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喂，要喝吗？”杨越随手朝杨言甩去了一个白瓷瓶，大小和一个酒壶差不多。
“这是什么，”杨言很随意地接住了这个在半空中旋转的物体，轻轻拉开瓶塞，刚把鼻子凑过去就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是酒啊？”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让你消消愁嘛，”杨越咬开瓶塞，上前两步在杨言身旁站定，“可算是找到你了，你怎么在这儿？”
“真亏你能找到这儿来。”杨言抿了一口瓶中酒，咂了咂嘴，好辣，不过，好舒服，至少比刚才暖和了不少。这儿是客栈的屋顶，老板娘在瓦片的上方修了这个供人站立的台子，以便客人观赏夜景。只是入了秋，夜微凉。
“像你这种文人自然喜欢往这种地方钻。”
“也只有你这种文人能理解我了。”杨言和杨越轻轻地碰了碰瓶子。
“对了，今天考得怎么样？”
“正常发挥吧，不过写得没有上次那么锋芒毕露了，名次高不高我不知道，但是过乡试应该是没问题，你呢？”
“超常发挥……”
“嗯？”
“我只是写文章的时候忽然想起了霖儿，想起了我们的小时候，一下子起了兴罢了。”杨越微露苦笑。
“小时候……”杨言倚在扶栏上，抬头看向明月，“呐，杨越，我有点儿想家了。虽然这些日子都过来了，可是我好像见识到了太多**的另一面，或许只有家才能给我带来宁静。”
“可是，回去就输了。”
“是啊，所以不能回去。”杨言那溃散的目光一下子又凝聚了起来，坚定异常。
“我先走了，上面凉，你也早点去睡。”
“恩，我知道了。”
“杨言，”杨越背过身去，轻轻地唤了声杨言的名字，声音严肃的不像平时的他，“你选择了这条路，就注定在你成功前，不能有乡愁……”
“好啦好啦，晚安。”杨言在杨越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打断了他。
“晚安。”杨越苦笑了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朝楼下走去。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杨言看着夜景，怔怔出神，微微低语在风中逐渐消散。瓶中烈酒，一饮而尽。
“……”
咦，怎么头有点晕？
砰的一声，惊的杨越止步回头：“你是笨蛋吗！不会喝酒就不要喝那么快啊！”
“好、好、好、好酒，再来，再来一瓶。”地上的杨言轻轻地阖上了双眼，像死了一样。
二
“怎么喝的这么醉？”
“我看他满脸愁思，想让他借酒消消愁，谁曾想他竟然把酒当水喝，更没有想到，他如此不胜酒力……”
“还好爹爹经常喝酒，我碰巧有学过一些解酒之术。”
“柳**，多谢你了。”
“不，这是我应该做的。”
三
谁在我的身旁？她的声音好柔和，沁人心脾。
头好痛。我到底怎么了？不过，这都不重要。让我睁开眼看一眼身旁的人吧。
就一眼！哪怕就一眼！
“不用醒的这么快，再睡一会儿也没有关系的。”柔和的声音又一次在耳畔响起。
好困，真的好困啊。
那么，我就……小小的再睡一会儿吧。
四
我看到了光。
“喂，杨言，你为什么这么温柔啊。”
“大概是因为我有个**的缘故吧。”
这是我和杨越的对话吧，可是为什么我没有一点儿实感？**，我有**吗？呀，差点忘了，说的是楚楚吧。话说回来，楚楚，真的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然后，杨言睁开了双眼。晨曦的日光依旧温和，带着些许微凉，洒在了他的身上。揉了揉双眼，才看清眼前的景象，那是房梁。他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身体还很乏力，大概是睡得太久了的缘故吧。杨言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撑起了双臂，坐了起来。盖在身上的被子缓缓滑落，堆叠在床侧的人儿身旁。
她就这样睡着，双手交叠，放在床旁，轻轻侧眠于上，头上的发饰早已写下，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乌黑的长发犹如悬瀑，反射着星河的光芒。杨言伸手，想要唤醒她，却又怕惊扰到她，随即把手缩了回来，放在身旁。
“柳**……”是柳**一直在照顾我吗？
杨言像个小偷一样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横抱起柳倾城，像放置玉器一般小心翼翼地在床上放下，稍稍整理了一下她面上杂乱的发，杨言转身，走出了房。
出去逛逛吧。柳**想必照料了我许久，不能再打扰她了。
五
杨言向在门外随侍着的玉箫一打听，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三天。刚开始只是醉酒，后来却是引起了高烧，大夫过来看了两眼，留了个药方就走了，杨越又是个大男人，不会照顾人，只得柳**出马，这几天换水，擦汗（只是面上而已），喂药，没少忙活。
杨言心中一颤，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啦好啦，安心吧，剩下的都交给我吧。对了，今天乡试出榜，杨公子便去看看吧。放心放心，等你回来了，一定给你一个神采飞扬的柳**。”玉箫踮起了脚，拍了拍杨言的肩膀。
“有劳玉箫姑娘了。”杨言赶忙行了一礼。
“应该的，应该的。”
六
诚如玉箫所言，杨言一出门，就看到一大群人朝着城门口涌去，嘴里嘟囔着什么乡试啊，什么出榜啊云云。杨言心中很平静，步调四平八稳的，如果通过了，那就说明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如果不过，那就是天命。
不过，可没有不过这个选项啊。
可杨言没有想到的是，刚迈出客栈没两步，就被一个童稚的声音唤住。
“那边的那个人，过来一下。”
杨言回眸望去，却只见路旁有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在朝自己招手。
杨言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朝那少女确认了一下，是否在叫他。少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杨言是个充满好奇的人，当下也没有多问什么，便走了过去，却是一下子被少女的容貌震住了。
少女的肌肤如雪，凛然而立，站得笔挺，浅绿的轻纱长裙，衬着她尚待发育的身体，那及腰的长发，随着风，随着发间叮铃叮铃的铃铛声，微微摇晃。如果硬要从她身上找出一处缺陷的话，那就是她的面部表情，没有喜悦，没有哀愁。
只是她的一颦一蹙，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该不会，又是一位从梦中出来的人吧？
“公子。”她只是轻轻地唤了一声，便是令杨言回过了神来。
“在下失礼了。”杨言忙低下头道歉。
“不用道歉的啦小哥，要怪就只能怪她长得太好看了，身为男人，不多看几眼才不正常呢。”这时，从一旁的马车上跳下来一个少年，并未及冠，看上去十四五岁的模样，熟络地拍了拍杨言的背。他的眉目十分清秀，因为年纪尚小的缘故，比杨言看起来更像是个女孩子，可是那大大咧咧的声音，却是一下子打消了杨言对他性别的误解。
不过隐约间，倒是可以看出他与少女眉宇间的相似之处。
“你是……？”
“啊，差点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泰安新，这是我姐姐泰安盈，想请你帮一个忙。”
“为什么找我？”
“路上书生打扮的多是参加乡试的考生，大多都急切地想要去城门口看榜，唯独你步履平稳，一点儿也不急，找你帮忙，再合适不过。”泰安盈抢在泰安新说话前作出了回答。
“姑娘可是习武之人？”
“不，我只是善于观察而已。”泰安盈说完，便走上了一旁的马车。
“那个小哥，你也看到了，我姐姐就这样了，你要是不帮我们的话，那我可就完蛋了。”
“需要在下做些什么……”
“马车旁的**是我们俩这次出来采购的货物，我姐姐虽然看上去很厉害，实际上没什么力气，掐死一只蚂蚁都要费半天劲，而我搬到这儿已经是极限了，所以烦请小哥帮我们搬上马车，放在车顶就好。”
“这简单。”杨言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可当他看到3*3堆叠的九个大**时，还是不禁咽了口口水。你们是住在深山老林里吗，出来一次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东西啊！当然，这句吐槽只能吞进肚子里。
虽然杨言自认底子还不错，但毕竟大病初愈，等到把所有**都搬到指定位置时，已是精疲力竭，在马车旁大口喘气。
“小哥，这次多谢你了，不好意思，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
“不，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
“小哥，我们萍水相逢，这次是我们找小哥帮的忙，又何来的应该不应该呢，一看小哥你就是帮人帮惯了。”
“这……”
“好啦小哥，不要再推辞了，这块玉送给你。”说着泰安新就甩过来一个玉佩，杨言赶忙接住，要是没接住，那可比不收下还要没礼貌。
“这，这，这如何使得？”
“小哥不用介意，你就把它当成是一个凭证，一个为了我们再次相遇所留下的伏笔就好了，我家在京城，日后如果你到了那儿，还给我便是了，”说着，泰安新翻身上了马，“那么，后会有期喽小哥。”
当马车缓缓驶过杨言身前时，杨言隐约听到了一声多谢，等回过神来时，马车早已远去，只留下了铃铛的叮铃声，消散在了风中。
杨言看向手中的玉佩，上面只是简简单单地刻了两个字，春秋。
其实我觉得杨言和柳倾城还不合适，至少现在还不合适。这是泰安新的第二次出场，正如我上次所说，或许她才是女主角也说不定，在日后，可能出场的次数会逐渐增加。不过话说回来……没有电脑的日子我竟然就这样走过了两个礼拜……快夸我快夸我。好了，继续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