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琬只感觉沈含章这原本应该是象征的动作,却仿佛是故意一样,狠狠的往姜琬的头皮一刺,姜琬只觉得头皮一阵疼痛,脸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却是一冷:沈含章,今日你若是敢在本宫的及笄礼搞事情,本宫搞一死你。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不知道是听到了姜琬心底的威胁还是只为了恶心姜琬,接下来的时候,沈含章一直都没有动作,仿佛是一个合格的赞者,让时时关注她的连明瑜很是松了口气,怕沈含章拎不清,在这种重要的场合发作。
姜琬从席起身之后,观礼的宾客纷纷向姜琬行礼祝贺,姜琬面带微笑退下大殿,回到了东房,作为赞者的沈含章和有司连雨柔紧随其后,也都回了东房。
姜琬目光冷冷的看了沈含章一眼,沈含章微微垂下眼眸,并没有任何解释,姜琬收回自己的目光,轻轻说道:“谁敢让本宫不痛快,本宫给她一个痛快。”
听到姜琬的话,沈含章微微颤抖了一下身体,随即恢复正常,倒是连雨柔多看了姜琬一眼,眼神色莫名,姜琬心警惕:希望这两个疯女人还有点理智,不要想不开在今天闹事,否则,姜琬眯了眯眼,不要怪本宫大开杀戒。
这件小插曲过去之后,在玲珑墨玉的监督,沈含章从连雨柔手的托盘接过衣服,缓缓走进里间,以赞者的身份为姜琬更换素色的襦裙,腰带也是普通的细布带,到了此时,及笄礼进行到了第二阶段。
等到姜琬穿好襦裙走出东房,踏着鲜红的地毯再次进入大殿,殿来宾莫不是眼含惊讶,见惯了姜琬身穿郡主服时威严肃穆的模样,习惯了姜琬身玄色的厚重着装,乍一见到如此清新脱俗素净的姜琬,竟是看愣了许多人。
可即使是如此素净无害的襦裙,被姜琬穿在身,竟然也穿出了一股别样的高贵冷艳,由此可见一个人的气场,与穿什么样的衣衫关系实在不大,又或者只有姜琬一人能够把素色襦裙穿出贵不可言的神韵吧。
姜琬面容肃穆,身着襦裙一步一步走向连云峥,在连云峥身前三五步的距离停下,双手伸直高举与眉眼平行,左手压着右手缓缓跪下,对着连云峥行跪拜大礼。
姜琬眼似有盈盈水光,心头感动又感慨:及笄礼,原本这一拜应该是拜自己的亲生父母,表示感念父母的养育之恩,可是姜琬只愿意对着连云峥心甘情愿的跪拜,在姜琬心,连云峥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养育之恩大于天,姜琬自幼被连云峥亲手养育长大、细心栽培,说句毫不夸张的话,连云峥对待姜琬,那真是既当爹又当妈,哪怕是亲生的爹恐怕也做不到连云峥这般精细。
尤其是和姜琬起来,连明瑾连明瑜两兄弟还真是完全的被成了路边的野草,能够成长的如此优秀,全靠天生天养。所以,姜琬的这一拜,拜的心甘情愿,拜得热泪盈眶。
在姜琬心,连云峥不止是父亲,同时还是自己的再生父母,如果不是连云峥,如今的一切虽然自己也能谋划得来,可是又怎么得被人放在心尖尖宠爱?
这世总有一个人,愿意将这天下最好的一切捧到我的眼前,只因为我是你的掌明珠,而你,是我的参天大树。
“琬琬拜谢父亲这数十年的悉心教导,苦心栽培,琬琬能有今日,全是父亲费尽心血将我养育**,琬琬再次叩谢父亲养育之恩——”姜琬满心满眼都是儒慕的看着连云峥,眸盈盈水光情真意切。
连云峥也红了眼睛,声音略带哽咽:“琬琬我儿---终于长大了,如此乖巧懂事,父亲心甚是欣慰,今日是你的好日子,不许流眼泪,要高高兴兴的,知不知道?”
姜琬泪眼朦胧含笑望着连云峥:“琬琬流的不是泪水,是对父亲的感恩,对父亲的爱。”说完之后,姜琬眨了眨眼睛,直到眼睛里的盈盈水光不在那么明显,才对着连云峥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仿佛刚刚那样煽情的话不是从她口说出的一样。
连云峥与姜琬的对话,殿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也为两人之间这份深深的父女之情而感动,这些年来,连云峥待姜琬如何,所有人都看得清楚明白,那真是尽心尽力、劳心劳力。
其实若是要按规矩,姜琬是不能称呼连云峥为父亲,只能喊舅舅,只是前些日子连云峥为姜琬和连明瑾赐了婚,所以理论姜琬也是可以称呼连云峥为父亲,只是终究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不过,姜琬和连云峥什么时候会被这些规矩给束缚过?两人都是我行我素的主,又不是要毁天灭地,更何况姜琬改了称呼,对别人又没有什么影响,算有影响,姜琬是不会在乎的。
拜过连云峥之后,姜琬又跪坐回到席,作为正宾的老太君再次净手之后,有司连雨柔双手捧着托盘奉发钗,老太君接过来之后,走到姜琬面前,高升吟诵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服。”
老太君吟诵完毕之后,作为赞者的沈含章前将姜琬发的发笄取下,老太君再为姜琬簪发钗,殿的宾客又是行礼祝福,姜琬微笑以对,这一次沈含章总算是没有在做小动作,姜琬却不敢掉以轻心。
第二阶段暂时完成,姜琬再次回到东房,沈含章紧随其后,帮着姜琬褪下素色襦裙,看着姜琬洁白如玉的肌肤,沈含章眼睛暗了暗,只恨玲珑墨玉两人寸步不离,再等等,再等等,总有机会的。
沈含章一边想着,一边为姜琬穿端庄的曲裾深衣,姜琬本生的极美,只是往日里的绝世容颜都被慑人的威仪所遮挡,今日的及笄礼,姜琬刻意收敛了身的气势,曲裾深衣将姜琬身为女子的美丽全部体现出来,竟是明艳不可方物,光芒之盛,竟让人生不出嫉妒的心,毕竟差距太大,自然成了仰望。
身着曲裾深衣,头戴发钗的姜琬对着大殿观礼的众位来宾拜了一拜,表示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大殿的来宾,大部分都与姜琬有政务的教导之情,这一拜,合情合理,观礼的众人也都纷纷回礼,姜琬再次回到东房。
时间很紧迫,容不得姜琬有丝毫的耽误,再加有玲珑墨玉在一侧,姜琬对沈含章帮自己褪去曲裾深衣也没有在意,毕竟这种事情由赞者来完成,也是对及笄者最好的祝福。
姜琬伸开双臂,任由沈含章动手,沈含章动作有条不紊,一柄乌黑的**悄悄从袖子划出,尽管姜琬已经用最大的速度避开,可是依然被沈含章在胳膊划了一道,鲜红的血一下子冒了出来,很快染红了整条手臂。
而行凶的沈含章也被迅速反应过来的玲珑一脚给踢到了墙角,狠狠的撞击到墙才落到地,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水,玲珑那一脚,没有收敛,沈含章伤到了肺腑,能不能活过来,全看天命。
“墨玉,简单包扎,只要止住血好,及笄礼剩最后的过程,决不能把本宫手的消息传出去。”姜琬眼神仿佛被冰霜浸染,一旁的墨玉迅速从自己的衣摆撕下干净的布条,将姜琬手臂的伤口紧紧缠住。
“虽然及笄礼马可以完成,可是还有镇国公主的册封仪式没有完成呢,主子您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玲珑语气满是担忧的看着姜琬。
姜琬声音都透着冷意:“能有什么问题?本宫走到今天,什么风浪没见过,不是一道口子吗?死不了人。”
“哈哈哈,的确是死不了人。”被玲珑踹到墙角的沈含章眼满是恶毒:“我怎么会让公主这么简单的死了呢,**被我抹了药,会让公主大庭广众之下失态的药,公主猜出来是什么了吗?”
墨玉玲珑的脸色是一变,姜琬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了沈含章最后一眼,沉声吩咐:“九花玉露丸有没有带?给本宫一颗。本宫受过的伤,一定会一点不少的讨回来,沈含章,等着本宫对你的报复吧。”
姜琬前一句是对墨玉说的,后一句则是对着嘴角冒血的沈含章说的,墨玉赶紧的从袖袋拿出一个青色的小瓶子,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姜琬直接吞下,在玲珑墨玉的伺候下,姜琬再次换了大袖长裙礼服。
这最后一次换的礼服,代表着姑娘已经长大成年,有意者可以来提亲了,当然只是针对普通的女人。
姜琬身穿红色大袖长裙礼服,面金丝银线绣成的大朵祥云,随着姜琬的走动,宛若流云。姜琬回到大殿,再次惊掉了一众人的眼睛,眼前这个雍容大气、典雅端丽的女子,真的不愧是王册封的镇国公主。
而姜琬脸神色肃穆,忍着从手臂传过来的痛楚,脑子也有些昏昏沉沉,连号称可以解百毒的九花玉露丸都没能完全压下药劲,看来沈含章这一次可真是下足了血本,是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找来的药,一定要彻查。
正宾老太君再次净手,从连雨柔手接过白玉飞云冠,为姜琬佩戴到发髻,面对着大殿正前方的连家祖宗牌位,第三次行礼跪拜,表示继承家族传承与报效家族的决心。
跪拜之后,作为有司的连雨柔端托盘,面有两盏翡翠雕琢的盘龙飞凤酒杯,还有一副制作精美的银制碗筷,银碗里面盛着大半碗的粳米。
姜琬保持跪着的姿势,端起第一杯酒洒在地作为祭酒,再次端起一杯象征性的沾了沾嘴唇,然后拿起白玉镶银筷,动作优雅的吃了一小口粳米饭,这第三拜的仪式才算完成,只剩下最后取一个寓意非凡的字,整个及笄礼算正式结束。
姜琬轻轻起身,走到连云峥前面,很是端庄的跪下,连云峥满眼都是欣慰,脸带着愉悦的笑容轻轻开口:
“明者,日月之辉,又有君法明、伦有常,明法度、定律例,昭者,昭如日月,人所共见,光明辉煌之义,今日以‘明昭’为字赐予镇国公主连明琬,期望明昭能够如同那天的骄阳明月,照亮自己,也照亮别人。”
姜琬心感动,连云峥为自己用明昭这样字给自己,可见心对自己的期望之甚。
连云峥此举是明晃晃的要告诉姜国的姜太虚:‘明昭是你们姜国的太阳月亮’更隐晦些是直接把姜琬放在了储君的位置,没看连云峥口明昭二字一出口,在场的朝大臣有八层以都变了脸色吗?
王,您这样任性真的好吗?虽然您宠爱公主,我们有目共睹,可是女子及笄取字不是淑惠德贤婉丽清扬这样较柔美的吗?您这明昭是在隐喻什么吗?臣等愚昧,望王解惑一二啊!
不过想想大公子和二公子那样赤果果毫不掩饰的字‘天下’‘江山’朝臣们也都识趣的闭了嘴巴,你见过那个二愣子冲着两位公子喊过他们的字?天下!江山!可真是够霸气够直接。
这样安慰自己,瞬间治愈了许多大臣们那些蠢蠢欲动的心。
姜琬谢过连云峥取字,而后站起来,对着在场的所有观礼者行礼表示感谢,在场的人也都纷纷还礼,自此,镇国公主连明琬的及笄礼正是礼成。
礼成之后,所有人都没有散去,因为接下来,又是镇国公主的册封礼,日子虽然是好日子,可是这样连续大礼也是把那些年老的朝臣命妇折腾的不轻,可也没谁口敢抱怨一二,反而以能够参加而倍觉荣幸。
册封礼之及笄礼简单许多,有刚刚的礼乐司司长继续担任,手执长长的明黄册封诏,声音清亮悠扬的回荡在连家的宗庙之,整个凤鸣山都隐隐回荡着册封的旨意。
姜琬越发觉得自己的头重脚轻,不着痕迹的狠狠掐了一下腿的嫩肉,也只能是饮鸩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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