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间纵有万千刀,人世再无叶以霜。从今以后,谁还会识楚狂子?”虽然楚元酒量无双,但是却很少喝如今日这般的烧喉烈酒,有心事的时候,楚元总是不断咳嗽,却不断喝酒。
当他即使咳出血来仍要喝酒时,或许也令黑胖子道长心疼不已:这傻徒弟心是有多少伤心事啊,能逼着他不断的借酒浇愁。
“庄周不做哀歌,以霜适彼乐土。”黑胖子道。
“好酒好酒!”
说话间,夕阳自格窗斜斜撒入,至少一两丈。本来就不大,也就五六坪的乡村脚店被金色阳光彻底填满。
“好酒好酒!”楚元不由得称赞着,再喝酒,至少五六杯。
“这牛肉也不错!”
“蛮儿,慢点吃,多着呢……”
“知道了,二师兄,嘻嘻。”
落阳峰师徒一共十一个,正在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之际,黑胖子腰带悬着的碧绿佩玉震动了几下后,持续的发出如淙淙流水般的叮铃声。
“我们回落阳峰了。”话音未落,黑胖子就在一众弟子疑惑眼神的注视下,冲进了大风里,向着山上去。
“师傅!不好了!”忽然,从地牢入口处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一路狂奔的黑胖子的步伐,“师傅,大事不妙,深碧血从天阁逃出来了!”
“什么?”听到这话,本就面脸愁容的黑胖子神色一变,再也顾不得身后的人,他随即转身对弟子道,“你们几个跟我来!”
这一刻,他已经完全忘了那个地牢的幸存者。
孤夜阁,是丹阳峰、落阳峰地宫专门关押有罪之人的地方,它分为“天阁”,“地阁”,“水阁”,“火阁”,“木阁”以及一般的地牢。每一阁都有各自的处罚方式,根据罪人的触犯两峰规矩的罪行及身份确认他该受什么样的刑罚。
而那个关押着被众弟子避讳提起的深碧血的“天阁”,则是一个迷阵,将一个人用条铁链悬在空,实则铁链上被施了法,任凭被囚者如何挣扎,也无法逃脱。条铁链由玄铁而铸,坚硬非常,有时候会热的把囚禁之人烫出一层皮,有时又会紧地让人无法喘息。
不久前,深碧血还是落阳峰的主人,却想叛变夺得丹阳,落阳两家道门魁首之位。后来,在与黑胖子师弟相斗之时,深碧血因练邪功走火入魔而被打败,但不知为何,黑胖子没有杀了成了魔的他,只是将他关入了落阳峰殿下的“天阁”里。
如今,他竟能逃出天阁!不可能,如果没有人擅自开动关,他绝不可能从里面逃出来!
黑胖子紧抿着唇,提着剑,脚步匆匆地赶往天阁,果见那地下监牢里失去了人影,而看守天阁的两个弟子也都倒在一片血泊之。
难道说,深碧血的功力已高到可以逃出天阁了?!
“楚元,你跟我去丹阳峰!”
“好。”
一路疾走,凛冽的山风吹得楚元身上的醉意醒了八分。虽然不知道那从天阁逃出的玄凤为何许人,他与丹阳落阳两峰有何渊源,但楚元还是第一次见黑胖子如此紧张。
“到了!”
两个人尚未请道徒禀报,就径直冲进丹阳峰大殿,将深碧血逃走的情况一五一十汇报给了殿里的牛鼻子老道。
“什么?深碧血逃了?!”
这一夜,丹阳峰的大殿,突然传出丹阳道长的怒斥声,惊得满地的月光稀碎。
丹阳峰穆然殿的现任道长紫极真人无疑是个**,而且绝对是个经得住岁月洗礼的**。算得仔细一点,他作为两阳首座,已接丹阳峰九十年,照理说也至少应有一百来岁,可他的模样看起来永远都是老来弥坚的五六旬老汉。即使他年岁如此,但大部分的发须仍是墨黑,整个人看起来健康且年轻。
这一刻,紫极真人看着那单膝跪在他面前,满怀恭敬之意的可姑且算作自己半个徒弟的黑胖子,心愈发恼火,不由大声道:“你怎么给我看守的人?”
“是我失职,请师伯恕罪。”黑胖子说着,语气里满含小心翼翼,“只是,以天阁的关来说,徒儿认为,深碧血还没有能力破除它们,因此,定是有人私自闯入天阁,放了玄凤。”
“哼!”紫极真人冷笑一声,道,“就算是这样,可若不是你落阳峰的人看守不严,怎会有人闯入天阁禁地!”
“就是,你们落阳峰除了欺负自己人,还会做什么!”殿里一个提剑的年道士骂道。
闻言,黑胖子眉头一皱,却什么也没说。这时,他忽觉杀气逼近,下意识地拔出剑,自觉来不及抵挡那年道士的剑。
这道士好生卑鄙无耻,竟然从师傅背后偷袭!楚元抽剑,刚要出。
只听“叮”的一声,一片竹叶蓦然出现在两人之间,挡住了年道士的杀招。
年道士一怔后,转眸对着那多管闲事的人斥道:“你干什么,谢师弟!”
黑胖子也转眸一看,这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一个身着灰色道袍的人,他约莫二十来岁,样貌清俊绝伦,眉眼之间却带着一丝丝异样的邪气。
“师兄要报落阳峰欺辱丹阳众弟子的仇,以后有的是时间,大可不必选在今日。在穆然殿舞刀弄剑,未免辱了丹阳道门?”谢灰衣勾唇一笑,人却依然挡在黑胖子身前。
“呵……”年道士收回剑,却显然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好,我听你的。不过我提醒师弟你,你任何时候都是丹阳峰的人。今日你这般袒护黑胖子,该不会是落阳峰的人?”
“怎么可能,我和胖子师兄情同水火,势不两立!”谢灰衣捻捻的竹叶,苦笑着道。
“哼,你们丹阳峰看守不严,导致深碧血逃出天阁,这般失职,我当然要给你点苦头吃。”紫极真人指着跪在地上的黑胖子说道,尔后紫衣一拂,坐到了大殿央的金椅上。
“如今师爷便是杀了我师傅也没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找回深碧血,或者不能任凭他逃走……”
没等楚元把话说完,对面的年道士就忿忿道:“闭嘴,丹阳峰哪有你说话的份?我姑且先让你蹦哒几日,记着今日早上你将我徒弟打伤的仇,我自然会来报!”
“……”楚元闻言再看他一眼,眼前这个需要他尊称做师伯的男子一脸的怒火,满怀的戾气,丝毫不像个修行的道人,楚元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徒儿,不得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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