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妾斜了她一眼:“你这礼,我受不起。”说罢,让侍女将提着的笼子扔到了她面前,然后笼子里就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澹优心下一惊,脸却仍装作无事一般,慢慢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小妾:“不知姐姐这笼中,是何物?”
那小妾也不搭话了,只由后面的侍女道:“你不会自己看么?”
小小侍女也趾高气昂的,看样子这主仆平日在这清河王府要不就是很受宠,要不就是很不受宠。
她愣了愣,望了眼小妾,蹲下身子去撩开了那笼外的罩子,就看见初一雪白的皮毛有几处血迹,躲在笼子的角落里,一脸惊惶的看着她,嘴角也有些血迹,想必这小妾是动了手了。
初一看见掀开罩子的是澹优,立刻就扑到了笼子这边伸出爪子去捞她的袖子,眼里蓄泪,一个劲的呜咽似乎在诉说刚刚的凄惨遭遇。
澹优仍保持着淡然的神色,深望了初一一眼,然后重新罩罩子将她放到了地,她也跪到了地,带着哭腔道:“不知优儿的小狐如何冲犯了姐姐,竟劳烦姐姐替优儿教训,是优儿的过错,还请姐姐责罚。”
“哼。”那小妾看澹优就是个软柿子,自己的宠物被打成这样还在请罚,越发的得意了起来:“你家这小崽子今天窜进我的小厨房将我给王爷备的点心全糟蹋了不说,还弄坏了皇后娘娘赏我的一只珠钗还有王爷赏的一件玉兰春意裙!这罚,你可领的起!”
若说初一弄坏她的东西,澹优是不会信的,初一不喜欢很浓的脂粉味,也除了几样绘心做的吃的其他一概不乱吃,至于那珠钗,昨天十七才告诉她那小妾昨天自己摔了一跤,跌折了珠钗,这下就抓了初一来顶包。
澹优头顶的太阳灼热,可心里是越来越凉,不说这大太阳底下跪在这鹅卵石地腿多疼,就凭罩子缝里初一可怜巴巴的眼神,澹优也会让这女人吃不了兜着走,幽幽道:“优儿任凭姐姐责罚,绝无怨言,也绝不会向王爷透露半个字。”
“好。”那小妾伸出手,捏着澹优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直视着太阳,那涂满蔻丹的手指甲深深的掐进了皮肉里。
澹优面不改色心不跳,嘴角仍挂着谦逊的笑,眼角垂泪一番可怜见的样子着实让小妾心里恶心了一把,朱唇轻启,她的笑带着几分得意几分厌恶:“那就请妹妹在这跪十二个时辰吧。”说罢,还让人拿了个垫子过来,笑盈盈道“姐姐心疼妹妹,这十二个时辰,就给妹妹个垫子让妹妹跪的舒服些,但这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也不得少。否则就是对王爷和皇后娘娘不敬!”
将皇后和官彧搬出来就算了,她拿来的垫子布满了的是倒插着的缝衣针,这要是跪下去,怕不用十二个时辰她这腿就废了,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还好当初在将军府没有什么小妾。
看见澹优的眼底终于显出了恐惧,额头布满了密密的汗,脸色也白了几分,小妾感觉很爽,这跟画像的女人不像不说,一点也不像个官家小姐,唯唯诺诺的也就是个装可怜博取同情的狐狸精罢了。
绘心和官彧都不在,她不能跟这小妾闹翻,深望了眼那布满针的垫子,她暗自吸了口气,眼一闭心一横:“是。”然后从哪侍女手里接过垫子放到了地,站起身就要跪去,却突然被人拉住了胳膊,回头一看,官彧已经满脸怒意的站在了她身后。
绘心也跟着官彧过来了,站在她身后看着那地的针垫不无吃惊。
下人因为官彧的到来,齐刷刷的跪了一院子。
还好他及时赶过来了,澹优松了口气,向官彧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官彧视若无睹,将她扶着站正之后,前就给了那小妾一巴掌,冷声道:“谁让你来着留青院的!”
小妾没想到官彧回来,因为之前官彧被皇后招进宮其实是要到下午才能回来的,可官彧去了之后偏偏皇后临时被皇帝招去有事商议,就提前回来了。官彧一巴掌下去,小妾立刻花容失色,扑通就跪倒在了他的面前:“王,王爷!这,她,她的狐狸弄坏了皇后娘娘赏的珠钗和妾身给您备的点心,妾身气不过才来找她……”
“本王只问你!谁让你来留青院的!”官彧扫了眼地的针垫,眼睛微眯,那双眼尾挑的鹰眼中,满是杀气。
被官彧吼的没脾气的小妾整个软在了地,不能说是皇后授意的,她胡乱摇头,泪水溢出眼眶,弄花了精心打扮的妆,慌张求饶道:“求王爷饶了妾身,是妾身的错,求王爷饶了妾身吧。”
“你不把本王放眼里,还抬出母后来压本王,本王倒也没看的出,你要我来饶恕!”官彧的话音冰冷,烈日灼灼,小妾背后的凉汗已经沁透了衣衫。
这话出口,就说明官彧可能料到了到底是谁在指使她,她爬到了官彧面前,梨花带雨,抱着官彧的腿诉道:“不,王爷,妾身一直都是以王爷为主的,王爷此话,妾身受不住啊!”
“滚!”官彧踹了她一脚,正中了她的肩,她被踹的有点蒙,不敢多言,捂着肩头慌乱的爬起身被侍女搀着就要往外走“站住!”官彧突然又喊住了她,吓的她一个激灵差点又跪到在地,官彧扫了眼苍梧,苍梧将地的垫子捡了起来,三两步追了那小妾。
“这垫子,拿回去,跪十二时辰!”
不用看都知道听见这话的小妾脸色又多难看,由婢女搀着出了小院之后就传来了婢女慌乱的喊声,估计是拿小妾晕倒了。
小妾和侍女离开了,澹优赶紧蹲下身将笼中的初一放了出来。
初一受了惊吓,出了笼子直直的就钻进了澹优的怀里。那一身血污沾了满怀。
官彧看她的样子还好,估计那小妾也没怎么为难她,也松个了口气,看她细心的检查着初一的伤势,在一边靠着柱子乘着阴凉道:“若我不来,你还真的要跪下去么?”
将初一抱到亭中桌仔细查了查,除了几处皮外伤,腿也被打伤了,不让人碰。虽不是亲自带大的,但如今被伤了,她真的差点没忍住想一巴掌扇去,可如今这过街老鼠的身份,连带着连初一也跟着受罪,她叹了口气,很是无奈:“不跪还能如何,她惹得,她背后的人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