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听说了吗，县里来了个新师爷呢。”
“听说了啊，真的和以前作威作福的那个完全不一样了，这才一天就解决了不下十几起案件。”
“是的，而且听说方法都很巧妙，一定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
“指不定和咱县令一样，是从朝里退下来的呢。”
“是啊，说不定还是个状元郎呢。”
“走走走，过去凑个热闹如何？看看这个师爷长什么样。”
“好好好。我还听说这个师爷长得很俊，好想介绍给我家闺女呀。”
“想得美。”
二
所以我为什么还在这里啊。
杨言无言地翻看着桌上的案宗。从刚才开始，击鼓鸣冤的人就不曾间断，好不容易到饭点，能休息一下了，何昇那个二货却又搬出了以前堆积在那儿的案宗。
“何昇，你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杨言咬了咬牙。
“诶，有吗，我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
“哎呀，小娇，我要太在意啦，就当是我放你出来的回礼如何，这样是不是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用谢，好啦，下一个。”何昇拍了拍手。
什么，还要继续？拜托，这个衙门有这么忙吗？
三
“听说了吗，这个师爷不仅断案是一手，还可以解决心理上的困惑哦？”
“诶，真的吗？”
“是的是的，昨天有个被蛇吓到瘫痪了十几年的老农夫来找过师爷，聊了一会儿后，竟然能活蹦乱跳了，据说今天已经可以下田了。”
“真有这么厉害？”
“那还有假？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走，过去瞧瞧。”
“好好。真好我也有点问题。”
“那去找师爷就对了。”
四
“大人，呜呜呜，最近我相公总是早出晚归，还不是去田里，也不知道去哪鬼混了，我怀疑他是去青楼了，大人，你可要为小女子做主啊！”
“哦，这是个大问题呐，小娇，你怎么看？”
喂喂喂，为什么衙门连这种事情都要处理啊，管的也太多了吧，何昇你平时不累吗，难怪那个师爷想要走歪门邪路飞黄腾达啊！
“……你可以多帮他做些事，每天晚上他回来时，帮他敲敲背呀，嘘寒问暖啊，多关心关心他，他一定会觉得你更好而放弃去青楼的……若是他死性不改，你来这儿找何大人，我担保，他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太谢谢您了师爷，也谢谢你大人。”
“不、不用客气的。”杨言扶额。
五
“听说了吗，县里新来的师爷眼睛里可以射出闪电哦？”
你听谁说的啊！
“听说了，我还打听到他能飞呢！”
这是什么鬼啊，我原来是仙女吗？
“听说……”
拜托，不要再听说了啊！杨言已经无力吐槽衙门外传来的议论声。明天，明天我就动身离开这！不能再留了，要出人命了……
六
杨言翻身上马，握住了缰绳。他轻轻地拍了拍马背，几天不见，你还好吗？白马哼唧了两声，像是点头一样动了动马首。杨言呼了一口气，总是是要离开这儿了。
去哪儿呢？先回家一趟吧。
“小娇你真的要走了吗？留在这儿继续当师爷多好呀。”何昇在一旁叹道。
“是啊，师爷，留下来吧。”
“师爷，这些天谢谢您了。”
“师爷，您和何大人绝对是金童玉女，不是，绝对是我见过最般配，不是，最合拍的搭档。”
随着何昇一起来的一众百姓附和道。
“何昇，这些人是你叫来的吗？你这样，我心理压力很大的……”
“不不不，小娇你误会我了。他们听说你要走了，非要过来，拦也拦不住。”何昇连忙摇头。
“他们为何会听说呢？”杨言眯了眯眼。
“咳咳，我说的，不是，小娇……”何昇假装看风景。
“多谢各位，”杨言抱了抱拳，“实在是在下有要事缠身，恕不便久留，承蒙大家厚爱，来日再会，告辞！”
告辞了各位，来日方长……
我们再也不见！
七
“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现在才汇报！差了那么一点，我们就失去了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了啊！”楚峥拍案而起。
“大人息怒，我们也没有想到杨言会是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而且，而且……”老李在楚峥面前战战兢兢的。
“说。”楚峥只是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但是威势却是实打实的。
“而且这是何大人压下来的，他说，他想试一下这个怀余县童试第一。”
“哦？哪个何大人？何昇？”
“是、是的。”
“哦对了，他今天怎么没来。”
“大、大人说，杨言的到来令他、他产生了灵感，要好、好好研究一下从前的案宗，不能赶过来了。”其实何昇的原话是：“让我去和那个老不死见面？相较之下，我还是看那些令我不耐烦的案宗吧。”
“那他对杨言怎么看？”楚峥渐渐平息了怒气，缓缓地坐了下来，挑了挑眉，似乎对老李接下来的转述十分在意。
“他说，杨言如果入朝，可以比从前的他做的更好。”
“他真这么说？”
“是的。”老李苦笑了一声。原话如下：“小娇这么聪明能干，长得又那么俊朗，日后的成就肯定不会比我小，果然还是应该把他留下来吗，才不想把他送到有老爹在的朝廷里去嘞。”
“这样啊……”喜悦之情洋溢在楚峥的脸上。
八
杨言到杨家村附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想了想，还是先回家吧。摸着黑过了桥到了茅草屋前，随手把马安置在一旁，却突然发现屋中亮着灯火。
“有人？”
他刚想敲门，却发现里面的人已经被马声惊动，先他一步打开了门。
“楚楚……”杨言轻声唤了一声，又苦笑了一声，“我回来了。”
楚楚没有应声，她只是低垂着眼角，低着头，乖乖地站在杨言的身前，睫毛上还沾着水珠，看上去刚刚哭好，鼻子还是红红的。
“言……言哥哥！”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傻丫头，怎么哭了？”杨言想也没想就抱了上去，楚楚的身子好像猫一样柔软，缩在了他的怀中。
“这是高兴得哭得，”楚楚吮了吮鼻子，“言哥哥，欢迎你回家。”
“嗯，我回来了，”杨言宠溺地摸了摸楚楚的小脑袋，“外面冷，还是先进屋吧，嗯……虽然说里面也差不多啦……”
“嗯！”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