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高人就如你说的那般‘嗖的一下’,下了十几丈高的山岩?”篝火堆前,高个壮汉树墩抓着脑袋说到,“好像,也没觉得有多厉害呀。”
“这还不厉害?真的是‘嗖的一下’呀,十几丈高的山岩,一颗西瓜落地都得摔成糊糊了呀。”年轻小伙丰子盘腿坐在树墩身旁,口沫横飞地说到。
“西瓜里边本来不就是糊糊的吗?”树墩摸着头,眨巴眨巴眼睛,面露迷茫地说到。
这时火堆旁一个身穿劲装的趟子手开口说到:“话说上回俺探路的时候,也赶巧看见高人在一处山崖上,对着一颗长得很奇怪的小草发呆,你们说高人老是去那些偏僻角落,折腾这些没用的玩意做什么呢?”说完他将手中一只巴掌大小的葫芦,递到了丰子面前。
接过递来的葫芦,丰子一边举起它作势往嘴里灌,一边说到:“没用的玩意?这你就不懂了吧,你没见高人的医术高明得很,这一路上咱们这队人马,身上的疑难杂症,大伤小病,都让他一个人给全包了。他尝百草,辨千石,肯定是在准备著一本医书。”言毕,丰子“哈”一声赞叹到:“好酒!”而后随手将酒葫芦传给了身边另一个趟子手。
“咱倒觉得,事情没有丰哥说的这么简单。”手拿着酒葫芦的趟子手前倾身子,作势神神秘秘地说到,“你没见高人把金***一锭一锭的往外掏,他眼睛都不多眨一下。高人这般阔绰,身上银钱都哪来的?依咱看呀……”说到这,这趟子手往左右瞄了两眼,才降低声音说到:“高人肯定有一手在荒野里找金子的好本事,他这是在探金矿呢。”
“切。”这趟子手挤眉弄眼讲得煞有其事,围坐在火堆旁的众人听了却纷纷付之一笑,惹得这人苦着脸直做委屈状。
“你们这群小子,这么晚了,还在窝在这作甚?明天还要不要干活了?哟,怎么还喝上酒了?”应着一声粗犷浑厚的嗓音,商队镖头魏井岩板着个脸,负手踱着步子来到火堆旁。见他来了,围坐的众人一个个低头缩脑,火堆旁顿时安静了下来。
丰子低着头偷偷扮了个鬼脸,然后陪着笑对魏井岩说到:“岩哥,这不大伙白天见着了大场面,心里太乱睡不着,这才聚在一起聊天解闷,喝喝酒压压惊。”
“就那么些小角色,还大场面?还睡不着觉喝酒压惊?你们这帮小子呀,真还得多练练。”魏井岩撇过头,带着一脸鄙视的表情说到。
丰子闻言点头哈腰地说到:“那是那是,大伙儿都得跟岩哥多学着点。”侧过脑袋想了想,丰子接着对魏井岩说到:“岩哥,话说今天出状况的那一会儿,好些弟兄都瞧见沈东家手下的伙计,护着几个先前没见过的麻袋往前边跑,看那副急冲冲的样子,也不知道里边装了些什么宝贝。”
“就是。”听这一说,旁边的树墩也开口搭话了,“按镖局的规矩,东主要护的东西有哪些,可是得事先跟我们说清楚的。没想到呀,他们沈家商行这一路居然还藏了私货。”
听了这话,魏井岩一撇嘴,叹了口气说到:“沈家商行那帮人这样做是不厚道,但是护镖途中,镖师遇上这类情况也属平常。一个是东主企图把镖物价值说低些,这样可以少付银钱。另一个是,这些东主对咱们这些镖师,也未必有多信得过,一些实在贵重的物品,他们也不敢让我们知晓。”
丰子闻言摇了摇头说到:“岩哥,大伙也不是头一天出来跑官道了,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懂,只是沈家商行跟大伙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算得上熟面孔,好些弟兄都和他们的人称兄道弟,就连这一趟活儿我们都是半卖半送。而今他们又搞这一出,着实寒了大伙的心。”
听了丰子的话,魏井岩低头看向地面,显得有几分无奈,说到:“大伙看开点,反正我们本来就是乘着护这一趟镖的功夫,顺路赶往楚境回家过节。真遇上紧要关头,我们就只护着早先说好的镖物,沈家商行他们夹带的那些私货,我们不管不问就是了。”
听了此话,围坐在火堆旁的众人全都点头说是。
“高人回来了吗?你们在营地可有看见他?”魏井岩忽而问到。
“刚才咱们才聊到高人,这会儿没人见着他,好像是还没回来。”丰子抹了抹鼻子,说到,“岩哥,别担心,高人的本事咱是亲眼见过的,收拾今天在山脚下碰上的那群人,还不就是三两下的事。”
魏井岩闻言点了点头,对身边众人说到:“今天遇上的事也给大家提了个醒,大伙记着,如今正赶上武林峰会召开的时候,靠近常仓郡之后,官道上的江湖人物可比平常多了,大伙记得提防着点。时辰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都散了吧。丰子,你睡不着的话咱两就换个班,我来守下半夜。”
又是一个寂静的深夜,魏井岩独坐在篝火前,一边仰望夜空中的星斗,一边回想着白天官道上遭遇的一幕幕。
突然“沙沙”脚步声自身后传来,魏井岩耳朵一抖,作势聆听了片刻后,脸上露出了放松的笑容,回头一看,就见果然是姗姗来迟的顾天怜。
“高人,您可回来了。你这一去老半天,可叫魏某担心得很呐。”拍着胸脯做出心虚状,魏井岩来回端详着顾天怜,见其面色如常,动作自然,身上干净整洁,心里的一颗大石才算彻底放下。
顾天怜慢步走到火堆旁坐下,轻舒一口气,低头垂目,似是有几分感慨。
见此情况,魏井岩开口问到:“高人,怎么显得有心事?白天在官道上的事可还顺利?”
“无碍无碍。”就见顾天怜摆手说到,“本来就不是什么麻烦事。”
“二十来个手持兵刃的恶汉还不算麻烦,这话也只有高人您这样的人物,才能随口说得出来了。”魏井岩哈哈一笑恭维到。
静候片刻,见顾天怜还是低头沉默,魏井岩以为他心有不满,试探着说到:“高人,其实白天遇上的事,魏某也早有些看不过眼,只是魏某身后还站着一帮子人,遇事不得不考虑周全。希望高人体谅,不要责怪魏某有私心才好。”
似是被魏井岩的话从思绪中惊醒,顾天怜抬起头来,看向魏井岩说到:“魏兄,你白天的处置方法,在我看来并无不当。这人与人之间的纠葛,是是非非错综复杂,仓促偶遇之下,只听几句片面之词,就以为搞明白了事情原委,也太过武断。就算有心行侠仗义,也不能不为商队一众旅人打算。将心比心,我若是处在魏兄的位置,也不会贸然出头。”
“高人能明白魏某的难处就好。”点了点头,魏井岩抬起眼来,用探询的目光看向顾天怜,问到,“高人此行遭遇如何?可方便和魏某说上一说?魏某现在可是好奇得心里直痒痒呐。”
见魏井岩一副按耐不住的模样,顾天怜哑然失笑,脸上露出怀想之色,婉婉说到:“魏兄随商队一行人走后,那女扮男装的少女一心想要维护负伤的少年。而那二十来个不法之徒,见此时少女身边有七八名壮汉家仆的保护,就打定主意将她放任不管,先全力拿下负伤的少年。少女见此情况,慌忙指使身边的家仆上前营救,想不到七八名家仆却不肯听从。无奈之下,少女不顾自身安危,一人持剑冲了上去,那七八名家仆见此也只好跟上保护少女。就这样,这两帮人马在草地上大打出手。”
“然后呢?”见顾天怜说到关键处顿了顿,魏井岩赶紧凑前身子问到。
“七八名家仆身手不错,可二十来个不法之徒也不是易与之辈,两帮人马鏖战许久,女扮男装的少女在家仆的拼死掩护下,如愿解救了负伤少年,可此后却被那群不法之徒穷追猛打。少女少年和家仆这一边人数不如对手,越打越处于劣势。七八名家仆当机立断,留下来阻挡追兵,让少女和少年先行逃跑。奈何那群不法之徒人多势众,兵分两路,七八名家仆根本无法尽数拦阻,少女和少年还是在一片悬崖边上被一群恶徒给追上。一番近身缠斗下,少女为了掩护少年结结实实挨了一掌,二人双双坠入悬崖。”
“还有呢?”魏井岩听得入神,嘴巴张得都可以塞下一只鸡蛋。
“掉落悬崖后,少女和少年侥幸被峭壁上的树枝挂住,这才幸免于难。但是少女身负重伤,处境每况愈下,见俏丽的恩人遭难,少年急得团团转。幸而在山崖底下,少女和少年偶遇了一个脸带面具的,的世外高手。世外高手念其与掉落悬崖的二人有缘,赠与二人疗伤药品,并传了二人疗伤功法,少年和少女在一同打坐疗伤的过程中渐渐暗生情愫。”
“暗生情愫?”听到这里,魏井岩拍着脑门问到。
“恩?这样不好吗?”顾天怜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到。
“呃,好像也没什么不好,高人您接着说。”魏井岩一脸费解地说到。
“在山崖底下,少年诉说了自己的受伤经过。原来少年本是一个平凡的农户之子,一回给县里大户家中送柴禾的时候,被一个身受重伤的陌生老武师所挟持,老武师本来只是想抓少年帮他跑腿传信,想不到一番因缘际会之下,老人却在弥留之际收少年为徒,传少年武功秘籍,并将贴身藏放的秘宝交给了少年,嘱咐少年将其转交给自己流落他乡的孙女。少年并不知道这个秘宝有何用处,只是想遵守承诺寻找到老武师的孙女将之转交给她。却不想那帮素不相识的不法之徒,一直在背后追查少年的身份,后来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设伏在这娄楚边境的官道将他围困住。幸而少年命不该绝,有女扮男装的少女仗义搭救,如此才有了先前的一段经过。”
“接下来呢?”就见魏井岩呆呆地问到,这一番怪诞诡奇的讲述貌似把他给听傻了。
“最后世外高手有感于负伤少年的经历,将一本绝世秘籍传授给了少年。少年立志一定要勤学武功为师报仇,揭露那群不法之徒背后不为人知的阴谋,当然少年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得先寻到师傅流落在外的孙女,解开秘宝中暗藏的玄机。女扮男装的少女对少年情根深种,但也心知自己此时无法挽留少年,在和那七八名家仆会和后,少女和少年依依惜别。官道上扬起的烟尘,遮盖了少女眼中的泪花。清风明月下,少年又踏上了新的旅途。”
顾天怜讲述完毕,魏井岩却愣住了没有反应,耗过半晌,才开口问到:“那七八个家仆都还在?之前打得那么激烈,他们一个都没死?”
“恩,他们也都被路过的一个高手给救了。”顾天怜捏着下巴点头说到。
“哈哈,哈哈哈……”又愣了片刻后,魏井岩忽然仰头大笑,指着顾天怜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到,“哈哈,高人,哈哈,魏某突然发现,您说书的技艺也是精湛过人呐,看这故事编的,比江湖演义还要绕人,哈哈哈……”
闻言顾天怜淡然一笑,说到:“谁知道呢,人生如戏啊。”
笑过老久,魏井岩才平复下来,问顾天怜到:“高人,您说了半天故事,是真是假暂且不论,这群人你来我回的时候,高人您又在哪,干了些什么呢?”
被这一问,顾天怜侧眼看向一边,而后低下头去,说到:“在下,就这样,一直在旁边看着呗。”不知为何,此时的他脸上带上了些许寂寥。
魏井岩抬手抚摸着胡须,看向顾天怜问到:“每一段跌宕起伏的江湖故事里,总少不了一位超尘脱俗的世外高人。高人所讲的这一段精彩故事里面,却没有你自己,这样不会太无聊吗?”
抬头仰视着星空,顾天怜轻声诉到:“在下以前看着书本里的江湖演义,听着口口相传的侠客故事,也曾幻想,假如自己面临里边的诸多际遇会如何如何。而今投身在这江湖中,却发现自己和当初设想的完全不一样。若要详问原因为何,只能说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老了。现在的我,在旁边看看就好。”
魏井岩眉头微皱看着顾天怜,此时无须太多揣摩,他也能感觉出眼前这名锦衣青年内心的孤独。魏井岩只是不能明白,何故如此呢?身手,财富,佳丽,身边人的尊敬,这名锦衣青年几乎已经拥有了常人梦寐以求的一切,可他却依然不快乐。
暗叹一口气,魏井岩收回思绪,打趣笑道:“已经老了?高人,魏某什么都不敢跟你比,唯独这年纪你肯定比不过我,胆敢在魏某面前称老,高人还差个几十年的功力,哈哈哈。”
听了这句打趣的话,顾天怜却笑得勉强。
见此情况,魏井岩往后靠了靠,拉开架势说到:“来来来,既然今晚大家有兴致,魏某就跟高人讲一讲当年我行走江湖的趣事。”
就见跃动的火堆边,一名满面沧桑的中年壮汉清了清嗓子,对端坐旁边的锦衣青年娓娓道来:“话说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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