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
宋岩溪睁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玻璃门,她知道不论门外那个穿米白色风衣的女人怎么走,都不可能走出她的一亩三分地。
因为……有个该死的幽灵在尽力拦着她。
而且,那幽灵拦住了她还不算,一定还会把她推送进自己的办公室里来。
宋岩溪真是要受够这种被人赶鸭子上架一般的生活了,她来这里是为了要接近她暗恋许久的大学师兄段云中,而不是隔三差五的就被迫接下这些个奇奇怪怪该死的案子!
“孟初元,你到底有完没完了?”
隔着虚无的空气,宋岩溪禁不住启唇,轻轻呵斥着那倚在玻璃门前伸着脚的男人。
男人的听力极好,闻言不由得回眸一笑,亦是轻轻启唇,吐出两个字:“没完!”
宋岩溪蹙眉,抬头看了看他得意而嚣张的眼神,恨不得立刻端出一盆狗血洒过去,倒要看看到底能不能把那个幽灵给赶出她的视线。
是的,那个男人是个幽灵。
还是个好看的幽灵。
宋岩溪第一天到初衷律师事务所报道的时候,就曾被他如玉的侧颜勾去半边心魂。
至于剩下的半边,在看到墙上悬挂的讣告之后,就成功的吓跑个完全。
她实在是想不到自己会那么晦气,上班报道第一天,没见着心心念念惦记许久的师兄不说,居然还会见了鬼!
名扬江城、年少有为、前途无量的初衷律师事务所三大合伙人之一的孟初元大律师,在遭遇车祸身亡之后的第七天,头一次回魂就被她撞个正着。
撞见的刹那,不仅仅她惊讶,孟大律师亦很惊讶。
指着自己的鼻子连着几声地问她是不是当真看得见他,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没多久,宋岩溪的苦日子就来了。
不知道那个孟大律师是不是放不下苦心经营了五年的律所,死都死了,还不忘在地府里头继续接诉状打官司。
你打也就算了,可是何苦要找上她这个才从实习期转正没多久的小律师呢?
宋岩溪一万个不理解,但人家孟大律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给她的不理解打发了回来:“因为只有你才可以看得见我,若是世上还有第二个律师能看得见我,我也不愿意找你这个蠢得不能再蠢的傻瓜担当我在人间的发言人。”
宋岩溪被他气到几乎要吐血。
她不就是第一次自己接案子的时候太紧张,一不小心在法庭上打起了嗝嘛,至于要嘲笑她这么久吗?
再说了,那个案子也不是她愿意要接的啊。
说起来,还不都是他闹腾的,她当初百般不愿接他送过来的诉状,深怕沾惹上什么不得了的晦气。
可他倒好,一听说她不接了,不论案件转到所里的哪个律师手中,他都会跑到人家脖子后面吹冷风,三天吹下来,直把所里能叫得出名字的执业律师全都吹成了重感冒。
到最后,只剩下她坐在玻璃门里,像是一根独苗苗一样,赫然挺立在一群被风霜打蔫了的茄子中间,分外无辜的看着同门师兄段云中把案子慎重的推到她的面前,无比真诚道:“拜托了。”
从此,她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啊!
宋岩溪每每想到这里,就无比悔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能招架住大师兄的美色,居然会接下一个死鬼曾极力推荐给她的案子。
忙到加班加点不说,最关键的是,这死鬼的案子也是从一个死鬼手里得来的。
那个死鬼恰恰是案件当事人的父亲,因为早年离家出走,一直没有打拼出个事业,于是就羞愧的在外流浪了多年。
不料被一伙歹人看到了他,假装与他称兄道弟,还给他买了衣服鞋子,佯称要带他一起做生意,直哄得他在一张纸上签过字以后,没多久把他给害了,对外却造成他失足从高空脚手架坠落的假象,成功骗取了他的人寿保险钱。
老头儿死后心有不甘,没有去喝孟婆汤,一直在地府冤魂司徘徊,就那么巧,撞见了一同徘徊在冤魂司大门口的孟初元。
他把前情一说,孟大律师当即拍案,非要帮他平冤,顺带着把保险钱追要回来赔给他家中仅剩的一个儿子。
他大话说得轻巧,可把宋岩溪累得够呛,一场官司打下来,光是取证报案就忙活了一个多月,更别说还得与那一伙歹人斗智斗勇了。
这会儿他还想再让她接案子?哼,做梦!
宋岩溪捂住耳朵,闭上眼,决定等一下不管孟初元怎么说得天花乱坠,她都不会再接死人官司了。
没听见外面都开始有传言了吗?说她官司打到哪儿,人就死到哪儿,还给她起了外号叫什么宋岩溪柯南。
天可怜见,不是她官司打到哪儿人就死到哪儿,实在是人死在哪儿,她官司才打到哪儿啊。
前后因果关系很重要哒!有木有啊!
宋岩溪晃着脑袋,恨得直欲咬牙。
正从她玻璃门前路过的陈栋陈小律师探头看见,不觉屈起手指敲敲她的门:“小溪,又闹头疼啊?”
“嗯?”宋岩溪忙睁开眼,见是他便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我有些累小憩一下而已。”
“累?哎哟,当事人面前谈什么累啊?这不,你的当事人来了,抓紧招待一下。”
陈栋小律师笑眯眯地推开她的玻璃门,朝外做出一个“有请”的动作。
宋岩溪顿觉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惊叫着不妙。
果不其然,之前在她门前转悠许久的那个女人,被陈栋个没眼力见儿的给送她眼面前来了。
陈小栋,你这个助纣为虐的东西!
宋岩溪眼睁睁看着呆萌到愚蠢的陈栋小律师,像办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一般,一蹦一跳地走出了视线,心里恨得直想挠墙。
偏生那个女人还惊悚立在她身前,让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伸出手,勉强带上公式化的笑容打了一声招呼:“这位女士,你好,我是事务所的执业律师宋岩溪,不知你……要打什么官司?”
头顶上跟着女人飘进来的孟初元,对着她的虚伪表情,呵呵嘲笑了两声。
宋岩溪伸出去的手默默握成拳,无声地冲着他比划了两下,直等那个女人开口提一个死字,就立马学着陈栋,把人原样请出门去。
谁知女人开口居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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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