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高照,铜壶岭遍地草长莺飞,一副热腾腾的兴盛景象。壶口别院望风亭的鸽笼旁,呙芩苒举手捧飞三只信鸽,静看它们结伴远去,嘴中轻轻嘟囔着什么,表情中有担忧,也有好些感叹。
回过头来,呙芩苒一边往鸽笼中投食,一边清点抢着吃食的信鸽数目,发现比昨晚多出了一只。见到新来信鸽腿上绑着的玫红色丝带,呙芩苒当即皱起剑眉,撅起了丰唇。
没好气地将那只信鸽捕在手中,呙芩苒解开鸽子腿上的红丝带,就见里边牢牢捆着一个指头粗的密封竹筒,上边用娟秀的细字写着:“书呆子亲启”。
看到这竹筒,呙芩苒气不打一处来,拾起来举手就想摔在地上,可想了想后还是揣回了怀里。呙芩苒咬着下唇,气冲冲地想到:这姓崔的,自从上回找来别院后隔三差五就放只鸽子来,一直缠着顾公子不放,这个狐狸精!也不知道自己大户***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转身眺望娄王寨的方向,呙芩苒暗道:这回盐粮帮约见顾公子,哪里不好去,偏偏要去那红楼。红楼里的女子个个都是浪蹄子,可千万别勾搭上顾公子才好。
娄国娄王寨,和娄国其他的寨子类似,寨中建筑以式样单一的木楼最多。
上代娄王呙博山在位时曾采纳冯坤的建议,在娄王寨东北划出一片地来,允许他国走商出金购买,建房居住。数年之后,娄王寨这片区域的建筑形式变得比别处更加多样,顾天怜保送玉盗赃物的兴隆镖局,和他买下落脚的小楼,都处在这片地段中。
在娄王寨东北地段一个靠近寨边山岩的角落,竖立着一幢木石混搭修筑而成的楼房,占地颇广,几乎与壶口别院中的铜壶阁相当。楼房富丽堂皇,融合了娄楚梁三国的建筑风格,墙面是绛红色,显得很张扬。
这楼房在娄王寨中所处的位置虽说偏僻,名气却是一点也不小,上至腰缠万贯的各国商贾,下至为生计奔波的本地娄民,都晓得它的大名。楼房门口并未放置招牌,或许是因为墙面是绛红,娄王寨中人们都称其为“红楼”。
这红楼名气之所以如此之大,是因为它是娄王寨中唯一的青楼***院。
天下十国间,“青楼”一词,原指官家和大商贾家中由青石所砌的豪华楼房,后来逐渐演变成***院的雅称。其中低档的***院一般被称作“窑子”,高档的***院人们才会称其为“青楼”。
这类青楼***院,是走商过客的?**嵯纾娜松Э偷姆缌鞒。簧倘ü蟮南鹂撸捎谙哑母撸俺@习傩找荒暝芟碌男量嘁幢毓焕锉哂瓮嬉煌淼幕ㄏ8鞯厍嗦サ闹饕丝停故枪倩隆⑸碳趾褪兰胰耸俊?br />
娄王寨红楼,这天正午才过,龟公小六立在大门边,举着根长竹竿,踮起脚尖将悬挂的灯笼挨个取下来添加灯油,发现有破损的就用纸糊上。瞧这红楼各处高挂的大红灯笼少说也有几十个,这活却是不轻松。
干了半晌,龟公小六捂着嘴打起哈欠,暗想:还怪昨夜李公子玩得太过,拉着几个姑娘子时后才散场,累得自己没睡个好觉。
偶一抬头,龟公小六看见红楼门口的小路上迎来了今天的第一批来客,却是一行七八个男子,当中有老有少。龟公小六拿眼瞄向这几个来人的衣装,见到有几个衣着华贵,有几个却穿着简陋,不由一阵纳闷。
观望片刻,龟公小六放下竹竿一溜风跑进红楼正门,站在内院当中,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拉长声音高呼到:“有客到!”
被这一喊,内院西边的一个小厢房应声打开,一个身着粉红绢纱单衣,发髻散乱,面容慵懒的年轻女子探出头来看向龟公小六,懒洋洋地说到:“今儿这么早就喊堂了,我都还没睡饱。”
龟公小六斜眼瞧了瞧年轻女子,说到:“咱们红楼今天早点开张不是好事吗?不过也没你知书姑娘什么事。”
龟公小六态度轻蔑,被唤作知书姑娘的年轻女子貌似也不见怪,反而冲着龟公小六一招手,示意他近身说话。
四下望了望,龟公小六见内院一时无人,便轻步走到知书姑娘的门前,小声说到:“有啥事快说,一会徐娘就该抹好胭脂下来了。”
“还能有啥事,最近奴家这里没什么生意,还请六哥哥多关照关照,若是碰到大主顾,有机会就多往奴家这里引引呗。”知书娇笑着贴近龟公小六的脸侧悄悄说到,“奴家可是知数的,若是事成,后边还有谢礼。”
知书边说边向龟公小六脸上甩了甩手里的纱巾,龟公小六顿时嗅到一阵香风迎面而来。突然龟公小六隐约听见旁边传来脚步声,机警地返过头去,发现隔壁厢房板棂窗的窗纸上有人影浮动,显然是有人猫在窗边窃听。
见此,龟公小六朝知书挤了挤眼睛,振振有词地说到:“大主顾,红楼里的姑娘个个都想攀上大主顾,不好好琢磨方法去拉客,尽在想着使小手段,难怪做了这么久还是个西厢的花牌。”说完朝隔壁厢房努了努嘴巴。
见了龟公小六的暗示,知书朝隔壁厢房看了看,面带嗤笑,却装作委屈地说到:“人家又不是那些个清倌,还做着梦找个好男人赎身。什么花牌红牌,还是只有白花花的银子才是实在。”言罢知书朝龟公小六抛了个媚眼,然后关门回屋了。
年轻女子知书进屋之前,龟公小六伸手在她胸脯上捏了捏,惹得她做势娇笑。
又过了片刻,正对门口的正房三楼走出一个中年妇人。妇人脸上浓妆艳抹,脸颊和嘴唇明显涂得太红,衣裳也是深红色,一身装扮看起来既抢眼,又有几分滑稽。
中年妇人走下楼梯来到内院,四面张望了一下,开口问到:“小六,来了几个客人?可是熟客?瞧起来可有油水?”
“回徐妈妈,这一伙来了有七八个,有几个远远望去有几分面熟,该是来过咱红楼。”龟公小六说到,“这伙人瞧着有些杂,看不太不出来有没有油水,徐妈妈您还是亲自去望望的好。”
中年妇人闻言一点头,朝门口走去。
眼前这中年妇人,乃是红楼里的老鸨徐娘。龟公小六知道,这老鸨徐娘虽然已是中年,其实还是小有几分姿色,只是不知为何,在红楼总爱作这身夸张打眼的装扮。
老鸨徐娘才一出门,没多久又返回内院,跺着步子团团转,嘟囔着说到:“怎么是这几个主?”
见老鸨徐娘面露难色,龟公小六在旁问到:“怎么了徐妈妈?来的不是良客?”
“小六,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多长点记性吧,来的这批人是盐粮帮的,这你都不认得。”老鸨徐娘皱着?**档剑敖裉炜凑饧苁撇幌袷抢凑依肿拥模沟降恼饷丛纾济缓檬隆!?br />
“原来是他们,我就说这么面熟。”龟公小六恍然大悟说到,“徐妈妈,你不是和盐粮帮的谢堂主有几分交情,说好孝敬银半年交一回的吗?他们今天来为个啥?”
“我哪知道。”老鸨徐娘焦躁地说到,“这批人来头可不小,几个堂主和副帮主都在,可别闹出乱子来就好。”
“徐妈妈,要我通告姑娘们一声吗?”龟公小六问到。
“算了,我还不知道她们。”老鸨徐娘环顾四周的厢房一眼,说到,“一听见喊堂,个个贴在门边听动静,四下这么安静,我们刚才说的话她们决计都听见了,也算省了功夫。”
二人言语间,来客一行人的脚步声已经传到了门口。老鸨徐娘赶忙换上笑脸,来回搓着手迎了上去,龟公小六紧跟在后,低着头弯起腰,身子缩得矮了将近半截。
“哎哟嘞,稀客稀客呀,快快里边请。许副帮主,谢堂主,吴堂主,方堂主,你们可好久没来照顾生意了。今儿有你们光临,咱们这红楼可是蓬荜生辉。不知几位今儿想叫哪几个小姑娘伺候?看几位风尘仆仆,赶紧进来饮几杯茶水,使毛巾擦洗擦洗。”
老鸨徐娘笑面如花,对几位来客嘘寒问暖,龟公小六尾随在后陪着笑点头哈腰,两人不可谓不殷勤备至。
但一行来人却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直接往门里边冲去,只一个人应付徐娘小六二人,看这人面貌,正是先前造访壶口别院,被呙芩苒喝退的堂主谢天鹏。
“徐娘子,今天我们盐粮帮可是有正事要谈,你们别怠慢了。快将正房三楼正中的雅间清扫干净,准备上好酒菜,我丑话说在前头,今天你们红楼要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我谢天鹏拿你是问。另外快去知会韩大家一声,今天还得劳她大驾。这些事你快去亲自办,可别出什么岔子。”
见谢天鹏表情严肃地吩咐着,老鸨徐娘满口应下,心里却在嘀咕:你们盐粮帮,谈不谈正事,来我们红楼这不都得当爷供着。
谢天鹏一番交代后,老鸨徐娘引盐粮帮一行人上了正房三楼,龟公小六则去后院通知伙房准备酒菜。
红楼众人各忙各事,一转眼已是华灯初上的时辰。
趁着迎接来客的间隙,龟公小六好容易挂齐了灯笼。刚收好竹竿,伴随着娄王阁的阵阵鼓声,一位身着锦衣的翩翩公子突然现身在红楼门外,将龟公小六吓了一跳,暗道:刚瞅着路上还没人,怎么一转头这人就到跟前了?走路都没脚步声的?
瞄了翩翩公子一眼,龟公小六发现他面色白净如玉,衣着华贵得都显招摇,心想:这公子好一副肥羊相,瞧着还面生,该是生客,还独身一人过来,今天我怕不是要撞见宝了?
想到这里,龟公小六赶忙凑上前,弓着身子来回搓着手,嬉笑着对翩翩公子招呼到:“这位东家,来红楼玩吗?我们这的姑娘可都是上等货色。东家您若是初次来,场子不熟也没关系,小六我帮你介绍几个对路的。”
但见翩翩公子却朝龟公小六拱手作了个揖,说到:“在下今天来此乃是见客,请问盐粮帮谢天鹏现在何处,还请带在?**ゼ!?br />
翩翩公子如此客气有礼,让龟公小六觉得好生古怪,到红楼的来客哪个不是对他呼来唤去,当牲口使唤。听到翩翩公子张口就说要见谢天鹏,龟公小六心里一惊,暗想:哎哟妈呀,敢情盐粮帮那伙人摆那么大的场面,要见的正主是他?
心里好奇,龟公小六又抬眼瞄了瞄,但觉身前公子越看越是气度不凡,不敢怠慢,一边伸手引路,一边说到:“谢堂主正在最大的雅间‘醉红鸳’里,一同坐着的还有盐粮帮的许副帮主和其他几个堂主,东家您要现在过去吗?”
“有劳了。”说完翩翩公子随龟公小六步进红楼正门。
路过门口的时候,翩翩公子抬头望过门梁上边的四个门簪,见其都是大小相等的六方型,表面纹刻有兰荷菊梅四季花卉。接着翩翩公子又将目光扫过紧挨着两侧门框,半个人来高,立于地上的一对抱鼓石,咧开嘴打趣般笑了笑。
这翩翩公子,自然就是我们刚自壶口小筑出关的顾天怜,此前他让呙芩苒投帖约见盐粮帮众人,对方所选会面之地,就是这娄王寨的红楼。
迈过足足两尺有余,接近膝盖高度的青石门槛,顾天怜走过门厅,跨进垂花门,即刻就听见一阵喧哗。略一辨认,却是人声、乐器声和“叮叮叮”酒杯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所发出的声响。龟公小六引着顾天怜进了红楼内院,让他稍等,就跑去找老鸨徐娘了。闲来无事,顾天怜在红楼内院四处打量。
其实要说这青楼***院,早年顾天怜还是客栈掌柜那会儿,在陆镇也曾光顾过,对里边的规矩却也了解一二。就说这娄王寨红楼,顾天怜也不是第一次来。
这红楼内院七八丈长宽,四面都是一个个厢房,靠门厅旁的厢房只有一层,东厢和西厢砌着两层,正对门口的北边正房却有三楼,从正门口看去,整个红楼的建筑成楼梯状。
围着内院这一个个厢房中,门厅旁的厢房面积最小,西厢面积稍大,东厢更大。但占地最宽广的,当属北边正房处的厢房,不仅一个顶别处几个大,有的还是几个房间组成的套间。
虽说是四面厢房围成的院落,但红楼内院中并不是空无一物,里边立着几块假山,中间还有一片水池,池里还养着些金鱼,颜色各不相同,黑红黄白全都有。
假山和水池中间,放置着大大小小几十张酒桌和好些圆凳,酒桌之间偶有屏风相隔,屏风上绘着画题着诗,来过此地的顾天怜知道,这些诗画很多还是来此地游玩的文人才子亲笔所作,被装裱在这些屏风里,供后来人赏评。
此时内院的酒桌上大半都坐着人,看来今天红楼的生意还不错。这些来客大多衣着奢华,相形之下顾天怜这一身锦绣深衣的装束,混在当中总算不是那么打眼。
酒桌上除了来客,就是陪酒的年轻女***。她们抹着胭脂,身着绫罗绸缎布料,做工精美的?**梗婧⑿Γ缘霉郧梢廊恕U庑┡?**,有的和来客?**疲械目吭诶纯投咚底徘那幕埃械母实迸愠淖诶纯团员呖此歉咛咐郏械陌崂辞偕洋锏壤制飨殖⊙葑唷?br />
言谈间,女***们不时向来客偷抛着媚眼,在桌下轻拽来客的衣裳,不经意间搭上来客的肩膀,如此暗地挑拨。等来客被勾起兴致,女***们往往又故意放着他们不做理会,似拒还迎,如此反复。
红楼内院中,上边张灯结彩,一片金碧辉煌,下边人声鼎沸,好是热热闹闹。这幅景象却让顾天怜回想起悦来客栈的大堂,不禁感到有几分亲切。
围绕内院的厢房中,有些门边用红绳挂着一块竹牌,上边写着房内女***的名字。部分厢房门边的竹牌是红色,部分却是花色。
门边挂着竹牌的厢房多是大门敞开。厢房中的女***们,一些依在门边望着内院中的来客搔首弄姿,一些在门后抚琴弄箫,或是研墨提笔作画写字,只是眼角却止不住不时瞄往内院。当哪个来客被吸引,过去领走厢房里女***,门边所挂的竹牌也会被女***顺手取下。
红楼中的这些女***,按衣着大可分为两类:一类穿着鲜红艳丽的衣裳,领口手臂处往往是轻纱面料,隐隐可见里边白皙的肌肤;另一类女***的衣着色调素淡,款式保守,和寻常人家的衣服差不多。
逛过青楼的顾天怜可是知道,穿着艳丽的那一类女***,在这青楼里边叫“红倌”,衣着素淡的那一类女***,则叫“清倌”。两者的区别在于,红倌只要谈好价钱什么活都接,陪酒陪唱,包括皮肉生意;清倌却是卖艺不卖身。可以看得出,这红楼里的红倌大多孟浪风骚,健谈爱笑;清倌则多在琴棋书画上有一?**ぃ憧褪瘪娉止蜒浴?br />
顾天怜这在红楼内院角落才站上一会儿,一身华贵锦衣的翩翩公子卖相,就引得厢房门边的女***们频频瞩目。有些女***眼里放着光,朝他不停使着眼色,摆弄着姿势,就差没冲上来直接拖人了。顾天怜只是静静地四面观看,好似眼前的浮生百态只是一幅画卷,而他却是画外边那个人。
这略一张望,顾天怜还红楼内院中发现了早前碰过面的熟人,却是兴隆镖局的趟子手黄文元和总镖头潘石锐。就见他们二人和另外几个劲装镖师装扮的壮汉共坐一桌,对着一个奢华商贾装束的老人频频劝酒,一桌人喝的满脸通红呵呵直笑,显得宾主尽欢。
顾天怜四下打望中,老鸨徐娘却从红楼正房的三楼走廊处一脸狐疑地探出头来,看见顾天怜的模样,老鸨徐娘眼珠子骨碌一转,随后做出醒悟状,暗道:原来是他。
顾天怜心有所感,返头看去,正发现老鸨徐娘偷瞄自己,便拱手远远做礼。老鸨徐娘见自己偷望被发现,对方还如此坦荡,不由老脸一红,连忙走下楼梯迎了过去。
“我道是谁来了,原来是顾东家,好久不见呐。”老鸨徐娘喜笑颜开地说到。
“徐娘好。”顾天怜拱手说到。
老鸨徐娘望了望四周,觉得这地方也不方便说话,于是伸手一指通往正房楼上的楼梯口说到:“顾东家,请随我来。”
二人顺着楼梯而上,行至走廊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老鸨徐娘回头说到:“顾东家,你就卖画那几天来过几回,然后一别就是大半年的,也没想着来多多照顾我红楼的生意。”
“在下事忙,况且现在也不住在这娄王寨,没有机会来捧场,还多见谅。在下售与你那‘三牛图’可还安好?”顾天怜说到。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一脸浓妆的老鸨徐娘,却是这娄王寨红楼真正的幕后东家。
“那画好着呢,如今可成了咱红楼的镇店墨宝。画师王莽先生的真迹不再蒙尘,还要多谢谢顾东家您肯割爱。”老鸨徐娘笑道。
原来早些日子,顾天怜在娄王寨满城搜刮古玉的时候,偶然间随身金银不够,无奈之下就找到这红楼,出售了一幅从鬼王墓中带出来赏玩的古画。由此顾天怜和老鸨徐娘才认识上了。
顿了顿,老鸨徐娘面带迟疑地说到:“顾东家,咱家说话直,您别见怪,今天您可是盐粮帮那伙家伙在候着的人?”
“不错。”顾天怜瞅了老鸨徐娘一眼说到。
“顾东家,上回您来这里卖画,咱家瞧着您就不是简单的人物。只是咱家这红楼也是做着正经买卖,带着下边的姑娘们辛苦混口饭吃。实在惹不起什么麻烦。瞧,咱家这又说多了,顾东家您千万别见怪。”老鸨徐娘说到。
“在下知道做,还请徐娘放心,有什么麻烦也不会扯到你们红楼这里来。”顾天怜坦然说到。
听顾天怜这般说,老鸨徐娘舒了口气,说到:“这就好,这就好,顾东家请随我来,盐粮帮那伙人正在这边的雅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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