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谷之中,碧水别院所住修者均为女性,建筑的风格偏向清雅阴柔。早年间楚南风还是华谷中的浪荡少年之时,也曾来过此地寻花问柳。只是那时候楚南风心思总是放在如何讨心仪的女修欢心上,走马观花,少有机会把此地打量得细致。而今站在这房舍阳台上干等的片刻,让他有机会把周围境地仔细端详。
但见数根硕大的石柱从碧水湖面拔起,支撑起来别院廊桥水榭间的建筑主体。这些石柱如此敦实厚重,每根都是几个成年男子才能够合抱。石柱长短不一,支撑起的各府邸宅院也高矮各不相同,导致整个碧水别院的建筑群错落有致,参差不齐。从其中的一幢走向另一幢,有的要上行一段阶梯,有的要下行一段回廊。有的楼阁就这么单独竖立在水面之上,和周围的房舍并不相连。不管是哪种衔接方式,在修者各种凌空穿行、蜻蜓点水的行走方式下,当然都构成不了什么障碍。如何搭配,全看营建房舍的修者他个人喜好。
当中有些房屋组合严实,房檐屋顶四壁一应俱全。有些房屋相比之下就显得偷工减料,只是草草用四个梁柱搭起个棚顶,四面房檐下边挂上张轻帘了事,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个中家具摆设,和或坐或卧或行的人影,也不知居住当中的主人是否介意周边人士不经意的窥探。个别的房舍修筑得及其奢华,雕梁画栋,精美绝伦,主卧、客房、书斋、静室应有尽有,此中还点缀着各种金银玉石、雕塑字画的装饰,显示着主人极爱奢华享乐。而另一些房舍相形之下就太过简陋,又哪里是什么房舍,全然就是将就着搭了个凉亭了事,让人费解倘若在风雨交加的天气里,居住其中的人要如何自处。
支撑起整片建筑群的石柱虽然硕大敦实,但显然不能让如此大片面积的府邸宅院,保持彻底的稳固。在房屋之间,楚南风能看见一些法阵,正散发出阵法运转时候的各色莹莹光辉,起着支撑加固的效用。
楚南风环顾四周后,又把目光投向了自己所处的这幢居所。比之四周形态各异的房舍,这幢居所就显得较为朴素无华。几个房间紧奏相连,结合为一体,立在水廊边,既发挥了居所之用,又不会显得太占地方。房间彼此成“回”字连接,包裹住正中直通水面的天井。透过阳台入口雪白的轻纱门帘,楚南风向内望去。屋内摆设得却是一间客房,房内没有太多奢华的装饰,茶几茶具木墩凉席全都有。房内正对着入口的墙壁上挂着一副水墨画,从画内笔锋上看气度纤细,显是女子所做。画卷上远景重重山峦,近景片片草木,一个白衣女子肃立远眺的背影居中,显示出清旷俊秀之美。楚南风看向此画,在心里暗自揣摩画风意境,良久后不由轻轻点头。也不知此画是否连晴悠所做,画中女子背影与她神似,可是她本人?又提神一看,画卷内上方重重山影旁的空白处,题着一首诗词:
“月上啼梢观峰菱,云云峦嶂不知处。
莫问岁衣解苍茫,回步思唯此道心。”
楚南风看着此画此诗,顿时怔住;回忆起自己百余年间追寻大道,足迹遍踏十方大山;多少次行至不为人知之处,多少次陷落醉生梦死;自得,癫狂,迷茫,寂寥,诸般感悟来了又走,去了又回,如老树年轮般一圈圈轮回,从最初的原点渐渐远离;至如今,自己可能说离所求之道又近了一步?当真不明,当真不敢。
而今楚南风不由回想起谷主师尊所言之:“为何是我?”这个在他心里站在巨峰顶点的人物,却也无言自身所存、所为是否切实,让楚南风忽然感到诚惶诚恐。
自己求道之心可是坚实?有生之年自己能否求到毕生追寻的道?若是不能,那自己该如何自处?思到此处,楚南风眼神片片迷蒙,不由闭上双眼,默默感受内心的潮动。
片刻后,楚南风睁开双眼,眼神回复清明。是了,“莫问岁衣解苍茫,回步思唯此道心”。?**敌拚叻ň魃裢ǎ虬惚浠匏荒埽涫的谛拿悦S钟肫渌楹我欤克暝侣ぃ髂晁扑诤憔么嬖诘奶斓孛媲埃磺型馕锒际歉』土拚弑旧硪不崴媸奔淞魇哦陕洹R杂邢薜纳ノ蛭尴薜拇蟮溃芩嫡獠皇球饕虾呈鳎炕毓送簦约荷砦蕹の铮ㄓ幸恍摹H缛糇约阂踩绶倍嗟男拚咔氨材前悖诖蟮烂媲霸陕洌岵换冢?br />
思到此处,楚南风心胸豁然开朗,顿感天高云阔,周身气机隐隐而动,身边天地灵力缓缓流转与其相和。
“恭喜楚道友,又有所悟。”楚南风闻言回头一笑,修者六识敏锐,刚才他就感觉到有人靠近,只是沉浸于感悟中无暇顾及。此时回头看,果然是女修连晴悠。
“侥幸有所领悟,还全赖连道友字画点醒。”楚南风说着,举手做礼。
“莫要抬举于我,信手涂鸦之作罢了,能入楚道友法眼,实乃荣幸之至。”连晴悠赶忙也欠身回礼。
楚南风礼罢,浅笑着摸上下巴,对连晴悠说到:“早先不就说了,叫我楚南风。”
此话一出,连晴悠略微尴尬地转头,之前两人间客套的气氛全无。楚南风久经人事,识得进退,见机对连晴悠说:“在下这几日奔波劳累,还想向连道友讨上几杯茶水。”
连晴悠闻言后反应过来,揭开阳台门口的轻纱门帘说:“不敢,楚道友来访,陋舍蓬荜生辉。”说完把楚南风请进客房。
楚南风走进客房坐定,连晴悠轻抬素手泡上茶水,客房顿时茶香四溢。
借此机会,楚南风将连晴悠细细打量。只见她没有身着前两次二人邂逅时所穿的白色长摆宫衣,换上了另一款式的月白裙装。裙装通身紧窄,于腰间绸带系束,突显出身着者盈盈一握的腰肢和丰满的上身。裙装下摆稍短,直立而行时,水波裙褶下能隐见素足摇曳;衣领口很低,露出胸口的大片雪白肌肤,和里边着淡淡青色的抹胸;抹胸覆盖的部位恰到好处,既展露出主人胸前的饱满丰盈,又不会显得造作。裙装自领口而上,都是轻纱面料。透过衣料,楚南风能看到她肩背手臂处吹弹可破,如凝脂般的肌肤。
这款式的裙装,楚南风自不陌生。在华谷,这是女修出来和情郎幽会时经常穿着的款式。看到这里,楚南风在心里一阵打趣,感情这妮子倒是早有准备。
看过了衣装,楚南风自下而上又打量起连晴悠的容貌来。之前邂逅中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明眸朱唇略过不谈。只见如夜上新月般的眉毛上边,丝丝秀发如水般整齐柔顺,在头上结成分肖云鬟,发尾随意垂下,如山间小溪般自右侧面颊耳前流下,调皮地披洒在连晴悠胸前隆起处。纤细的瓜子脸中,琼鼻微微上迎,随着连晴悠绵长的呼吸隐隐跳动,仿佛昭显出主人暗藏其中的调皮性情。
修者体质风尘不沾,连晴悠的秀发、面容、肌肤上无丝毫瑕疵,在此时朝阳照耀下散发出莹莹光彩,当真是美人如玉,名副其实。
茶过三巡,挺直腰背端坐在茶几前的连晴悠,被楚南风张扬大胆的目光看得好不自在,面色微红,连修者悠长不断的呼吸都显出几分紊乱。想出言说点什么打破眼前尴尬,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间好是纠结,不由轻微摆弄伸展着的双肩。
见状,楚南风自嘲一笑,主动打破沉默道:“刚才迎我的那名女修,可是连道友的知交?”
连晴悠闻言轻吐一口气,说到:“楚道友见笑了,冷月蝶她初入华谷,很多事不识规矩,望楚道友海涵。”
而后连晴悠眼珠一摆,斟酌了片刻,又说:“倒是小女贪于早课,才劳烦月蝶她帮忙接待,多有怠慢处,还请楚道友不要介怀。”
听了此话,楚南风终于确立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想,那么个天真浪漫的小女修竟然取了个“冷月蝶”这般清丽的名字,好生怪异。楚南风心里又想,这连晴悠倒是挺有心,但始终摆出这副生分的态度,看样子在这男女好事上显得生疏,还是得靠自己来捅破这层窗户纸,于是说到:
“冷道友刚入华谷,心性未定,天真活泼自是无人会与她计较。但是连道友,在下于漂水台为你投石子而来,你为何一直这般生疏,连在下名字都不肯叫,莫非是消遣于我?”
这一番话立时将连晴悠说得窘迫不堪,忙前倾着身子解释到:“这……楚……道友,你……不也一直没叫小女名字吗?”
楚南风闻言一阵哑然,对方说的还真对,也怪自己近些年来云游在外,所交往的女修中除去离开山门的老成女修,就是放纵不拘的散修。不像眼前的丽人如此不堪挑拨。当下心思一转,说到:“着,这还是在下的不是,那么在下就鲁莽造次一回,恩,晴悠?”
叫过连晴悠的名字,楚南风心里泛出怪异的感觉,自己这般少年心气的同女修交谈,是多少年都没有过的情形了。此前多年以来,遇上彼此中意的女修,双方都是直接把话题往花前月下、风花雪月处引,哪会有这般磨人。
连晴悠没想到楚南风叫她个名字能叫的这么暗昧,羞得她头低得差点把脸埋在她高耸的胸脯上,云鬟后边露出的耳根都泛红了。
看到此情此景,楚南风心里说不出的一阵悸动,随后又暗自叹息,眼前此女堪称尤物,可惜在男女好事上经验全无。依着自己的脾性,还是不要招惹她过深的比较好。
想到这,楚南风直接从地席上站起,对着连晴悠把手一伸,说:“来。”
连晴悠羞低着头,没见着楚南风的动作,听着楚南风的话,还以为是要她叫楚南风的名字,即刻下定决心,闭上眼把心一横,用颤动的声音叫到:“南……风。”
楚南风听了这一声走调的呼唤,顿时感到一阵头大。这都是什么事,叫个名字居然都能叫出这些花样来。当下也不言语,直接走上前去把连晴悠的小手一拉,带她起身,往阳台上走去。
连晴悠还自顾自沉寂在刚才的怦怦心动中,没反应过来就被楚南风拉起,待走到阳台边时才反应过来,本能地挣动着手。发出一声轻叫:
“啊!”
“啊?”
楚南风纳闷了,为什么是两声“啊”?另一声“啊”貌似还是从阳台外边传过来的。楚南风拉着连晴悠走上阳台,视野一扫四周,就看到一个小女修在数丈外的回廊里惶然逃窜的身影,再定目一看,那不是之前对他丢石子打水漂的冷月蝶是谁?见此,楚南风一阵气苦,好呀,里边坐着个闷葫芦,外边居然还有个听墙角的。
“南风,你要做什么?”被拉着的连晴悠慌乱异常,无力地挣动着手。
“游山!”楚南风嘴中吐出两个字,心想,你刚才那般纠结,这会儿叫得不挺顺口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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