名分也不为过。”一位长老插话说道。他觉得这是讨好宗主的好机会。
女孩最重名节,既然沾染了,就给个名分,一切就应该不是大问题。
司徒律冷冷的扫了这个长老一眼,让长老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而司徒律的声音更加冰冷:“死人是不需要名分的。”
“死人?谁死了?西宫琴?这个可不关我事啊!”司徒寻芳赶紧说道,他还分得清好歹,毕竟西宫琴是西宫家的人,要是赖在自己身上还真的有些麻烦。
“西宫家的人传话过来,说是被你始乱终弃,羞愧投河自尽。”司徒律的话让司徒寻芳非常震惊,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司徒寻芳才缓过气来说:“虽然不该说死人的坏话,但是……唉,这个西宫琴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分明就是个****淫……”
“住口!”宗主忍不住止住了司徒寻芳的话。
“但是……但是……”一向对父亲还是很恭敬的司徒寻芳还是再次开口分辩,“我没有说谎,她根本就不是处子之身。我后来才知道,她勾搭的男人最少……”
“啪”的一声,司徒寻芳的脸上多了一道掌印,正是他的父亲也是宗主大人亲自打的。司徒寻芳一时有些懵,他的父亲可从来没有亲手打过他,而且还是当着宗族里这么多长辈的面。
“不管你想说什么,你沾染了西宫破虏将军的侄女,然后抛弃,这是不争的事实。对不对?”司徒律似是对审问失去了兴趣,盖上卷宗,淡淡的问了一句。
司徒寻芳脾气上来了,他抬头说:“男人不就该寻花问柳,肆意花丛吗?这有什么错?”他的手指向面前正襟危坐的宗内长辈们,“难道你们不也一样,你们身边的丫鬟下人,只要俊俏的,哪一个没有被沾染过?寻仙湖畔的那些妓馆,你们谁没有几个相好?”
一句话顿时让一群人恼羞起来,有几个长者愤而甩手离开。
宗主咬牙冷冷的看了一眼司徒寻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下去吧,去祠堂前等候发落。”司徒律挥挥手,下人带着犹自不甘的司徒寻芳走了出去,长老们看看询问结束,也一一都离开了,很快,祠堂内只剩下了宗主和司徒律两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