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中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道:“哦,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暂时不急着回去。”
还有事要处理?都快过年了,难道所里又来案子了吗?
宋岩溪有些好奇,还待再同他多说两句,忽从玻璃门看见一个高挑的人影走了过来。
是事务所的另一个合伙人,美女大律师凌俐。
她怎么到这时候也没有走?
宋岩溪狐疑着,眼见凌俐走到她的办公室门前停下了脚步,忙和樊瑾站起来打了声招呼:“凌总好。”
樱红的朱唇轻轻挑动,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凌俐微微笑着冲她两个点了点头,并未同她们多言语,却问向段云中:“都准备好了吗?”
段云中点点头:“准备好了,现在就要出发吗?”
“嗯。”凌俐几不可闻地应声,旋即转身,似来时一般离去了。
屋里虽然开着暖气,但宋岩溪和樊瑾遥望着她的背影,还是感受到了她周身散发出的那种生人勿近的冷淡气息。
倒是段云中走时多说了两句:“临近过年,想来所里不会再有当事人来了,你们两个忙活完了的话,就尽早下班吧。”
宋岩溪和樊瑾忙谢过他的好意,便看他关上了玻璃门,大跨步地追在凌俐身后走了。
“”啧啧啧……”樊瑾只手托着下巴,眼望着走远的两道背影,不由咋舌同宋岩溪耳语,“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段老大对凌美人有那么一点意思?”
宋岩溪目光亦是胶着在段云中和凌俐两人并肩而去的背影上,心里正无来由的隐隐作痛,忽听樊瑾此言,陡然便似被踩着尾巴的猫儿一般,跳起来问道:“那么一点意思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点意思嘛,男女之间的那点……”
樊瑾还当她是单纯,抬着胳膊肘轻轻一捣宋岩溪,嬉笑着把一句话说得半明半昧,半隐半现,恐宋岩溪不信,又道:“说来段老大心仪凌美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惜之前有个孟大律师在,凌美人和孟大律师的绯闻整个江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偏巧段老大和孟大律师又是发小,对凌美人再有意思,也不能兄弟在兄弟碗里夺食是不是?原本我们都猜段老大这场单相思肯定是没戏了,想不到啊想不到,孟大律师居然出了车祸,让人在遗憾他和凌美人的感情之余,也不得不为段老大加了把劲,希望他将来能继孟大律师的脚步,抱得美人归吧。”
抱得美人归?
抱得美人归?
原来……原来那天前台小美不是随便说说而已,段师兄他、他和凌俐之间,果然是有故事的吗?
那她算什么?像傻瓜一样从遥远的北京,千里迢迢追到江城的她又算什么?
心里的绞痛越发厉害,宋岩溪苍白着脸,浑身的力气像是一夕间被抽泄了一空,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樊瑾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串,许久不见她回答,这才发觉出她的异样来,便扶住她的胳膊,关切的问:“咦,你怎么了,小溪?”
“我、我没事,只是突然有些不舒服罢了。”
宋岩溪勉强挥手摆了一摆,樊瑾闻言,忙把她扶在椅子上坐下道:“方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舒服了?段老大刚刚说过,没事的话就让我们先回去,要不然我送你回家去吧?”
“不用,我坐下来歇一歇就好了。”
她不过是一时间没能接受段云中有了喜欢的人的事实罢了,让她缓一缓,缓一缓就好了。
“你在办公室歇一歇能行吗?”
樊瑾还有些不放心,但看她极力坚持的模样,只得叹口气道:“好吧,你先歇着,我去外面前台站一会儿,看看还有没有人来,你再有什么不舒服的话,记得喊我一声。”
“好。”
打发走了樊瑾,宋岩溪强撑着的笑颜才彻底垮塌,她把头埋进胳膊里,趴在桌子上想哭,却不知从何哭起。
从一开始就是她一厢情愿,她只顾着追逐段云中的脚步,只顾着让他看到成长为执业律师的自己,却忘了段云中也有他自己的生活,有他自己的理想,有他自己钦慕的对象。
若是这个对象换做旁人,她也许就几分自信去拼一拼,可若是那个对象是凌俐……她真的不知要拿什么跟凌俐比了。
那个本来可以靠颜值,却偏偏要靠才华闯出天下的奇女子,岂是她一个刚转正的小律师比得过的?
宋岩溪仅是这么一想,都自觉输在了起跑线上。
她耸动肩膀,孟初元从好早以前就看她在那里自言自语,一会儿说什么输了,一会儿又说什么比不过,正好奇得很,这会儿瞧她趴在那里半天不动,不由坐在她身旁,翘起二郎腿道:“喂,飞机妹,上班时间你是想偷懒吗?”
飞机妹?
这该死的语气,这该死的用词!
宋岩溪陡然坐直身子,一看身侧,果不其然,能说出这等欠揍话的也只有那个孟大幽灵了。
“我不是说让你以后有多远滚多远的吗?你又回来干什么?”宋岩溪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孟初元闲适掏掏耳朵,对于她的话只当是耳旁风,吹过去就罢了,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这是我开办的事务所,我当然有权回来。倒是你,今年过年时候的三倍加班费用没有了。”
“喂,你个死人,你有什么资格扣我钱哪!”宋岩溪又跳起脚,她已经在情场失意了,要是在工资上再失了意,就算是没狗血,她也得现逮一只取点狗血,泼他个魂飞魄散的。
“啧啧啧,这样看着才像平时的你嘛。”孟初元轻声一笑,“大过年不高兴一些?死气沉沉的,别人要是能看见还以为你是幽灵呢。”
“我……”宋岩溪气噎,这才明白过来他闹了半天原来是逗自己玩呢。
这人真是……想逗人开心,用什么法子不行,偏偏用这种最招人厌的法子!
她暗里排揎一声,想感谢他也不知该怎么说出口了,愣了一会儿倒是想起一件事,忙问孟初元:“对了,你在底下有没有遇见一个叫方大强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