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澹优和绘心雇了辆马车返回将军府的时候,在路就遇到了两个黑衣人来劫杀,澹优也觉得可笑,大白天的还一身黑衣,哪怕是在暗巷也还是很显眼的。而马车夫因为受到惊吓,早就不知道哪去了,只留下了受惊的马儿随意的在街巷中乱窜,还好行人不多。
马和车之间连接的绳子被砍断,两个人以轻功脱离了马车,随手抄起一根扫把就跟黑衣人缠斗了。对方似乎也不是真的要她们的性命,下手不狠,但剑剑惊心。
绘心只会轻功,拿个墩布勉强挡挡,一路都在逃,澹优将她护在身后,勉强能抵挡得住两个黑衣人,可时间长了体力消耗大,轻功使起来也有些费力了。只能扔掉扫把一路在屋顶带着绘心狂奔。
黑衣人尽量将她们逼在无人的地方缠斗,她们便一直找机会往人多的地方跑,结果因为绘心脚滑了一下,澹优去救她,腿就被黑衣人砍了一剑,当时她就腿一软跪到在了一处屋顶。
眼看着黑衣人的剑又要落下,她几乎也没想,就拿手去挡,可没想到那黑衣人如遭雷劈一般,两个人竟都软了一下,手中的剑也掉了,就在这个空档,澹优拉着绘心就跑,终于在黑衣人追到之前从一处屋顶跌到了一个卖布料的摊位,已经身在市集,那黑衣人也就没再出来。
还好只是砸乱了人家的布料,那卖布料的看着她腿的剑伤还从屋顶摔下来,就知道她们是个麻烦,也没多说什么就将她们俩赶走了。
回到将军府,两个人仍以轻功回到小院,刚落下就有官忆的婢女过来让澹优晚去陪官忆吃饭。还好外罩了一条裙子,虽然小腿伤到,但血没沁到外面。送走了那婢女,绘心赶紧扶着她进了房间。
那剑伤不算深,只伤了些皮肉,但口子有些长。绘心打了水给她清洗伤口药包扎之后整个人才算彻底松了口气,但想想刚刚的情形她还能体会到得到那心快跳出来的感觉。
“小姐,刚刚,是什么人要伤我们?”她给澹优倒了杯水,她的脸色有些难看,却不着地是因为失血有点多,还是被惊吓的。
澹优心底了然,却仍摇了摇头,接过水,轻描淡写道:“不知道,可能是劫财吧。找错人了。”
“劫财?”说是劫色可能绘心还会信一些,澹优不说,她也不敢胡乱猜测,便去找了干净衣服:“小姐,换衣服吧。夫人吩咐了要小姐陪着吃晚饭,等下我给你熟悉一下,要个妆才能遮得住这脸色了。”
“嗯。”她伸手附那裙衫精美的绣花,心叹:这下好像捅了马蜂窝了,望着她道:“你也去换身衣服吧。”
“可小姐你的伤……”绘心还是担心她腿伤不好活动。
澹优抱着衣服看了看已经止血止痛的腿微微一笑:“没事,皮肉伤,去吧。”
绘心走后,一个黑色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向她行礼道:“主子,属下失职。”
“啪。”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到了那黑衣人的脸,澹优在没了往日的温和从容,难得的一脸阴鸷:“我不是你主子。”
“属下知罪。”那黑衣人硬挺着挨了那巴掌,虽然那巴掌力道不大,但澹优手戒指有棱角,一巴掌下去那黑衣人脸色一道血痕狰狞。
她斜靠在后面的靠枕,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质问道:“为什么昨天没告诉我那两个人死了。”
那黑衣人有点犹豫:“王爷他……”
“说!”
那黑衣人点头继续道:“王爷已经派了苍梧过来,我们便没出现,昨天符南笙一直有在院外的亭中赏月,我的轻功不比苍梧,怕被发现……”
她微眯着眼,手指摩挲着那柔滑的衣料,缓缓道:“那定远王府知道那两人是我搞的鬼了?”
“是。”
“今天劫杀我们的人也是他派来的”
“是。”
“看着点定远王府吧。我毁了他心爱的小儿子,他也不会善罢甘休了。”澹优今天遇险,她感觉得到苍梧其实就在不远处,但黑衣人未下杀招他也没有出现。
那黑衣人点头:“是。”
对黑衣人的面服心不服,澹优不是不知道,但有些事她还是要跟他们说明白:“以后他苍梧是不是过来,二哥是不是在外面赏月,有什么事你们必知会我。既然王爷将你们送给了我,我就是你们的主子。知道么!”
“是。主子。”黑衣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仍只是郑重点头。
门外传来绘心的声音,黑衣人立刻消失在了房中。
这批夜行士是之前官彧送她生日礼物,一共二十一人,除了钱仍是官彧出,其他事情官彧明说了生死由她,他不再过问。
但这二十一人是苍梧带出来的,说了是送她帮她办办事保护她的,可变相给她的感觉却是一种监视,所以在此之前她只见过二十一人的首领,虽然也将如何找她告诉过他,可既然及笄宴时官彧不知道她是符家小姐,说明他确实也已经不算完全听命于官彧,但这种擅自做主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
非亲臣虽不可尽信但要学着尽用。
不得不说,那一刀虽然只是皮肉伤,但真的下地,想不让人看出破绽是不可能的,虽然极力的掩饰,最后官忆和南笙终究还是发现她腿有异常,她只能打哈哈说是躺久了腿有些抽筋。官忆倒是没怀疑,可席间南笙的眼神却一直盯着她。
吃完饭,管家找官忆有事要商量,澹优和南笙也不惯这些家务事,就先离开了。回院途中原本应该往相反方向的南笙却突然喊住了她:“优儿。”
“额?二哥?”澹优站住脚,天色未全黑,两道侧已经点了烛火,虽已过了端午,天还未真的热起来,但符南笙已经换了夏装,平日不是紫衣就是玄衣,如今看着他一袭青色衣衫,在群花开遍的小径,身形挺拔,虽是夕阳晚照,烛火下,轮廓分明,少年俊秀,如同雨后新竹,翠绿毅然。
南笙快走几步跟了她,讲一个小药瓶交给了她道:“这是药。回去让绘心化在水中,热敷一下,就不会再痛了。”
接过药瓶,澹优咧嘴一笑:“谢谢二哥。”她提了提裙角,活动了一下那只伤脚:“其实刚刚已经好多了。”
南笙摸了摸她的头:“跟我客气什么?”他打量着澹优远山眉淡,朱唇轻点,多了少女的请娇俏感“优儿今天化了淡妆,到比及笄那日显得妩媚些。”
“那二哥要去我房里坐坐么?绘心和绘月这两日有研究了些新吃的,味道不错。”澹优看得出南笙追过来不止是为了给她送伤药,八成是在迷惑前日的及笄宴的剑舞。
“好啊。我去尝尝。”南笙从善如流,可明明刚吃过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