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完颜杲一愣，“你还真看上昨夜派去服侍你的女子了，她已经在府中待了多……也罢，我想起来了。宋使在汴梁时，跟赵子涤要了个侍女，听说跑了一趟燕京，又跟宇文虚中大人要了个侍女。”
“上次在云中府宴请折可求时，就觉得你跟那个侍女眉来眼去的，可惜那女子命薄，没机会伺候你。现在到了西北，在京兆府跟我完颜杲要个侍女，正常，太正常了。不过要不要我换给更年轻，没上过酒宴的？”
[你觉得我被美***惑了？好吧，美色确实挺诱惑的，但更重要是那侍女相当机敏，正好用来照顾李家的女童啊。]李天俊装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说道：“惭愧，惭愧。这点事情将军居然都知道了。不换人了，平生就这么点爱好，还望完颜将军成全！”
完颜杲听完，立刻吩咐人叫来昨夜的侍女，也不说话，挥手让李天俊带着她回驿站了。侍女能从***如麻的完颜杲手下出来，自是感激不尽。随李天俊进了屋子又是要磕头，又是要主动伺候李天俊换便服。李天俊挥手把她赶去照顾女童，并下了命令，若在以后再这样纠缠，就把她送回去。侍女有些惊奇，却不敢再扰他，就待在女童屋中陪伴。
完颜杲也算言而有信，从李天俊回来后，就不断有人送来临洮府、洮州、巩州、回州、秦州等地的记录。这些资料自然是美化过的，根本不可信，只是这一时之间，如何才能躲过金人的审查，又隐隐写出这些地方的实情呢？
李天俊想得头疼，侍女小心翼翼地再次过来叫他吃饭，他都不理。不知不觉中，天色就慢慢黑了。突然，耳边“啪”的响了一声，李天俊这才缓过劲来。侍女急忙过来赶着剪烛花。[王家的新式蜡烛虽然已经上市，但想推广到各地，只怕还需要一段时日才行。也不知道棉绳的生意做得如何了。]
李天俊叹了一声，背手在屋里走动，侍女见李天俊不驱赶他，当下大着胆子出声问道：“大人，需要焚香吗？”其实古人日常说的焚香跟庙里烧香是不同的，一般是把香丸、香块等放在熏炉中烤，让它们慢慢散发出香味来，操作起来其实挺麻烦的。
李天俊摆摆手：“不用了，省点俸禄。”侍女不知李天俊在顺昌有着偌大的产业，当下信以为真，说道：“也好。焚香闻起来舒服，但实际烧得可都是银子啊，随便烧一下，百姓多日的口粮就没有了。”
李天俊突然一愣，伸手按住侍女的肩旁，侍女显示一惊，随后眼睛习惯性地媚笑起来。李天俊却没有察觉，继续说道：“你是西北人士？这西北地区，富人家一焚香，就相当于百姓多日口粮？”
侍女见状，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当下正了脸色说道：“我从河南府被掠来的，家中人都不知道流落到何处了，都被金贼杀了也说不定。不止是西北，各处的百姓都很苦，富人家越是讲究吃喝、焚香，百姓的日子就越难熬。”
[哈哈，终于找到了一个好角度。]李天俊双手搭在侍女肩上，郑重地说了声：“多谢姑娘。”随后提笔就写。
这一写，从燕京写到云中府，从云中府写到汴梁，最后写到了京兆府。不写其他，就写他金人待他如何好，在各处得到了多少宴请，宴请又如何的奢华，又听闻各处的金国贵族们喜爱宋朝的茶饮、焚香等物，恨不得****欢宴。河南、西北诸地歌舞升平，一片祥和气象。
[薛徽言和胡铨这等聪明绝顶的人物，必定能一眼看出我隐藏的意思：上层奢靡，底下必定已经苦不堪言。金国肯定也有人能看出，不过全文都是赞赏大金的话，他们想必也不会太在意。]
撂下笔，李天俊举双手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陪在一旁的侍女披着衣服在书案上睡着了。李天俊摇了摇头，把侍女抱起，这次侍女却是醒了，挣扎着起来，要回屋。李天俊则说道：“都这么晚了，回去让人看到也得瞎说。跟前日一样，你我和衣将就一晚吧。”
侍女听了，脸色泛红，任凭李天俊将自己抱到里床。自己散开了发髻，又把李天俊外衣脱掉，自己则蜷在里面。李天俊伸手给她盖上被子，自己在外面盖被躺下。自己写信已经写得疲累，加上胸口伤痛还在，顿时觉得迷糊起来。迷糊之间，仿佛听到了一声幽幽的叹息，然后一只小手在太阳穴揉动。好舒服，李天俊微微一笑，深深睡去了。
第二天醒来，侍女早已洗漱好了，听见了动静，已经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了。一边伺候李天俊洗漱，一边说起两个女童的情况。这两个小孩身体没啥，就是精神上刺激太大，至今不肯言语。侍女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尽量陪着他们玩，精神上看着稍微好了点。
“哦，对了，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完颜杲好像叫你珠珠，我想这不是真名吧。”侍女一低头说道：“我本姓贾，闺名梦琪。”[贾梦琪，假梦起？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嘛？]李天俊觉得有些不祥，也不好说什么，挥手让她退下。
李天俊叫来驿卒，让他把信发走，同时发出的，还有急忙写的私信，发给顺昌府田茗心，把自己要从金国京兆府南下，直接去广南任知州的事情说了一番。
在府中优哉游哉待了几日，每日有大夫过来重新换过药膏和绷带。最后大夫说伤口愈合得比想象还好，这是最后一次换药。三天后洗去药膏就可以了。李天俊也很高兴，重重谢了大夫一番。
这几天完颜杲不找李天俊，也没见信件被打回，李天俊估计自己呈送的信件已经通过审查了。除了写信那晚，侍女此后每晚都在陪那两个女童，见她如此听话，李天俊反而有点失落。不过身上的伤好了大半，日常活动已经不那么疼了，这又让李天俊很是高兴。
这一天已经是十月二十七日，李天俊过府来见完颜杲，向他辞行。完颜杲还算记得他的好，送给他一些钱财，又给了他四名青壮的宋人奴隶，做随从。然后让哈塔雅领了一小队士卒护着他先前往凤阳府，然后过洛水，进入吴玠控制的西北战区——利州路。
03-81虚与委蛇明收侍女
03-82巧写奏折暗藏机锋
03-83雄关千年皇朝几何
03-84山路漫漫报国此生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