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疾驰的车辆在混凝土道路上互相追逐。
可以看出驾驶**的两人都是驾车高手，每一次都从路面的破损边缘擦过。不至于掉下去，同时也缩短了弯道的距离。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充满障碍的路面上展开了追逐。前面的车急切想要甩开后面的车，后面的车紧咬前面车的后尾不放。
“该死的，跑的这么快！这样下去追不上！”车上莉西娅暴躁地敲击着方向盘，“瞳，你的车从哪里弄的？有空帮我们也弄辆吧！”
“这可难办了，”瞳回答道，“你们尽量缩短两车的距离，我抽空子跳过去。”
“不必，”洛基口中咬着雪茄，神色中没有半点焦急，“莉西娅，别忘了，我家的车可不是用来比速度的。”
“瞳，问你一个问题。”洛基扭过头来，向瞳诡异一笑。
“什么？”
“让车停下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瞳眉头轻挑，这算什么问题？扎爆车胎？放掉汽油？
“如果你车子不要的话说不定能简单些，那就算了，就换个麻烦点的办法吧。”
似是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言罢，洛基伸手在面前的控制台上拨弄几下，又按下了那个颇让人感到危险的红色按钮。
下一刻，耳边传来令人惊恐的“咻咻”声。
两发火箭弹之类的东西从**两侧飞过，划着美丽的弧线，冲向两边高楼。
随后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大地仿佛跳动了一下。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落下，原本摇摇欲坠的大楼轰然倒塌。
这就是洛基的**！
让**停下的办法有两个，炸掉**或者……毁掉道路。
如果不能炸掉**，那就毁掉**前行的道路！
简单粗暴，却又令人意想不到。
“吱……”
两种不同的刹车声同时响起，面对倒塌的建筑，两辆车尽都停了下来。
“呼……成功了。”洛基将口中的烟圈吐出，朝瞳亮起白牙，做出“ok”的手势。
然而瞳的脸色却有些铁青，“刚刚那两枚炮弹从哪里来的？”
“哈？”洛基疑惑地挠了挠头，“这还用问么，当然是从车里飞出来的啦。”
“你是说我们带着两枚飞跃了五十米的断桥！”瞳几乎开始咆哮了。
“不用担心，”莉西娅适时地开口，“这些问题先代都考虑过，炮箱的减震系统绝对可靠，就算再跳一遍也不会有问题。”
但看着莉西娅一脸狂热的表情，瞳丝毫无法说服自己相信她的话语。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洛基两指夹住雪茄，“看，格尔那帮家伙下来了。”
果然，以格尔为首，从车上陆续下来了五六个拿枪的年轻人。
“他们是来谈判的么？”莉西娅假设道。
“这玩笑可不好笑，”洛基咬住雪茄，将随身的**掏了出来，“你见过谈判的时候明睁大眼地带着枪的么？”
“见过啊，原子大战前，国家总统谈判时身边就会有部队拿着枪。”
“啧，我还成总统了。”洛基自嘲一声，和莉西娅一块推开了车门。
“你不用下车。”瞳伸手将一脸不情愿的光按回座位上，跟着洛基走下车。
“这不是洛基首领么？”抬眼轻轻扫过洛基的人手，格尔热情地上前打招呼，“不知道这么急着追赶我们所为何事啊？”
“老狐狸！”洛基在心中暗骂一声，脸上却同样堆起笑容。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格尔先生不知道为什么走得这么急，我就想，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呢？而且有人碰巧看见阁下借走了我朋友的车，因此才想着过来追赶一下而已。”
“呵呵呵，洛基首领说笑了，”格尔脸上依旧是一成不变的笑容，“洛基大首领既然还有闲工夫管车的事，看来地下城里的麻烦也解决的差不多了。”
洛基脸色一变。
顿了顿，格尔又将目光转向瞳，“至于这位小兄弟的车，我们原本也就是想借来跑出地界……既然现在小兄弟自己追了过来，我们也物归原主了。”
说着，随手从口袋中掏出几枚金币丢到瞳的面前，“就算是我租用的吧。”
“……”瞳没有说话，更没有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他只是用异色的瞳孔，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格尔。
许久后，他的嘴唇微动，吐出了一句话“the alienation of medicine（异化药）。”
格尔脸色猛的一变。
清楚地捕捉到了格尔神情一瞬间的变化，瞳双眼微眯，冷冷地盯着格尔，“看来你知道这种东西喽？”
“哪里哪里，我只是对瞳小兄弟的话感到奇怪而已，异化药是什么我怎么会知道？”格尔迅速掩饰了神色的变化，脸上挂起虚伪的笑容，不过眼神之中却多了丝对瞳的戒备。
“不说么？”瞳眉头微皱。
“在下什么都不知道，你又想让我说什么？”格尔也是装模作样地皱起眉头“瞳小兄弟，你这可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你身上有熟悉的味道，原来如此，是用了隔绝的材料吗”
无视格尔的辩解，瞳缓缓闭上眼睛，在无形的空气中，寻找那熟悉而又厌恶的气息。
蓝色的液体，晶莹的气泡，美丽迷人，充满绝望……
在哪里？
那无数个日月想要去遗忘，却深入骨髓，难以忘却的恐惧气息……
“左下方，”瞳睁开眼睛，看着格尔裤子的右腿上部，“一共有六管，好像用了三管多一点，吸引a级危险种造就了，那两个异种么？”
格尔神色突变，他甩手从怀中掏出枪来。
仿佛打响了**，格尔的手下甚至连洛基和莉西娅全都纷纷掏出**，指着对面的敌人。
“瞳！”不顾瞳的嘱咐，光也从从车内奔了出来。
“格尔，你想做什么？放下枪！”洛基喊道。
“洛基首领，这是我和这位小兄弟的私事，你最好别插手！”格尔的目中散发着鱼死网破的狠劲。
“洛基你后退！带着光上车！”瞳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这里我一个人足够应付！”
“……”洛基将烟头扔到一边，用脚狠狠地碾灭，掠住挣扎着要跑过来的光，却没有退后的意思。
就在洛基犹豫不决的时候，只听“嘭”的一声巨响。
格尔开枪了
枪声聚响，子弹与枪栓间剧烈碰撞让平静的空气泛起阵阵涟漪。
瞳的目中血光涌起，仿佛连时间都变得沉寂，缓缓地凝聚精神，空间震动的弧度如此清晰！
闪身避过子弹的轨迹，意识深处，原本酣睡的恶魔逐渐苏醒。
那是面对敌人，潜意识中根深蒂固的恶魔。
本能地推算出数种先发制人的方法。
自动地从其中选择出最具效率、最确实的手段，身体有如反射般地采取行动。
恶魔，对眼前蝼蚁般的人类伸出了利爪。
时间再次调回了正常的模式，枪声过后，没有闷响，没有哀嚎。
原本预演好的剧本被强行篡改，留下的，只有惊恐的目光与冷酷的眼神。
“我看错了么，刚刚发生了什么？”洛基目瞪口呆。
“好像……瞳躲过了子弹欸，人类……躲过了子弹？”莉西娅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回答。
“嘶……”洛基倒吸一口凉气，内心的惊骇无法言语。
粉碎法则，玩弄命运，这原本就是恶魔的权能。
与公平对待世人的神不同，恶魔所偏袒的便只有它的契约者！
“我警告过你，”随手将弄弯的枪支扔到一边，瞳如提鸡般捏住格尔的咽喉，“将它交给我，它的危险你无法承担。”
“咳……咳……”格尔面色慌张铁青的脸上再也找不出之前的从容。
冷漠地注视着格尔，瞳的目光冰冷甚至不带有一丝人性的气息，他轻轻张嘴，诉说着仿佛来自地狱的审判，“既然如此，予以……排除！”
就在最后一刻，格尔眼中猛的闪现出一丝戾光，他的右手猛的从身后伸出，狠狠按在瞳的手臂上。
瞳眉头一皱，熟悉的……针刺般的痛楚……
那是……异化药！
“该死！”瞳脸色大变，顾不上格尔，随手将其扔到一边，左手死死掐住右手的主动脉，以防止血液流通。
“瞳！”洛基惊呼一声，向前跑去。
“后退！洛基后退！！不要过来！！”瞳大声咆哮止住了洛基的步伐。
“我们也走，那小子一会儿就要变成异种了，让他们自己对付吧。”格尔从地上站起身，对自己的手下说。
“你这狗娘养的！”洛基面目狰狞地朝格尔开了枪，但因超射程，子弹却并没有打中。
格尔和他的手下同时举起枪，冲向洛基，“洛基首领，我觉得你的子弹还是留着送给你朋友吧。”
“啧……”洛基恨恨地咬着牙。
“瞳！”就在洛基与格尔对峙之时，光跑到了瞳的身边。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上车么？”虚弱得抬起头颅，瞳的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
此时他原本就是红色的瞳孔变得如血液般腥红，甚至就连右眼的蓝瞳都染上了一层血雾。
“……”犹豫了一下，光轻咬下唇，缓缓解开连衣裙的上**，露出雪白的臂膀。
而在她左肩与脖颈相连的地方，一道仿佛被野兽撕咬过的伤痕映入眼帘。
扑通……
心律的跳动不再平静，在异化药的刺激下，内心的恶魔蠢蠢欲动。
“瞳……”光轻轻抱住瞳，将晶莹的肌肤暴露在瞳的眼前。
恶魔垂涎三尺，在动摇的封印中不断挣扎，那是罂粟般无可拒绝的毒药。
然而……
不能伤害她……瞳目中血光渐浓，却并没有失去理智色彩。
其他人，无论谁都可以，唯独眼前的女孩，自己不能够再一次去伤害……
痛楚……难以忍受的燥热……仿佛连身体都要熔化……
死一样的痛苦，一如当年……
黑暗，恸哭，伴随着沉睡在恐慌中的哀嚎。
绝望中失去了信仰，迷茫中唾弃那不知是否存在的神灵……
在那样浑浊的世界，一缕误入的光芒来到他的身边，像是洞穿未来的希望。
“不要害怕，我们会活下去的。”
然而……
“那么，就由你来代我去忍受吧！”他似乎是这样回答。
他玷污了那束光。
用他卑劣、肮脏的手掌，玷污了那救赎的光明。
算是赎罪么？
瞳不知道，只记得自己有一种必须去保护她的理由，而那份理由不知何时早已遗忘。
“保护她。”不知是谁曾经对他说过这样一句话，是神又或是恶魔。
他剥夺了那份理由，却给予了他一份使命。
所以，“保护她”，不知何时便成了生命中的唯一。
抬手系起光的上衣，耳边似乎响起此起彼伏的枪响。
瞳抱住光，用身体护住那个柔弱的躯体。
子弹打到他的身上却只如石子一般，打出点点淤青。
“看到了吗，洛基首领？你的朋友已经不能再说是人类了！”格尔吹散枪口的硝烟，“如果现在再不将他就地格杀的话，后悔可就晚了。”
“……”洛基沉默着撇过头去，朝莉西娅打了一个眼色。
莉西娅会意，点了点头，后退着向车走去。
“只不过是一管失败品而已，还用不着使用你的血液，”瞳抱着光，缓缓站起，“要记住，你的血可是很贵的。”
无形的气场扩散，仿佛违反了物理定律，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落地的子弹从地上缓缓升起。
像是无形的手掌肆意摆弄着天边的星辰，恶魔在被封印的时刻发出最后的怒吼。
纯洁的蔚蓝不在，双目的红瞳彰显着无尽狰狞。
用过的子弹被再次赋予动力，犹如精灵在空中跳动，穿破风的阻力，向着格尔一群人冲去。
“嘭嘭嘭……”
子弹与**碰撞的声音如此清晰，隐隐的，一丝享受的表情从瞳的脸上一闪而过。
“瞳。”怀中的光担心地呼唤一声。
瞳一怔，如寒冰解冻般，右目的红芒尽皆散去，恢复成了蓝宝石的清澈。
“我没事，别担心。”瞳扭过头，朝光露出了宽心的笑容。
说着，转身向洛基走去。
看着瞳走过来，洛基警惕地后退一步，抬起手中的枪，“站住！你小子还是人类么？”
瞳愣了一下，随即有些黯然，“谁知道呢，但至少不是异种吧。”
“你们”洛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想起光之前所用的能力，也有些释然。他犹豫一下，走上前去拍拍着瞳的肩膀哈哈一笑，“你还是太谦虚了，像你这么强的，异种支配给你舔鞋啊兄弟。”
“那么，打完收工喽。”莉西娅伸伸懒腰。
“不，似乎还没有结束。”瞳忽的眉头微皱，将光放下，转身护住。
“怎么了？”洛基有些疑惑地问。
瞳紧盯着满地尸体沉默不语。
“格尔那家伙疯了！”瞳眉头一挑，“他把剩下的异化药全用在自己身上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