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天狭缝,素衣少年怀搂白毛狐狸踩着石阶顺势而,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却是长得靡颜腻理,清爽隽秀,如此,这土匪堆窝的山间添了一道清流和逸风。
这道静谧得很,洗耳静听,只听见白毛狐狸没心没肺地啃食果实的声音。
小俚吃饱了,见杜若面沉似水,暗道,狐这军师没当好,因为一己私欲把元帅给得罪了,不过,这可难不倒狐,只要杜若还愿意抱狐,狐就没有失去宠爱。
总算是到了木头架起的大门口,扫了一眼雕工繁琐的牛头面具,杜若跨入物质丰富,人气缺缺的土匪窝。
挂虎皮,吊葫芦,堆酒坛,砌石块……一幕幕入了杜若的眼,再看到灶房里煮好却没捞出来的卤肉,掉落在地的捞勺,杜若心里的疑惑慢慢放大,这土匪窝有新鲜的活动痕迹,却空无一人?
按理说,土匪们下山,总会留部分人守住土匪窝。留守土匪窝的人,生该见人,死该见尸,这里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
杜若原以为会看到横尸的惨象,眼前却是一片宁静。
杜若心里隐隐不安,“小俚,有没有什么发现?”
“小俚不敢说。”
“说吧,恕你无罪。”
“狐发现,这里就我们两个,狐觉得,你可以先找些吃的填饱肚子,然后尽情享受坐拥土匪窝的舒坦时光,或许,还可以招揽天下草根好汉,占山为王,到时候娶一群美男,个个如花似玉,温情如水,那什么女皇有多远滚多远。”
杜若心里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不过,确实该找些吃的填肚子。
灶房已然走过,杜若忍着饥饿,继续往前走。
踏石块堆砌而成的台阶,可见一间木头搭建的平板屋坐落在土堆中间,牌匾写着“我行我素”。
杜若一路畅通无阻,入眼的一切慢慢变得不真实,她却无比的清醒。
一张铺着草席的冷炕头,堆了三只大而沉的黑木箱,黄色土墙开了窗户,投进白色的日光,杜若的目光触及窗外,眼前晃过一个红色身影。
杜若瞬间眼睛一亮,跑出屋子。
“芍离?”
没有人回答,屋外日光洒落,看不到杜若的失望。
“看见芍离了吗?”杜若问小俚。
小俚不答,眼睛盯着一排茅草盖顶,木头搭建的马棚。
“怎么了?”杜若走近马棚,只见马棚无马,并无不妥。
“刚才……”狐看到马棚顶坐着……
“刚才怎么了?”杜若听着,低头去看小俚,却见小俚身体一软,脑袋垂下,眼神疲倦,然后合眼。
“小俚!小俚!睁开眼睛看我!你怎么了?”
小俚好像昏迷了一样,过了一刻钟,杜若冷静下来,却听见怀里传出呼噜声,凑近一看,小俚睡着了?杜若皱眉,心里既惊讶又好笑。
“吓死我了。”杜若嗔怒,甩掉了心里的沉重和不安。
小俚好像睡了,杜若则继续四处察看。
顶端尖削的长木棒排成栅栏,栅栏扯出横幅,杜若定睛一看:抢钱抢粮抢地盘。
这里好像是土匪们吃饭的地方,粗铁链悬挂着一口大铁锅,周围摆着桌凳,门口正对着一张虎皮铺垫的高高在的大椅子。
杜若心想,估计他们土匪的头头不会坐在虎皮椅吃饭,这鬼天气,那得多热啊。
想想,杜若真就又出了一身汗,唉,要是能洗个澡就好了!
绕过一面土墙,眼前小屋的布置风格与其他地方大有不同,粉红色的帐幔挡住杜若的视线,杜若掀开帐幔往里看了看,是女人住的地方,杜若心想。
没有在此逗留,杜若听见了流水的声音,心中暗喜,快步前去。
“妙,实在是妙!”杜若感叹。
只见一只木质的大浴桶安放在屋子中央,两根打通的绿竹架放在浴桶边缘,清水从绿竹里不断流入浴桶,看着赏心悦目,想来这水是从山引来的。
水不断地流入浴桶,浴桶的水却没有溢出来,这不奇怪吗?原来,浴桶还有一个排水口,桶底的水不断从排水口排出,这样,这个浴桶的水就是时时流通的,干干净净的。
还有比浑身脏湿,眼前就有一桶清水等你去洗,更让人兴奋的吗?
杜若安置了小俚,把窗户关,扯帘布,吸了一口气,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杜若脱尽了衣衫,只留一圈圈裹胸的布带和一条白色的亵裤。
她习惯了浸在水里脱贴身的衣服,这样她会多一点安全感。
小俚睡着了,不能提醒杜若,小心那无声无息进入这间屋子的红色身影。
杜若裹在身的布带,落入进来的人眼里,激起一点点疑惑,她身有伤?
哼,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脏了我的洗澡水!
杜若正要抬腿跨入水里,裸露的胳膊被一只强健的手抓住,杜若吓得差点尖叫,偏头看去,一张绝色容颜瞬间迷醉人心。
杜若还是清醒的,至少她知道害怕,还有深深的惊讶,谁来告诉她,姬从容怎么会在这?
“嗒”一颗晶莹的汗水坠入浴桶,发出清晰到诡异的响声。
这颗汗水是杜若的,在姬从容扯她离开浴桶旁的时候,甩入了浴桶。
姬从容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昨天的一针之仇,今天的脏水之仇,杜若,我现在就跟你算。”
“什么脏水之仇?”杜若瞟了一眼浴桶,“我还没进去洗呢!”
“那就让你进去洗。”说罢,姬从容掐着杜若的胳膊,将杜若猛推入浴桶,再掐着杜若的脖子,将杜若摁入水里。
杜若本能地反抗,但她的头部却被紧扣在水里,七窍进水,杜若觉得自己要被撕裂了,非常痛苦。
不知什么时候,脖子被掐住的压力消失了,杜若感觉背部若有若无有东西贴着,她没有力气可言,连确定自己能否呼吸的意识都即将消散……
“死了么?”沙哑僵冷的声音从姬从容的喉咙里发出,他的桃花眼里一片无情。
突然,他的目光扫到杜若半泡在水的前胸,目光一凝。
杜若裹胸的布带微有些松动,整体下滑了两个指节的高度,微露出惊心的女子特征!
姬从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凑近去看浴桶里昏厥的人。
不看脸庞,看细挑的骨架,莹白的肌肤,精致的锁骨……
“殷墟国皇夫,杜若,竟然是女子,天大的秘密啊。”姬从容眼睛一眯,奸邪的光芒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