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郁五叔的事儿, 那真是几日几夜也说不完。
少时, 青春正貌,少年天资, 且心性沉稳, 又是三房的老来子,哪怕受了大房的牵连,动了三房的根基,但郁言也算是娇惯着长大的。
三房对郁言都寄予厚望,而郁言也不负所望,年纪轻轻便取得了举人的功名,只是谁也不知一个好好读着经书长大的男子, 在关乎成婚一道上如此离经叛道。
给他画像, 他扔一旁。
苦口婆心的劝说,他当面倒是答应得好好的,转过身就给忘了。
就连这回三房把他提出来陪着郁桂舟赴东平赶考, 也实在是拗不过他, 见他整日在跟前儿晃荡更是烦闷, 这不,眼不见为静把人打发出来了。
郁桂舟是早知道郁言心口有个朱砂痣的, 只是怎么都没想到会是眼前这黑衣女子,不过又想着当初被家族给献上来的陈家女子,这二人的遭遇真真是一部年度苦情大戏,活生生一对神仙眷侣被活生生拆散。
陈姓女子名叫?**铮谒纳肝垂乐? 也是被父母娇宠着的,蕊者,花苞儿。后来继母进门,陈姨的日子便越发难过,最后更是被送到了詹家,一切的劫难远未结束,詹少爷死后,詹家人把她关在小屋里几日未进米水,在发现人没死后更是变本加厉,说是她命贱克住了詹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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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早就摩拳擦掌的姚公子险些潸然泪下:“太可怜了,太悲惨了,太没有人性了,那些人死得好,死得其所,恶贯满盈者比下黄泉!”
郁桂舟很想提醒他,他现在所站的地方就是詹家,他口里口口声声辱骂的便是曾生活在这栋宅子里的人,詹家如此古怪,他就不怕这里真有詹家人的恶魂?
“姚兄,你悠着点,”施越东拽了拽衣角,哪有当?**硕疾患ざ炊ざ梦抟宰园危踔烈桓币嫒松煸┑哪Q杀鹜耍恼惭哺б患以缇捅槐菹赂沉耍褪窃偌ざ参薹ǎ俗露蚬偎荆侨パ滞跻亩?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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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没想过去找郁言,只是每每看着镜中那张脸,连她也唯恐不及,又怎能让心爱的人知道呢,还不如当她死了,留下曾经的美好罢了。
直到她发现又一人潜入了詹家,正要下手之际,才看清那人的面容,正是她日思夜想的梦中人,?**锸刈湃说桨胨蓿詈蟛虐讶嘶沽嘶厝ァ?br />
“既然如此,那你引我来此又是为何?”郁桂舟实在搞不懂这些情侣,有话说开就好,非得整这些虐恋情深,你不说我不说,误会到人老珠黄,最后才发现彼此不能放下。
这不是有毛病吗!
何况,牵连他一个局外人算啥,他都担惊受怕好几日了,就怕不能解决此事平安回去见他家小姑娘,不能看着娃娃出生,现在这到底算啥!
若真是觉得爱不能战胜一副皮囊,若郁言嫌弃她,对着这样一个用情不专的男子离开才是更好的选择,根本就不必去惦记,去思恋。
若是他五叔经受住了考验,那说明两人爱得至死不渝啊,这绝壁妥妥的是真爱,既然如何,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反正依他五叔现在的情形,叔祖和叔祖母只盼着他膝下能有血脉延续,其他的早就不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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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人面前,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日日都是最漂亮的,谁不希望花前月下,你琴我舞,共谱此生。可她这算什么,这一张脸,只会让世人恐惧,让他们害怕,让他们憎恶,让他们厌烦,她怕,她怕天长日久的总有一日郁言也会厌烦他这张脸,她怕有更美貌的女子出现与她对比,该选谁,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自古女子多痴情,奈何天不遂人愿呐,”风流倜傥白公子最是了解这种孤寂,最是懂这些肝肠寸断,他忧郁的望着天,嘴角轻轻溢出叹息。
正所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不,等等,”郁桂舟奇怪的看着他们:“你们这是看了多少的话本子才这样酸来酸去的,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一句话,痛快点!”
“榆木啊榆木,”白公子痛惜的看着他。
他懂不懂爱的最高境界,便是这般,爱而不得,求而不能。
“我是榆木,但你酸得我牙都疼了,”郁桂舟放弃与脑回路不同的人沟通,正色的看着?**铮骸霸谖铱蠢矗挥辛街智樾文茏枘右欢韵喟娜耍皇巧胨辣穑嵌苑揭延衅薅鸬亩际墙杩冢闼的闩拢悄憧捎邢牍耐春驮孤穑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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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桂舟接着说道:“他心里的痛不比你少,可他非常的怨恨自己,因为痛恨自己的无能导致你们阴阳相隔,所以他对自己有怨,正因为痛和怨,痛失所爱,他才放逐自己,明明那么有才华的人,非得偏居一偶做一个教渝,连生活都过得苦不堪言,为了你心里的不确定,为了你那些裹足不前的害怕,你愿意让一个爱你的人这样痛苦的过一辈子吗?无论如何,哪怕是他厌弃了现在的你也好,还是别的,总要有个结果的,这样对你们都好,你知道他是个贪恋美色的人,而他也能从痛苦中走出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听了他一席话,?**镒旖遣美骱Γ蹲糯剿档溃骸笆牵钦庋穑俊?br />
郁桂舟没有再解释,只道:“你心里其实是明白的。”
因为怕,因为知道还有人惦记,所以?**锊畔胍袄矗伤飧鲂纳先说那字抖嫠粞孕睦锏墓盟畔隆?br />
可他是人,不是神,也没有什么忘情水,谁种下的因,就该由谁去结,正所谓心有千千结,唯网中人可破。他,爱莫能助。
最后,?**锼退抢肟布遥歉雎萄壑樽右膊恢雍未μ斯矗辉镜匠***锛绨蛏希ňσ豢矗且恢环史逝峙值拿ǎさ檬且话忝ǘ笮〉牧奖队杏啵夷茄壑樽咏埃涫凳抢渡?br />
临上马车前,郁桂舟定定的看着阴影处安静看着他们离开的女子,或许是前尘往事都已被揭开,这一回,郁桂舟丝毫没觉得浑身泛凉,他想了想,还是说道:“我知道你有法子知道我们的行踪,望你好生考虑,莫要让自己遗憾终身,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世是什么,是否擦肩而过却对面不识。”
点到为止,直到车夫驾车离开了尾桥,安静了好一会的白公子这才啧啧两声:“真是没想到啊,我还以为我白某人才是情场高手,万花丛中一点绿,没想到郁兄竟然也不逞多让啊,咱们俩若是联手,别说酒中大侠了,连情场大侠都能拿下来!”
郁桂舟反笑道:“此言有理,只是白兄以后会很忙碌了,”他点了点白、姚二人:“府试和乡试已过,两位兄台怕是要有妻子人选了?”
以这两家的身份地位,拖到现在都不急着让他们成婚,怕是就等着过了科举后,能匹配到更为门当户对的好姑娘吧。
马车一路进了白府,刚下马车,就见郁言已经在屋檐下等着他们,对方才才偷偷见了郁五叔的心上人,听了一曲爱恨情仇的故事,如今面对着另一位当?**耍父龆寄衙庥屑阜植蛔栽冢趾孟裼幸恢中男椋路鹞颐羌四惆耍福髯拍恪?br />
在礼法森严的时候,这种偷偷摸摸,无论什么名目都能被安上“私通”这个名头的。
“哎呀,好饿啊,我去前厅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点子多的姚未灵光一闪,找了个理由撒腿就跑。
“我也是,一起吧。”
“一起一起。”
瞬间就走了三个,郁言看得瞠目结舌:“他们这是怎么了?”
郁桂舟随口回了句:“没吃药吧?”脑子有问题的人都这样,神戳戳的。
郁言没懂他话中意思,与他并排走着,还说了一个消息,对所有应试学子来说天大的好消息,但对郁桂舟来说,心里却直打鼓。
早前,东平省内接到了从京都赶来的驿差宣告的皇榜,魏君已经决定立皇后嫡子为太子殿下,太子一位,关乎着四海升平、国之大计,半点马虎不得,在此普天同庆之时,加恩科以示恩泽。
太子的礼服、规格、排场早就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如今只是确定了人选,改改衣裳,倒是方便得很,便定下了半载后凡应试举子皇都上淮会考一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新篇章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