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邪恶,什么是正义?
蔡雄风嗤之以鼻:“宋律师,先不提咱们今天这场官司,作为一个前辈,有几句话我想嘱咐你。这世上没有绝对的黑与白,也没有绝对的是与非。你的手段不正义,即便结果正义了,那也譬如是米粒里掺进了一颗石子,再怎么好吃都会膈应人的。所以,下次响应的光明正大,还是把那颗石子挑出去为好。”
呵,输了就是输了,赢了就是赢了,讲这么大道理做什么?
宋岩溪面露不屑,一眼瞥到斜侧里袖手旁观着的孟初元,蓦地笑起,向蔡雄风道:“蔡律师,孟大律师有句话托我告诉你,你们雄风律师事务所永远都别想赢过初衷律师事务所!”
“你!”
蔡雄风瞪大了眼,想不到她胆敢如此口出狂言。
孟初元都死了一年了,她居然还敢把他挂在口头上,明摆着是要提醒他,他曾是孟初元手下败将的事实。
他气恼至极,偏生今天的确是技不如人,只得冷哼一声,甩着衣袖走了。
宋岩溪禁不住在他身后咯咯笑起来。
孟初元瞧她得意的近乎忘形的样子,亦有些好笑:“蔡雄风打官司的本事虽不见得如何,但人品在律师界还是有的,他方才会输,是因为在最后关头心存良知放了你一马,你也不要太过骄傲了。”
“是啦,孟大律师。”宋岩溪轻吐着舌尖,想起刚刚的庭审,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一开始看到旁听席坐满了人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多紧张呢,手心和额头上里都是汗。”
她张了张手,孟初元低低地笑:“何止是旁听下,连那上头都是人呢。”
嗳,那上头?那是哪里?
孟初元瞧她一头雾水,遂把手高抬起来,向上指了指,示意她往上看。
宋岩溪抬起头,上瞧头除了天花板,就再没其他东西了,不觉越发奇怪:“你要我看什么?”
“看董先将军和他的三千岳家军啊。”
“董……董先将军和三千岳家军?”宋岩溪结结巴巴重复着,似是难以置信,“他们也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可不是?
“他们从头到尾一直都在,方才你辩论完了的时候,没看见灯闪了两下吗?”
孟初元淡淡转过头来,宋岩溪在他毫无波澜的目光的注视下,背后莫名升腾起一股寒意,小心看看上方,下意识就想去揪他的衣角:“方才我只顾着慷慨陈词了,没……没在意灯闪没闪。我们官司打赢了,董……董将军应该就不会再打你了吧?”
“应该不会了。”
孟初元仰起头来,三千岳家阴兵依然排成队列高站在上方。
他们看着他,片刻却在董先的带领下,齐齐屈了单膝。
这是他们对他的拜谢。
那样诚挚,且心甘情愿。
“孟律师,今日蒙尔相助,才使我们将军得以洗清冤屈,我董先说到做到,就此弃了阴间将军不做,此魂归尔所有。”
董大将军掷地有声,其后三千岳家军也不甘示弱,纷纷拜道:“某等亦说到做到,三千魂灵尽数归尔所有。”
孟初元一怔,当日只有董先与他签了协定,至于三千岳家军……他不是那样贪心的人,便摆一摆手:“这场官司,乃我同岳将军之间的交易,与诸位无关,诸位大可回去接着做阴间的将士。”
三千阴兵闻声,未曾致谢,却纷纷哈哈笑起。
立时,便有一位副将挺身出来道:“孟律师,我等兄弟都是曾追随在岳大将军身边的人,这辈子生要生在一起,死也该当死在一起。既然你为岳大将军洗清了冤屈,便也算是了了我等的心愿,于天地间再无挂念,便是舍一魂魄又如何?”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哈哈……我等来世再做兄弟,来世还当岳家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