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风一曲奏罢，揽月楼大厅的气氛被众人到了**，在坐众人不论是否通晓音律，此刻都像是专家一样评论起苏清风的曲艺，言语之中不吝褒奖，二掌柜的突然发声打断了众人兴致勃勃的评论，所有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了李天影和苏九叶的身上。
李天影毫无疑问成为了焦点，众人的目光带着各种各样的表情，没有人发现二掌柜原本带着玩味的神情，忽然变得慎重起来。
李天影和苏九叶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小，二掌柜所处的距离也不远，哪怕一个寻常的九品武者，若是集中精神，亦可听得一字不漏。
能在揽月楼当负责人，二掌柜的实力自然远不止九品，确切地说他是一名正五品武者，自从出现在大厅里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在注意每一位客的言行神态，方才李天影的评论尽皆落入了二掌柜的耳朵里，他感到很不满，因而苏清风的乐曲终了之后，二掌柜便寻得机会将李天影推至众人面前。
不得不说二掌柜是个老奸巨猾的生意人，懂得适时地制造一些矛盾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倘若李天影没有真才实学，只是狂言妄语，那么苏清风的形象必然会再次提升一个层次，而揽月楼请到苏清风的事情被传开，其声望也会水涨船高。倘若李天影确实真人不露相，那么这一次的展示之后，墨玉城内很快便会传出今晚有高级乐师光顾揽月楼的消息，而且这位乐师的水平甚至超过了苏清风，揽月楼的名声同样会得到一定程度的提升。
李天影目光扫过整个大厅，发现众人的目光有戏谑、有谨慎、有不屑、有期待，还有蕴含着多种情绪的，但大多数人都是怀着看笑话的心思。
心底闪过一抹冷笑，李天影面不改色地问道：“我为什么要上去演奏？”
“因为……”二掌柜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对方是来此消费的客人，他的确没有权力强制对方上台演奏音乐，这里是墨玉城，他也不可能用强。
可是话已出口，若是收回，那今晚揽月楼的名声怕是再请十个苏清风也挽回不了。
二掌柜也算是心思机敏，即刻心念一转，面带笑容说道：“因为在下对于声乐一道甚是欣赏，若是客观愿意演奏一曲，今晚二位的一切消费在下可做主免单。”
李天影淡淡一笑，说道：“若是我没有记错，方才那位苏姑娘演奏一曲，可是当场付了四千二百两银票，我二人这一餐不过三四百两，这其中的差别未免太过悬殊。”
此言一出，厅内又是一片哗然，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二掌柜的眼神闪烁不定，片刻之后，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说道：“若是阁下的演奏能够得到苏姑娘和诸位客官的认可，不仅可以免去本次用费的费用，敝人还可以做主送上一张青铜贵宾卡。”
二掌柜的话音刚落，大堂内再次一阵骚动。
李天影不知道青铜贵宾卡有什么作用，但是看身边众人此时的表现亦可猜测一二，至少这贵宾卡应该有一定特权，而且还不低。
事实上李天影早已被苏清风的琴声勾得跃跃欲试，只是不愿平白无故被二掌柜的摆上一道，此时听闻还有好处，心中便开?*****髌鹧葑嗪沃智拷衔鲜省?br />
二掌柜见李天影不说话，心知对方正在思考中，他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答应，但是想起李天?**讲哦杂谏值燃兜难月郏南乱彩呛闷妫行目冀隙苑揭环舳苑秸媸且幻ゼ独质Γ敲淳退闶且乒蟊觯才涞蒙稀?br />
这时，一旁的苏清风忽然迈着盈盈的步子走来说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李天影正在心中筛选曲目，听闻苏清风问话，下意识地答道：“姓李。”
苏清风又道：“奴家姓苏，名清风，自幼陪伴梦然***长大，深受梦然***的熏陶，已醉心于琴乐十余年。”
李天影思绪被打断，他看向苏清风，等待对方的后话。
苏清风没有让李天影等多久，便即说道：?**讲畔壬缘呐依智械牟蛔阒Γ胛壹?**平日里教训的分毫不差，想来先生是有真才实学的，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随即不等李天影做出反应，苏清风轻作一礼道：“奴家感激不尽！”
李天影在心中思量起来，他的确是有能力指点对方，却不知会不会得罪对方然身后的苏大家。而这苏清风的一番言行礼数落在他人眼里，却是引发了另一番?**鳎拘拇娌恍既衔钐煊盎┲谌〕璧娜艘彩掌鹆丝慈饶值男乃迹涑闪似诖?br />
李天影没有立即回应，心中则是不断地掠过一首又一首曲子，然而尽皆被否定。
这厅中半数以上的人身着武者装束，还有不少虽是员外装扮，但是横看竖看都像中国煤老板一样的爆发户，真正一眼便让人感到深不可测的并无几人。倘若在此演奏十大古典名曲，在他看来未免有点下里巴人听阳春白雪的感觉。
艺术家总有一些古怪的自尊心，一个能当艺术家的顶级杀手更是如此。
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小声说道：“怎么还不开始，这是在酝酿吗？”
李天影向着声音的来处瞟了一眼，看见几个江湖人士面露不耐之色。
江湖人！
李天影灵光一动，既然人在江湖，那便来一首《笑傲江湖曲》。
***
调音，拨弦，试乐……
当李天影的手指抚在琴上时，一种久违的感觉传入指间，仿佛生命中丢失的一部分再次回归。
每个人都看出李天影的气质发生了变化，随着他一系列的动作落在众人眼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像是沉寂多年的剑客拔出了尘封了宝剑。
琴果然是特制的，音符声想起，李天影便察觉到琴声带着影响人心神的特效，众人不约而同地摒住了呼吸。
《笑傲江湖曲》的音调在琴弦的拨弄中被缓缓奏出，整个厅堂仿佛成了李天影独家演奏的会场，众人在神色跟着旋律变换起来，年纪较轻的武者们露出了豪迈的身上，而年长的武者神色不断变换着，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第一段结束，李天影抬起头扫视了众人一眼，许多人的眼眸中还闪着迷离的神色，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武者，他并未停下手上的动作，第二段乐曲紧随其后，同时气运丹田，歌词伴着乐曲唱出：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衣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啦啦啦……”
一曲终了，李天影站起身来回到餐桌前，整个厅堂内没有掌声，没有议论声，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
所有人都沉寂在刚刚结束的一曲《笑傲江湖》中，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李天影一个人。
直到李天影将一片水煮肉送入口中发出咀嚼的声音，对面的苏九叶才回过神来，他指着李天影语无伦次地叫道：“李大哥，你……你……你简直就是圣乐师啊！”
李天影没有回应苏九叶的话，此曲难度并不大，在地球上他演奏过无数次，这一回不过是正常发挥而已，距离巅峰水平还有一段距离，而且缺了箫声合奏的《笑傲江湖曲》在他看来就像是少了一份佐料的烤全猪，虽然味道也不错，但总是不那么完美。
心中暗自摇了摇头，李天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可是其他人却并不这样想。
苏九叶的说话声就像是一粒射入平静湖水中的石子，忽然惊醒了沉寂的众人，数百平方米的厅堂先是一片哗然，接着便沸腾了起来，无数称赞声几乎要将整个大堂淹没。
李天影在赞誉声中神态自若地吃菜饮酒，苏九叶则是笑眯眯地对着二掌柜说道：“掌柜的，李大哥的演奏如何？是否达到了免单的程度？”
还处在震惊中的二掌柜立即收起眼神中的惊叹，他规规矩矩走到李天影身旁，面色恭敬地抱拳行礼道：“大师技艺高超，实乃在下平生仅见，先前礼数不周，还请大师勿怪。”
李天?**畔驴曜樱鹕砘乩竦溃骸罢乒竦奈扌攵嗬瘢惹爸略谙虏⑽捶旁谛纳稀！?br />
二掌柜闻言，心头一松，说道：“请稍等，在?**トゾ屠矗 彼底偶辈较蚰谔米呷ァ?br />
苏清风站立在一旁，表情并没有随着周遭的轰动而变化，她始终紧闭双眼，弯弯的细眉如两条柳叶。直到二掌柜离去后，她的双眼才缓缓睁开，她低头沉默着，李天影所在的位置刚好苦于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微微上扬，在明亮的眼神映衬下，显得分外动人。
苏清风的思绪一始终没有停下来，多年来的往事一件件浮过心头，她自幼跟随***学琴，十几岁便辗转江湖，如今已有近十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多年的耳濡目染之下，苏清风也算得上是一名颇有经验的江湖人士了，方才李天影的一首《笑傲江湖曲》竟是让她产生出一种“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的感觉，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原来自己已在江湖中漂泊了那么久。
“即便是***，也未必能制造出这样的感染力吧。”苏清风心中想到。
即便跟随***一时风光无限，然而何处才是家？
半晌后，苏清风来到李天影面前深深作一长揖，说道：“先生琴艺已至方外境界，奴家五体投地，不知此曲可有名称？”
“笑傲江湖曲！”李天影说道。
李天影平日里最不喜的便是此类的繁文缛节，此刻又正是吃饭时间，他只想赶紧将人打发了，以便安稳地吃完这顿饭，于是继续说道：“姑娘过奖了，在下的水平也不过寻常尔尔，姑娘日后若是需勤加苦练，亦可达到这等程度。”
苏清风闻言，眼神闪烁几下，自然而然地将李天影的话当成了自谦，这等水平若是寻常尔尔，那自己岂非一直在欺世盗名？此刻她心中犹豫着是否提出请求指点的要求，她从未如此紧张过。
坐在大厅中的一众食客不论是否武者，大多都是练过几手，且十有**都在江湖中走动过，此时听闻‘笑傲江湖’四个字，每个人的心中都泛起了百味杂陈。
习武之人，谁不想笑傲江湖呢？
刚好此时二掌从内堂中走出，飞快地来到了李天影面前，打断了苏清风心中的犹豫，以及众人的沉默。
二掌柜双手摊开伸到李天影面前，手掌中心是一枚三寸大小的金属卡片，恭敬地说道：“这是在下的一点小小心意，同时也是敝楼对大师的敬意，请大师万勿推辞，揽月楼欢迎大师随时光临。”
“呼！”
二掌柜的行为引起了周围的一片惊讶声。
李天影看向二掌柜的手心，明白了众人惊讶的缘由，二掌柜手中的金属卡片，闪着银色的光芒。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