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恒山》 第9章 买卖

    来到大街之上，方子奇找了个人流较多的地方，摆了一个小摊，挂起了自己所做的字画，静待生意***。

    结果却是，大半天时间过去了，方子奇的的摊位都没有什么人来光顾，偶尔来一两个人，看了看，扔下就走了，根本没有人买。

    呆了一天，毫无收获，方子奇感到沮丧，早早地收拾了摊位，回到客栈，吃了点东西，就上楼去了。

    第二天仍是如此，方子奇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作品不好，所以才没什么人买。

    临近收摊，方子奇内心跌落到了低谷，心中想到：若再如此?**ィ亲陨娇詹豢伞?br />
    这时，旁边的一位老人问道：“新来的，刚出来做买卖对吧？”

    方子奇感到惊奇，这也能看得出？

    方子奇还没有回答，老人似乎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接着说道：“我跟你说啊，虽然士农工商，商人排最末，但是这做买卖的，也是有一定的学问与讲究。就拿你这门子买卖来说吧，这书画，属于观赏品一类，是文人雅士所爱好的一种，他只有观赏价值，而缺少实际效用，并不能满足人的吃喝温饱，当然，你的这些扇子还是有些使用。不过眼下这时令将过，恐怕想有大的销量也是困难。更何况这人来人往的，都是些市侩之人，他们尚且还需要为自己的生计而苦恼，那会需要你这些不能为他们带来实际用处的东西，你这叫明珠暗投了，你知道吗？”

    方子奇细想了一下，觉得老人所说的似乎还有些道理，市井之人尚且为了两三斗米而折腰，哪会闲来无事，买些字画回家占地方，恐怕也只有富贵人家会拿来装点家室。当下谦虚问道：“愚生受教了，敢问先生，我当如何，才能卖出些字画呢？”

    “这个嘛，地理位置很重要，你的这些东西，需要拿到有钱人家经常出入的地方，比如一些大府邸，又比如青楼，总之，能碰见有钱人就对了。这些人，无论是自己喜欢，还是拿去讨别人喜欢，对这种物品，多数有所需求。眼下在这个方法最为妥当有效。此外，你的脸皮还要脸厚以些，哪有摆摊的人，一天下来连吆喝一声都没有，谁会搭理你！”老人觉得，这年轻人还挺好学，没有其他人的那种倨傲，孺子可教，所以，给出了一点自己的意见和建议。

    “多谢先生指点之恩，尚未请教先生名讳。”方子奇恭敬道。

    “名字，符号而已，或许，你可称老夫林怀虚。”老人口笑道，“天色将晚，早点回家去吧。”

    老人未待方子奇回应，便自行离去了，但尤可听闻远方传来老人诵诗声：

    梦醒前尘路，

    由来自有缘。

    浮世何堪论，

    辗转一抔尘。

    望着老人远去的背影，方子奇心中默念着他的名字：“林怀虚，林怀虚，莫非是前朝一品大臣林怀虚，传闻他多次向末代皇帝进言，减免赋税，罢黜贪官，却迟迟不见结果，一怒之下，上书怒斥皇帝昏庸，挂印而出。又有人说他忠心护住，死于战乱。各种版本都有，想不到竟是隐遁于此，这就是大隐隐于市吗？刚才他所吟之诗句，似乎有着很大的感触在心，脱俗出尘。”

    “小子，你还不加快动作，嫌命长了是不？”有人见方子奇还没收拾摊位，好心提醒道。

    这一吆喝，把方子奇从沉思中拉了回来，这才急急忙忙收了摊位，回到客栈去了。

    这一日，方子奇如往常一般出了门，只是这回听取了老人的建议，方子奇选择在青楼附近摆了一个摊，但还是拉不下这张脸去吆喝拉客人，在他看来，这跟青楼里面的姑娘、卖菜的大妈没什么不同，而且他相信有人会有眼光看上他的东西。

    不多时，几位富家公子路过方子奇的小摊位。其中一个略感好奇的从中拿了一把折扇，打开看时，只见里面简简单单的画了些竹子，别无他物。

    这公子哥把玩了一下手中折扇，问道：‘这扇子怎么卖？’

    方子奇见生意***，顿时来了精神，答道：“这位公子爷，你看它值多少？”

    这富家公子感觉好笑，这人做买卖的，没有给自家东西标价无所谓，别人问了还让客人自己估价，他也不客气了。接口说道：“我看这画工简单，纹银十两给我来一把，如何？”

    方子奇心中掂量了一下，十两还真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价位，但是好几天没有生意***了，方子奇也不想这回黄了，所以也没讲价。微微一叹，道：“好吧，拿去！”

    这公子哥也是一愣，这人到底会不会做生意啊？讨价还价的本事也不会！当下跟随同而来的其他几人说道：“出来风流快活，哪能没有风流快活的样，这人卖的东西，虽说做工差了点，但价钱还是便宜。你们也来一把，你们看，羽扇轻摇，翩翩君子也。”说着，还真的摇起手中折扇，展示了一番。

    那几人看了看，似乎觉得还有点道理，其中一个说道：?**庑炙档脑诶恚俏颐且怖匆话眩白澳Ｑ！彼底牛闾颓蛄艘话眩渌礁鲆卜追赘妗?br />
    那被称作封兄的公子哥笑着对方子奇说：“你这人啊，真不会做生意，既然你懂得在靠近这些花花场所旁边做生意，那就应该投其所好，若有一些活色春香图，千女图之类，定能大卖！”

    其他公子哥闻言，皆大笑起来。

    方子奇淡淡一笑：“这位公子爷说笑了，在?**肥得挥姓獾然ぃ荒芑┐智车氖挛铩！?br />
    “切，我也没指望你能画出来。”说着，一群人笑骂着走了。

    如此这般，方子奇一下子卖出了四把扇子，虽说赚的少，但起码是有一点起色了。

    一天下来，方子奇卖了四把扇子，一幅画，也为人作了两首诗，倒也赚了些银两。这才收了摊位。回到客栈，方子奇心想，今天好不容易赚了，应当加点菜庆祝一下。不曾想，店里来了一个老道士，估计是醉的一塌糊涂，总是嚷喝道：“酒，酒，我要喝酒！”

    而店小二却不曾给他。方子奇问了其中缘由，店小二指着道人说：“这人啊，就一酒鬼，来到店里两三天了，整天就知道喝酒，前些天还好，叫了酒还会付钱。今天叫酒水时，发现他早已没钱了，还欠着昨晚两坛酒的钱没付呢，若不是看他有了一把年纪，早已把他轰出去了。”

    “小二，给他来一坛吧，加上昨晚的，我一并帮他付了。”也许方子奇今天的心情比较好，所以，帮了眼前这位老道长。

    而这道长正是不空道人，不空听说有酒喝了顿时手舞足蹈，大笑道：“好了，又有酒饮了。”醉眼朦胧中，眼睛余光瞥了方子奇一眼。

    小二颇不情愿地给他上了一坛酒，方子奇也照约定给了他酒钱。

    小二却没好气的道：“客官啊，这人交友，不是什么人都可交的，这酒鬼就不在范围之内，明天他醒了，什么也不会记得。”

    方子奇笑道：“多谢小二的提醒，我自有分寸。”

    随后，方子奇要了点饭菜，叫小二送到房间去。是夜，方子奇做了一个美美的梦，梦中，方子奇见到自己的买卖做的越来越好，很快就在这一块地方富有名气，还有不少的达官贵人，请他到府上吟诗作画，盛极一时。到后来，方子奇基本都不怎么作画了，因为，他的每一幅作品，都价值千金。有钱人家往往一掷千金也得不到方子奇的作品。

    然而，好梦由来终觉醒，一声声鸡啼过后，日出东方，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方子奇从美梦中醒了过来，嘴上还带有笑意。当发觉这一切不过一场梦时。内心又有点失落，毕竟，与现实的巨大差距仍在。

    方子奇在床上静坐了片刻，感叹道：“是梦也罢，现实也罢，生活还在继续。”说着，草草解决了早饭，再次出门去了。

    但是，今天却没有昨天的好运，时过中午，也不曾再见有人来。此时，方子奇忽然见到一人，走着醉仙步，摇摇晃晃的向这边走来，正是客栈遇到的那位老道长。

    不空道人来到方子奇摊钱，停住了脚步，长呼了一口气，方子奇只感觉一阵酒味扑鼻而来，，不禁拿起摊上的扇子，轻摇了几下。

    不空道人指着方子奇说：“小兄弟，我，我认得你。嗝！改天请我喝酒如何？”言语间，还不忘往嘴里灌上一口酒。

    方子奇不语，心中却想，果真惹上了一个酒坛子。

    不空道人见方子奇不答话，也不介怀，只是自顾自的拿起了方子奇摊上的字画，打开看了好几幅。摇头晃脑道：“茂林修竹，大江川流，魏巍高山，清新脱俗，高傲不群，有些作品，虽是简单数笔，却把其中形象表达的淋漓尽致，神韵俱全。真是很好的作品！”不空道人啧啧称奇道，随即?**嬉蛔骸翱墒牵獾让钊ど裨希钟屑付喾卜蛩鬃佣眯郎停烦銎渲性衔丁７踩搜壑校庵徊还罴虻ァ⒆钭玖拥淖髌罚憔退阍谡獍谏先迥辏参幢鼗嵊錾舷嗪媚愕牟帧Ｄ愕囊磺校仓战胝夥渤舅资栏窀癫蝗搿Ｄ阄壹热挥性担蝗纾憔桶萑胛业拿畔拢嫖一氐篮闵剑尴闪返溃材芑畹缅幸＃伪卦谡夥渤径槁洌罩廖藜洹！?br />
    方子奇由于生意没来，本就心情不大好，现在又听着这道长在瞎忽悠，也有些不耐烦：“道长，我现在并没有想过要修什么仙，练什么道，我还要赚钱过日子呢，道长你这样醉酒醺醺，有伤大雅，在这会影响我做生意的，好吗？”

    不空道人却是笑道：“要知道，生活会制造出很多假象，让你误认为这就是你未来的路，其实不然，但你仍乐在其中。不管你信与不信，命运早已安排好你将要踏上这条路，你终究还是逃不掉。好好想想吧，三天后我会再见到你。”言罢，不空道人提着他的酒葫芦，朝镇外出了，渐行渐远，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方子奇回想不空道人的一言一语，只觉这人对事物观察，有着自己的独特见解，也像他说的不同于世俗的眼光。当然也包括了他所说的命与运。难道这一切，冥冥中真有天意。方子奇无语，不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