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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第百十九章你妻子娘家姓姬 倒是巧了</h>
夏枯草挥让人将上官云飞带下去接受惩罚,然后对姜琬请示,想要到后卫大营对这些新上任的锦衣卫敲打一番。
姜琬点头应允,并对第一时间发现并抓住上官云飞的几个人提出了口头表扬,这才转身离开。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姜琬心情就有些不快,有些怀疑上官云飞是不是脑子里有坑,这种简单的错误都会犯,简直就是蠢货,这样的蠢货怎么成为锦衣卫考核前十的?
看着姜琬不高兴,玲珑墨玉紧紧跟着也不敢多说,唯恐触了姜琬的霉头。
姜琬在府里转了一圈,心情也没舒展多少,直接对一旁的玲珑吩咐:“去把本宫的‘忘情剑’拿过来,顺便把崔阳给本宫带过来。”
玲珑点头应诺,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崔阳被玲珑带过来的时候,神情还是一脸懵,这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殿下自己不注意,不代表自己也不能不在意,原本想要推辞,被玲珑催促几次之后,也就一横心跟着走了过来。
玲珑将忘情剑捧到姜琬跟前,姜琬接过忘情剑,随即下令把所有的火把熄灭,命令一下,瞬间漆黑一片,崔阳这才被带进来。
看着四周一片漆黑,崔阳忍不住绷紧了全身戒备起来,夜色只听见墨玉清冷的声音缓缓说道:
“崔将军武艺高群,殿下有一友人想要与将军比试,请将军看看这人水平如何,指点一二,双方比试点到即可,万不可伤了双方性命,这是殿下的命令,请崔将军千万注意,不要伤了对方。”
墨玉话音刚落下,就听见一声长剑出鞘的声音,暗夜看不清对方的容颜,只依稀从轮廓看出来自己的对是一个女人,想到墨玉说的不可伤及性命,不能伤到对方,崔阳心里有些为难:
不想伤人性命点到为止,可也拿木剑来呀,这真刀真枪的,伤到了也是在所难免,只是崔阳对姜琬向来忠心耿耿,既然姜琬这么交代,拼了自己受伤,也绝不伤那人就是。
还不等崔阳摆好姿势,对面那人的长剑就已经到了眼前,崔阳赶紧翻身多开,刷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剑,只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双方的剑不时的碰撞在一起。
姜琬自己是用尽了全力的,只有这样才会让自己心的郁闷之气消散,崔阳则要收敛许多,一来崔阳的武功比较高,二来总觉得和自己交的人身上有一种十分熟悉的味道。
收着打的崔阳被逼的连连后退,明明只过去了一点点的时间,可是四周的暗卫全都捏了一把汗,万一这崔阳一时失上了殿下,可怎么办?
就连一旁围观的玲珑墨玉都紧张的心出了汗,也不知道殿下这是怎么了,也太任性了,万一有个好歹可让人怎么活?
姜琬一开始冲劲十足,时间长了就有些后继无力,一个不小心被崔阳挑飞了的忘情剑,崔阳的长剑也悄悄的搁在了姜琬的肩膀。
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静谧,暗卫们扣住了的各种暗器,只要崔阳一有异动,立马就能有不下十种法子取了他的性命。
姜琬拍了拍掌,墨玉赶紧开口:“比试结束,崔将军果然厉害,奴婢送崔将军回去。”
然后不等崔阳说话,直接不顾男女大防将崔阳推了出去,崔阳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和自己交的女子轮廓,然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今夜这莫名奇妙的事情真是多,心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却不敢往深了想,只把今夜的事情当成自己做了一场梦。
等到崔阳离开之后,四周的火把才重新燃烧了起来,刚刚那些紧张的不行的暗卫,就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再次隐匿,玲珑墨玉则是赶紧上前查看姜琬有没有伤到哪里。
姜琬觉得累极了:“本宫无事,就是太累,这就回去休息了,总算是让本宫出了一口恶气。”
不管怎么样,看到上辈子自己崇敬的将军,居然有如此龌蹉一面,就仿佛心某种信仰倒塌了一般难受,如今找崔阳打了一架,心里感觉好了很多,有些自嘲的自我开解:
何必执着于前世种种呢?也是魔障了,心的郁闷之气越发消散无踪,回到重华厅再无二话,直接睡到了第二天。
今日早朝气氛有些凝重,昨日发生的叛变,朝的所有臣居然无一在场,想要唠叨两句,也觉得没意思,唯一在场的兵部尚书也是缄其口。
这件事牵连到了玉慧公主,在国主自己没有想好如何处决的前提下,谁也不能开口,毕竟国主膝下单薄,仅有棵苗苗,随便一个都折不起,哪怕犯下的是谋逆之罪。
除非殿下亲自开口,可是依着殿下的心段,会做出这般自掘坟墓的事情吗?当然不可能。
所以,玉慧公主绝无性命之忧。
可是想到昨天因为玉慧公主而死去的人,尤其是内廷卫,简直就是倾覆之灾,死的人永远褪不下身上的罪名,活着的人,生不如死。
全都是玉慧公主的错,若非她与盛华明勾结谋反,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谁家还没有子侄在内廷卫里当过差?就算有几家嗅觉灵敏的早先一步,把子侄后辈从内廷卫捞了出来,侥幸活的了性命,可是前途就很难说了。
尤其是光禄寺大夫陈浩英,简直要气死,自家不成器的小儿子,虽然那一天因为心气不顺没有去内廷卫大营,可是身为内廷卫的一员,身上就有了洗不去的污点。
除非能够进入锦衣卫,如此还能搏一搏前程,否则,擎等着混吃等喝的未来吧!
至于陈洛为什么会心气不顺,盖因前些日子亲自上明昭府求情,想要进入锦衣卫却被拒绝这件事。
陈洛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家里人宠着,外面的人不敢得罪,养成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关键是还从来没有经过什么大的挫折。
结果被姜琬给了好大一个没脸,这一番碰壁,实在是让陈小公子有些拉不下来脸,一气之下,给自己长官告了假,躺家里挺尸呢,没想到倒是躲过一劫。
当身穿储君冕服的姜琬缓步走进乾清宫的时候,所有悄悄交头接耳的人全都停了下来,这位殿下不出则已,一出就是大动作,实在是不好惹的很。
先前的省六部,《妇德》《男戒》的推广,这一次麾下的锦衣卫又是大出风头,这储君的位置越来越稳,而做到这种程度,姜琬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算是换一个男子,也未必会有这么大的能力。
所以姜琬的威仪日重,臣服的人就越多。
刚刚走到乾清宫的时候,就看到乾清宫大门口,跪着两个光着膀子身背荆条的人,一个是内廷卫的副首领秦简,另一个是内廷卫的首领陈锦秀,只见两人脸色发白,双唇干裂,荆条上的刺扎进脊背,刺的血迹斑斑,看着格外渗人。
作为内廷卫的首领,两人监察不利,竟然让内廷卫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策反,不是无能是什么?
虽然当时事发的时候,两人一直陪在姜太虚身边,并不知道底下的事情,可是两人眼看着内廷卫一夕之间化成尘土,还是选择了负荆请罪。
而此时的姜琬想的则是刚刚在两人血迹斑斑的脊背上,看到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疤,有深有浅,忍不住垂下了眼眸,这两个人倒是有意思,作为内廷卫的首领,自己下的部队被人渗透,居然会毫不知情?
就连自己这个刚回来姜国的公主都能觉察出来的事情,没道理他们两个直系上司不知情,除非是故意装作不知情放任其发展,想到姜太虚对内廷卫的放逐,姜琬似乎有了明悟。
再想到今天早上夏枯草送上来的消息,这一次内廷卫起兵反叛,这咸阳城家有子弟就职内廷卫的,居然有一小半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而滞留在家,成功的躲过了内廷卫的这次祸事,保全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虽然请假这件事很常见,可是这么多人都在同一天请假,这就耐人寻味了。
姜琬目光落到大理寺卿陈浩英身上,记得他家的幼子陈洛,这次也是逃过这一劫的少数人之一吧?
姜琬身为储君,一举一动都有人时刻关注,猜测着她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有什么寓意或者暗示,如今看到姜琬的目光落在陈浩英身上,就有人在心里嘀咕起来:不知道这陈浩英究竟是入了殿下的眼了,还是碍了殿下的眼?
正在众人猜测的时候,姜琬突然就开口说了一句:“陈大人家公子可还安好?前些日子还想加入锦衣卫,怎么昨天请假了呢?”
陈浩英恭敬地行礼:“回殿下的话,小儿正是因为太过想要加入锦衣卫,自从殿下拒绝了他之后,就一直神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知道锦衣卫的考核要在内廷卫大营举行,心里更是不舒服,所以宁愿请假在家,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没想到倒是成全了小儿的一片拳拳之心。”
姜琬听到陈浩英这么一说,就轻轻扯了扯嘴角,不愧是大理寺卿,说话滴水不漏。
听到姜琬问话的这些朝人就开始暗自思考,殿下这是什么意思?秋后算账吗?那些家有子侄在内廷卫却在昨日侥幸逃脱参与反叛的人,忍不住心忐忑:
殿下莫非是要赶尽杀绝?可是想到姜琬平日里的的做事风格,又觉得不太像,正忐忑间就听姜琬又说:
“罪人宋庆云关押在天牢,国主亲口下令,任何人不得前去探望,可本宫怎么听说有一个名唤姬达的人,正上蹿下跳的为罪人四处奔走呢?你们谁认识这位姬达究竟是何方神圣?”
姜琬话音一落,礼部尚书秦昊就是一阵心慌气乱,几个相熟的同僚目光隐晦的朝着他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撇干净自己,防止被姬达连累。
秦昊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着姜琬长长揖一个礼,沉声回答:“臣无能,这姬达正是内侄,只是臣不知道他会为罪人宋庆云奔走,待臣回去定会问个清楚。”
秦昊能力不错,不然当初也不会让他成为礼部尚书,只是能力不错不代表品德也好,就如同现在,在朝堂上公然将一妾室的娘家子侄唤成自己的子侄,依着法律,只有嫡妻的娘家人才会被承认正经亲戚。
姜琬垂下眼眸,只说了一句:“你妻子娘家姓姬?倒是巧了。”
姜琬说完之后,再不理会秦昊,只站在自己的位置等待姜太虚的到来,而被反问了的秦昊脸上的冷汗更多了起来,脸色一阵青红,身为礼部尚书,自然明白姜琬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更害怕。
而许多知晓内情的人则是暗暗皱眉,姜琬的心思却放在了朝堂上那些御史身上,御史的职责是什么?负责监察百官,执掌监察之职。
可是这群人在做些什么?连自己都觉察到的不妥,这些御史一个个都跟哑巴了一样,是怕得罪人落不得好?就不怕得罪国主落得更凄惨的下场?
而督察院的御史们心比秦昊更忐忑,当初被调到督察院的喜悦,早就变成了如今的如履薄冰,唯恐一个不小心就尸骨无存,有所作为必将得罪同僚受到排挤,无所作为必定要恶了上位者。
秦昊宠妾灭妻的行为,早就有所耳闻,却因为种种原因而搁置,没想到今日被殿下一语道破,其一个名叫筑子遥的御史悄悄伸摸了摸袖袋里的奏折。
这是他思考了好几天才做下的决定,奏折上写的内容正是参秦昊宠妾灭妻的事实证据,既然殿下已经有了表示,等会儿国主来了之后,就直接奏上去,打定了主意的筑子遥静默一旁,不管四周的眉眼官司。
姜太虚龙行虎步走上玉阶,满面威严正准备接受百官朝拜,就听见‘咚咚咚咚’的声音响彻在乾清宫每一个角落。
姜琬神情一怔,这是有人敲响了登闻鼓?
姜太虚也是神情诧异,这登闻鼓自从设立以来,还从来没有被人敲响过呢,因为敲打登闻鼓,不管有何冤情,在面君之前,先要滚钉床以显示自己的诚心,如果所说冤情不实,直接杖责一百,如果属实,免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